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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晕船

    当天处理完所有的后续工作,陆绍揣上三千大洋的银票和徐业明两人直接去了城东兵营,与二十一名队员开动员大会,分派任务,当晚两人留宿兵营。

    凌晨寅时,陆绍和徐业明还有二十一名队员准时起床,洗漱之后吃早餐,寅时一刻整装出发,二刻赶到南门,随同夜香车一起出城。

    在自己的码头登上吴县县衙准备的补给船,再次检查装备之后船只,往西沿着护城河进入大运河,驶往阊门外的运河码头,去和府衙准备的粮秣船队汇合。

    管理杂物的徐业明意外地在船舱发现了一批盾牌,陆绍没有经历过冷兵器时代,不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在县衙讨论的时候竟然忘了讨要,也不知道是顾县尊还是董师爷的好意。

    无论如何,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果然够意思。

    距离卯时还有半刻赶到大运河码头,码头的北面已经被府衙的衙役戒严,十艘大船整齐地排列在码头上,每艘大船都装满了物品,上面覆盖了防备雨水的油布。

    府衙户房派出的文书姓窦,窦文书一看陆绍只带过来二十来名护卫队员脸色都变了:陆会长。你们护卫队不是有四十名队员吗,怎么才带来一半?

    窦文书。我也想都带上壮胆呢,可是商业街和南门码头不能少了护卫。陆绍耸耸肩便是无奈。

    这可怎么办?窦文书一听眉头拧成了川字。

    窦文书。听说峄城那边战况激烈,咱们到了邳县,再往前要是真碰上北**队打过来,我看还是逃命要紧,带再多的人去也不顶事嘛。

    窦文书摇摇头苦涩到:陆会长。别人都可以逃命,咱们两个跑不了啊。

    这有啥,兵将们都抵挡不住,难道朝廷会指望咱们粮秣运输队顶上去建功立业。

    陆绍不以为然,这可是他昨晚与几个狐朋狗友想出来的应对法子,碰上袭扰就让护卫队员上前应对,逐渐适应战争氛围,遇上军队打过来,三十六计走为上,朝廷总不好意思拿运输队开刀吧。

    如此危险的差事被派到窦文书头上,怎么看都是个讨人嫌的背锅侠,陆绍把他请到县衙的船上,把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

    陆绍与胡府尊、任推官之间的恩怨,窦文书多少有些了解,同舟共济的道理他也明白,他也是在衙门里无意中得罪了人,才被派到这个倒霉透顶的差事。

    可是明白又如何,他们都不是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角色。

    窦文书。你负责两件事,其余的全部交给我来办,到底能不能过这一关,就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哪两件事?

    第一件事和最后一件事,也就是粮秣装船和粮秣进库。

    窦文书表示所有的物资昨天下午开始装船,从那会儿起码头就戒严了,从头到尾自己一直在码头监督,晚上也睡在了船上半步没有离开过,装运的物资应该没有问题。

    不同的物资有没有打开抽查?

    有。

    窦文书认为没有问题,可是陆绍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绝佳的做手脚栽赃陷害机会,任推官他们能白白错过?

    他要求窦文书把物资清单誊写一份交给徐业明,有徐业明带上宗进照等人再检查一遍,争取在出发前检查完毕。

    办完这事陆绍吩咐把管事的船老大找来,这家伙还见过陆绍,言语间比较客气,不过当陆绍要求他的船队一切行动听从自己的指挥时,船老大不乐意了。

    陆会长。这水上可不比城里,很多事只有我们这些跑船的才拿捏得准,不然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苏州商会的段管事一会儿就过来,你听从他的吩咐就是。

    船老大赶忙赔上笑:陆会长您不早说,段管事,那可是老交情了。

    很好。

    卯时二刻,段管事骑着一头健壮的骡子带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护卫来到码头,见到陆绍后他说都是陈姑娘的意思,护卫是特意派来保护陆绍的,骡子是用来逃命的。

