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
许霖儿眼泪汪汪的，“霖儿……霖儿真的不知道，皇上会如此……”
“岂止是你没想到，哀家也没想到……”
许太后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这个儿子来，这个儿子，哪里还是那个少年时听话乖巧的儿子？
如今他已亲政多年，翅膀早已长成，身边又有忠良臂膀，再想控制，可真不容易咯。
即便许太后看清了如今的情势，而事情却不容她就此放弃。
这条路她谋划了那么久，手上沾了那么多的血，没有退路。
“既然皇帝非要如此悖逆哀家的意思，那么……可就莫怪哀家心狠了。”
亓皇果真不曾食言，当日便指派了女医到康宁宫要给许霖儿看诊。
这于许霖儿而言，无疑是莫大的羞辱。
她的身子到底是被亓皇给破了的，现下，亓皇竟想让人为她重塑守宫砂，借以打发了她，这事若传了出去，她许霖儿还如何有脸苟活？
许霖儿抵死不肯，抱着许太后的脚脖子哭得死去活来，“姑妈，太后娘娘……您救我，您救我……”
许太后沉默着，不待她发难，外头近侍通传亓皇来向太后请安了。
许霖儿一听，哭得更用力了，“太后娘娘……霖儿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求了，太后娘娘求您，您让霖儿永远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吧，霖儿什么都不要了……”
“没用的东西！”
许太后恨恨地瞪了许霖儿一眼，“哀家还活着，你哭天喊地的做什么，你父母竟白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许太后狠狠甩了下袖子，许霖儿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许太后离去，尚还挂在脸上的泪珠瞬间凝固，她的双眸中露出的，不再是悲伤无助，而是冷冽与……阴狠。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一颗棋子。
而她也是许家唯一的一颗棋子，许太后不会轻易弃了她的！
前殿，亓皇气定神闲地吃着茶，他本可以不必亲自来这一趟，可这康宁宫中的，终究是他的生母，也曾为他双手沾过血，哪怕她后来有千般错……
他没有理由恨他。
许太后大概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的吧！
一盏茶罢，许太后端着凤袍姗姗来迟，面上神情纠结凝重，当着亓皇的面，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才坐定。
亓皇闷哼一声，“母后身子有恙？”
许太后看向亓皇的目光有片刻发直，她好似从未发觉，自己的儿子竟突然陌生了许多。
“皇儿……”许太后欲言又止。
“怎么，母后有话要同朕说？”
“你霖儿表妹，她……”
不待许太后把话说完，亓皇别打断了她，“霖儿表妹身子不爽快，朕不是已经指派了女医过来为她诊治吗？”
“是母后的错，都是母后的错……”许太后端摩着亓皇的脸色，忙将过错都归结到自己的头上，“是母后擅作主张，惹得皇儿不悦，母后只是看着霖儿乖巧可人，又与皇儿自小一块长大，便想着将霖儿永远留在宫里……不成想，皇儿竟这般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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