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绿玉心中一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口中低声喊到:“什么人,竟敢夜闯我许府绣阁!”
男子伸出手捂住她的嘴巴,并嘘了一声竖起食指在嘴唇中间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许绿玉情急之下一把扯下男子的黑色面纱。
这才看清楚来人的容貌
原来近在眼前的,是那个长着紫色水晶般瞳孔的豆蔻少年楚香思。
“你不记得神机老人临行前说的,后日半夜,我们再在此地相见?”他面色从容的说到:“今日,便是赴约之日。”
“你这么失惊无常的闯入我的房间,就没有一点惭愧吗,还以为是哪个登徒浪子想图谋不轨呢”许绿玉惊魂脯定,颦眉抱怨到。
楚相思转过身去,口中揶揄:“在下好歹也是江南第一名的新科举人,怎会如此没有品位,对你这样的野小子图谋不轨”说完嘴角微微一笑
“你!”许绿玉一脸娇羞,正想上前与楚相思扭打,结果反被他一把搂在怀里:“怎么,你这样一点没有幽闺弱质的模样,还不让别人说了?”
许绿玉正想说什么还击,楚香思却先发话:“看时辰已快到半夜,你到底想不想去探个究竟”
许绿玉不言而许,一番乔装打扮,青衣长衫,颔下一缕长髯,头发束起,绾成一髻,只着一枚木簪,便一起出了门去。
玄月西沉,夜幕中的扬州城又显得妩媚娴静,更添加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许绿玉与楚相思刚走到河岸处的一湾浅滩,估摸着穿过岸边的一处荆棘丛林到那日与顾自安约定好的废庙,却不料朦朦胧胧中水天之际似乎有一氲波光滟涟开来
水声袅袅,划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
二人在暗中拼住呼吸,定睛一看,只见暮色苍茫中远处飘过来一个画舫,轻舆之中,听得一声咳嗽。
身披纱袍,面笼轻纱,一位姿态雍容气度非凡的年轻女子,大气从容地自乘舆中走了出来。
只见她瞳孔冷漠如冰,面带威严,虽然看不清面纱下的确切容颜,但是气质神态从容大气,头上插着翠珠,眉心一点凤尾花钿却又带着娇媚,两肩露出洁白如象牙般的肌肤刺入眼眸,那露出的上半张脸精致如画,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是倾国倾城之貌。
许绿玉和楚相思躲在一块岩石后边,借助微弱的月色寒光,许绿玉一眼便认出此人,这不是艳名远扬的江南青楼藏香阁名妓素娟,不知道这么晚了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许绿玉不由得一番心中暗自绯腹,待那画舫划到岸边,只见有几黑衣人从船上跳跃而下,回头对着画舫的方向蜻蜓点水似得作了一个揖,便迅速散开的黑夜之中。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楚相思拉了一把,不料竟然把许绿玉绊倒了。
“什么东西?”
许绿玉双手着地,竟然摸到地上有一摊软绵绵的东西,似乎还有体温。
楚相思一把将许绿玉拦在身后:“你让开”一个吋劲把许绿玉挡在身后,兀自蹲下朝那个东西摸去。
“是个人!”
许绿玉急忙上前探了探那人的口鼻之处说:“还有呼吸,赶紧把他抬到废庙去施救”
摸黑将那人抬到废庙里,许绿玉借着长明灯的微弱的火光点燃了一堆生柴,火势慢慢长上来时,看清了地上那个人面貌
二人面面相觑
原来此人竟然是神机老人顾自安!
不过许绿玉心生疑窦,传闻大宋首捕不但断案料事入神,武功更是登峰造极,话说是出手软如棉,沾身硬似铁,练拳动作轻如飞腾,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鹘,怎么会败在别人手下?
