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表妹自是有她的好处，朕何时说过不喜？朕不妨同母后直言罢，朕已经给霖儿定下了合适的夫婿人选，就等着皇后丧期一过，便下旨赐婚呢！”
亓皇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就好似昨夜种种不曾发生一般。
许太后的脸色阵阵发青，终于绷不住，道：“皇儿这是想要霖儿去死啊！”
“母后何出此言？”亓皇故作不知。
“霖儿昨夜在你寝宫留宿，这事儿还需母后多言吗？若传出去……”
“只要母后不开口，这事儿便传不出去。”
亓皇的言外之意很显然，昨夜的事他已经做了处理，他身边的陈官自然不会出去乱说，可惜，许太后早先一步便已经将事情给传出去了，为的便是不给亓皇留有任何契机。
眼见着许太后脸色不对，亓皇心中大感，“想来，要霖儿表妹性命的，该是母后才对吧？”
“皇儿……”许太后的身段再度软了下来，“霖儿自小便仰慕你，你不是不知道，你后宫嫔妃无数，为何……为何就容不下霖儿呢？”
亓皇嗤笑，是啊，他后宫嫔妃是多，早先皇后在时，他甚至还宠幸过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子，最后抬举她做了个才人。
当时，多有为了刺激姜皇后的意思，可偏偏那卫才人的肚子争气，给亓皇生了个公主，虽只是个公主，却也足以傍着卫才人在这后宫衣食无忧了。
“霖儿出生高贵，是你舅父舅母的掌上明珠，你连卫才人都能容得下，为何就不能许给霖儿一个名分？”
许太后的话中多有咄咄逼人的意思，亓皇哪里听不出，但他今日过来，便不曾想过妥协。
这是自他成年后第一次与许太后正面争执，“母后这话说的不错，霖儿表妹是舅父舅母的心头宝，朕自然不能委屈了她，所以朕也是左右思虑，才给她定下了一份好姻缘。”
“皇儿，你明知母后心中所想……”
“母后心中想什么？让霖儿入宫？成为那万千嫔妃之一？母后是霖儿的姑母，便也舍得这般委屈霖儿？”
亓皇一番话将许太后堵得死死的。
许太后当然不是仅仅只希望许霖儿成为亓皇的嫔妃，她要的是许霖儿成为亓皇的皇后，她要的是即便亓皇成人亲政了，这亓国的江山也要牢牢把控在她许氏的手上。
可偏偏，她低估了自己儿子的政治手段。
亓皇终究没有再喝第二盏茶，深望了一眼许太后，淡漠地起身，“母后，若你还有丝毫心疼表妹，往后，让表妹入宫这事儿，便不要再提了。”
行至殿门处，亓皇又道：“阿妧的死，朕从未追究，但其中内由，朕不是不知道，望母后好好保重身子，切莫过度操劳……”
亓皇走得决绝，却又用一番话点醒了许太后，将许太后缓缓升腾的气焰又给强压了回去。
姜妧之死的真相，不论亓皇是否真的知道内情，却也足以终结了许霖儿的所有退路。
殿内，许太后静坐许久，近侍无一敢上前，直至有小宫娥匆匆赶来传话道：“太后娘娘，不好了，许小姐……许小姐自尽了……”
许太后听罢，双目翻了一转，“死了？”
那小宫娥，顿了顿，“没……没有，奴婢们及时发现，给救了回来。”
“没死就好。”许太后沉吟道：“去将国医署的所有国医都给哀家宣召到康宁宫来！”
小宫娥不敢多问，应声小跑着出去，许太后拉上门，却没有急着去看许霖儿，又吩咐近侍道：“你出宫一趟，将许相夫妇请到宫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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