    骡子的背上还挂着两大包东西,段管事吩咐护卫给所有人发下去,陆绍也得到了一份,还没打开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膻味。

    羊油。

    北方冬季防冻伤的利器,船夫们舍不得花这钱,陈淑蓉就怕没处花钱。

    经过商量,有段管事和宗进照带领五名护卫队员在领航船指挥,窦文书、徐业明和船老大带领十名队员居中策应,陆绍自己带领五名队员殿后。

    随后,吴县县衙的文书了来了,他只是陆绍的帮手,不用担任何责任,相比其他人轻松多了。

    钓鱼学社一共来了上百位成员为陆绍送行,沿途街坊们看到后跟来的也不少,还有商业街的掌柜,早上得知消息后也有急匆匆赶来为陆绍送行的。

    梅姑娘也带了两个精悍的家丁贴身护卫陆绍,陈淑蓉派的两个护卫接受了,这边也不好拒绝,因此护卫的队伍里增加了四人。

    陆绍本来想派两人去徐业明那儿增加中部的力量,可是四个家伙都得了命令要贴身护卫陆绍,谁也不肯离开,全都挤在最后一条船上,这样领航船的护卫力量显得单薄了一些,最终陆绍派了两位护卫队员前去支援宗进照。

    辰时前一刻,府衙户房的书吏前来为船队送行,此刻徐业明总算把十艘货船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陆绍吩咐开船,岸边的纤夫套上纤绳齐声吆喝:嗨呦。货船一艘接着一艘缓缓离开码头。

    陆绍,不管徐州那边情况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船还没离开码头,梅梓对着站在船头的陆绍大声喊着。

    我还没起屋子呢,一定会回来的。陆绍对众人挥挥手笑着说。

    最后一艘货船离开码头的那一刻,所有女生眼泪汪汪盯着船头,有几位感情丰富的已经捂着脸开始抽泣,后面的街坊们有的摇头、有的叹气。

    段管事双手叉腰站在船头意气风发,在他身后的桅杆上高高挂着两面旗帜:苏州府。军需。有了这两面旗帜,可以在大运河横冲直撞,遇关冲关、遇卡闯卡,一刻也不用耽搁。

    船队出发已经有半个时辰,陆绍发现运河两岸的景象与离开府城那会儿几乎没什么区别,这与来往临湖镇水路两边的情况大相径庭。

    他问掌舵的老大缘由,说是江南大运河两岸,从杭州到镇江一路看过去都差不多,只是岸边人家说话的口音不同而已。

    原来南国的财政支撑是江南主要的水路,怪不得北方连年吃败仗,南国依旧能够保持战争机器的运转,不知道北国与南国打消耗战,凭借的又是什么?

    货船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大运河上的七大关卡之二浒墅关隐约在望,这时船上发生了一件陆绍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所在的最后一艘货船上,两个护卫队员晕船了,还有梅家的一个家丁也有同样的状况,其中一个护卫队员还出现了呕吐现象。

    挨个传话到前面,反馈回来的消息令陆绍震惊,一共有十余位护卫队员晕船,也就是说,小蟊贼还没摸上门,陆绍就已经损耗了一半的力量。

    货船不能停留,可以想象,越往前晕船现象越是严重,一天跑下来,估计那些晕船的护卫队员很可能站都站不起来。

    怎么办?

    就在陆绍暗自焦急的时候前面的货船挨个缓缓停靠在岸边,段管事下了船从岸边跑过来告诉陆绍,让那些晕船的队员全部下船跟着纤夫走一段路,过了浒墅关再上船。

    段管事。过了浒墅关上船还得晕啊。

    陆会长放心。四天赶到扬州,咱们的时间足够,就让晕船的队员走一阵路坐一阵船,我保证等咱们赶到扬州,他们的晕船毛病全都治好,生龙活虎去徐州。段管事豪爽地拍拍胸脯。

    ‘这也行!’没想到解决问题的法子如此简单,陆绍听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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