“顾大人,你这是……”连楚相思也不解的问
只见顾自安呼吸困难,张大了嘴,鼻翼撑得难受,两眼发黑,胸口奇闷,两条腿沉得再也抬不起来,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酒…...酒”
许绿玉连忙解下顾自安腰间的葫芦酒囊,顾自安咕嘟咕嘟将囊中酒饮干,才缓缓有了几分力气。
他擦了擦胡子上粘到的酒液,有气无力的说:“这夜飞军的兵力果然厉害,今夜我寡不敌众吃了亏”
顾自安似乎恢复了一些元气,继而说到:“刚才正要到此地赴约,我见那运河上有一画舫向岸边滑动,于是偷偷翻身上船,听见几人在秘谋转移慧娘,那个无头的女尸根本不是慧娘,真正的慧娘便是十八年前皇后产下的女婴,他们就是想借皇室血脉,扶持傀儡政权”
“慧娘是皇后嫡出,而其他嫔妃均无长子,当今太子并非龙血嫡亲,这夜飞军是想借真正的长公主师出有名,复辟大唐江山?”楚相思不解到
“前朝有武周即皇帝位,若说是帝后长女登基也算是说的过去,但我大宋自开国以来,还是沿袭的嫡长子继位”许绿玉神色不动。
“二位小友快离开这里,刚才在画舫上打斗之后,夜飞将等人定在分散的追击于我,恐怕不时便会找到这废庙来了。”
话不宜迟,三人匆匆告别,各自朝不同的方向穿行于荆棘之中。
突然感觉到一颗小刺扎到指间,许绿玉看到手指上浸出一滴鲜红的血珠,便下意识的用嘴去吸。
不知怎么回事,一时间疲倦从四肢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她的肢体,她的骨骼,都软绵绵、轻飘飘的了,她像一摊泥坐在青草地上,不知不觉便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躺在闺房之中,身上压着一个男子。
耳鬓厮磨之际,许绿玉正视到对方的脸,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缎的肌肤,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许绿玉想喊,楚相思你这个混蛋,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本来俊美的脸因为情之所至微微扭曲,她双颊泛着红晕,楚相思伸手扯开了她的衣襟,她衣襟大开的躺靠著,男子就忍不住垂头一个吸了一口,换来她轻轻的吟叫。
许绿玉又羞又恼,猛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又觉得天昏地暗,迷迷糊糊睡着了。
待她醒来之时,已日过三更
次日清晨,许绿玉照往常一样在小蝶的一番梳妆后去书房习字,没想到正好撞见父亲和楚相思在下棋。
“楚举人,这小卒过河便吃掉我一车,真是思维缜密,让老夫防不胜防啊”
“老师此言差矣,适才若不是让我一子,我这盘棋可是早已经输了”
“后生可畏,将来我告老还乡,这知府的职务楚举人可是要好好的担当起来,造福一方黎明百姓”
“愿老师相伴左右提点在下才是”
说到这,一声僵驹,随之老少二人一阵爽朗的笑声
许绿玉进门扯着楚相思的衣服,二话不说,便往外走,留下许舟在书房喊着:“玉儿不可这么没有规矩,楚举人上门是客,怎敢如此怠慢”
许绿玉拉着楚相思走出几十米开外才松手,劈头盖脸问到:你还好意思到我家里来下棋!昨夜之事我还没找你算账。许绿玉一番陈述,咄咄相逼。
“昨夜?”楚相思不解的问到:
“昨夜我一夜熟睡,从未如此酣甜,何时有与你去过荒坟废庙,还。。。还对你有所企图?”
“你竟然不认账,好,我临走前在你手臂上咬了一口,你自己看看,这便是证据!”说着许绿玉就拉出楚相思的长袖
就在那时,许绿玉竟刹时愣住,只见他双臂皮肤光洁,完好无损,哪里来的牙印,光滑的连一颗痣也没有。
许绿玉大惊
这就奇了怪了,昨夜明明发生的事情,怎么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楚相思笑笑说:“我看你是做梦的吧,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巴不得我非礼你啊”
许绿玉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明明是清晰的记忆,这怎么可能是在做梦呢?到底是他忘了还是自己做了一个如此真实的梦?
许绿玉不由得疑惑起来。
少许,楚相思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正色道:那晚你是否触碰了木牌盒子边上的曼陀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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