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白天,河岸边。
夏日的阳光刺眼,**的阳光照在大地,让人睁不开眼。
正是正午时分,岸边一群人却十分紧张翘首以盼,竟是对这烈日混不在意。
只有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村中族长和官府衙役们也陆陆续续地赶来,其他各处的乡民们越聚越多,却是紧张莫名。
这些日子,天气好艳阳高照,这河水也渐渐低落下去,部分河床都显露出来,连日阳光暴晒,河床被晒的干了,露出缝隙来,竟然看到河底竟然是一片甲胄残骸。
站在岸边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随着衙役们驱赶百姓,从城中赶来的本州许知府带着师爷、仵作已经赶到。
看到这个场面,许知府一挥广袖,急急地对知县道,“这么多人还不嫌人多嘴杂吗?还不赶紧驱散!”
有捕头连忙领着知县走到土台前,“大人,人太多,无法驱赶,而且要清理河岸,还需要众多民夫呢,赶走了就没人了。”
许知府顿时雷霆大作,“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残骸甲胄,查查……查查是否是古战场的遗址……”
“大人。”蹲在地上的知县起身,低声凑上道:“下官已经暗访过了,本县境内并无大战遗迹。”
许知府双目大睁,神情中满是烦躁,如果说是真的战场那么这还不知道该如何写奏折描述此事,只怕是要耗费不少工夫了,于是重重地叹口气,转身便要下来看。
“大人请留步,等我们整理好,还要劳您指挥。”知县顿了下,转头吩咐道:“李捕头那罗伞呢,绿玉呢,去给大人沏茶倒茶。”
李捕头此时已经指挥人将罗伞撑起来,打上“肃静”“回避”牌子,桌椅瓜果也都摆好。
许知府这个时候点点头,接过收紧擦了把汗:“你们小心着办,看来写奏折是跑不了!”
许绿玉一脸的尴尬莫名,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这个时候还要给人倒茶。
许绿玉有些后悔,但是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眼下也只能先去倒茶了,瞬间心思计较之后,许绿玉连忙应声在罗伞下倒茶。
“唉!那就先让人去收拾看看吧。”许知府叹了一声,反正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走一步看一步好了,自己也就本着本心,在这看一会儿便是。
见许知府如此形容,众人也是松了口气。
“大人,有古怪!”
就在众人被照得头晕眼花,渐渐站立不稳的时候,民夫中有人匆匆走到土台下。
“里面是唐朝的军械古物!”那老年民夫走上前,捕头有些紧张地带着他走上来,“但是但是,也有三年内本朝禁军军人装束遗骸和铠甲,约有百人之多!”
许知县蹲下身,轻轻拨开凑上前,刘知府也站起来:“你先辛苦了,我们知道了,你们先继续下去吧。”
“民夫糊里糊涂的,不过也知道大事不好。”
知县这个时候知道大事不妙,不敢多言任何言语,只是对着许知府作揖不起,接着跪下来:“此事干系甚大,下官请罪!”
“现在看来是逃不过了,这事干连太大,刘知县,你这境内出现唐朝禁军甲胄你竟然混不知情”许舟怪到。
本地的长老也忙过来团团向知府跪下。
村民们一时被这场面惊呆了,许知府摇摇头道:“等我在这里写明奏折,你自己回府等朝廷看怎么发落吧。”
刘知县心里叹了口气,他本打算这只是小事,谁知道许周知府来了之后,事情的变化如此之快,这厢刚要处理,事儿就摆在他眼前了。
百名禁军死在境内不知,这罪,谁也当不起。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远处的楚香思倒是看在眼里,嘴角牵动了一下,微微摇头。
许知府欠了欠身道,回府,便在许绿玉的搀扶下回府。
刚回到府邸,绿玉四周看看,见没旁人,便拉着许舟到书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小声对许舟耳边说:“河床上并无打斗的痕迹,刚才见那些残骸的浸泡程度,应该有三五日了。”
“玉儿这次有何见解?为父适才细看过,这些唐军甲胄里的残骸并非军中士兵,全部是山野村夫,因为常年触底,手上长着厚厚的老茧,倘若这些尸骨是武将出身,又怎么会穿着耕田犁地的草鞋?”
“可能是死后被人装进了这些甲胄,这样军械甲胄便能完整保存在水下,而不被察觉,却不曾想今年干旱,河水低落过河床,把这些残骸甲胄暴露的出来”
“扬州城小,要在陆地找地方囤积百来件军械也实属不易,可什么人囤积这些唐军遗物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许舟捋了捋额头
许绿玉越发轻声:“昨夜我去过后山的荒坟,本想检验慧娘的尸身,却不料遇见大宋首捕顾自安!”
许舟听到这有一丝惊讶:“就是那个半边脸被烧伤的神机老人?”继而转为满脸不悦:“你这死妮子又半夜出去,让为父好不省心。”
绿玉道出昨夜的见闻,许舟边听边摇晃着脑袋:“这么说来,十八年前的皇宫失火案,是狸猫换太子,两个宫人带出了女婴,换走了男婴......那么后宫的争斗和夜飞将的令牌失窃有何牵连呢?”
“我怀疑夜飞军并不是全军覆没,他们在等待时机复壁,这些军械就是囤积的武器!”许绿玉看着烛台上的蜡烛,火芯跳动了一下。
许舟好像回忆起什么:“要说那令牌,为父也见过一次,血龙木是木中之王,为天竺王室专用,也叫“帝王木”,这是种珍贵稀有的木种,血龙木嵌以宝石,常被制作成权杖,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威。”
“那顾自安带走夜飞将首领的木牌,短时间之内他们没办法号令余党集结,要知道那楠木盒子上的夜明珠,纹理如同猫眼,整个中原只有一颗,就算是宫廷最精巧的工匠都是无法复制。”
许舟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沉吟着都怪自己平日里教绿玉读书识字,推理案情,谁知道这小女对书中的知识比自己还记得牢,甚至举一反三。
也怪她娘去的早,自己也没有说话的人,不知不觉的跟女儿推理探案也逐渐养成了习惯。
但这孩子胆大包天,又不禁令人心生担忧:“神机老人夜访我县,想必夜飞将隐秘余党就在扬州城附近,或许平日里扮成市井小民,不易察觉,玉儿平日里少出门去闲逛。”
许绿玉见许舟语重心长,便执手上前,轻嘱细语道:“那慧娘这个案子,父亲以为该如何破解。”
许舟没正面回答:“平日里多学学女红,整天像个野丫头一样尽操心此等狱事,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哟。”
一番叮嘱后父女两人似乎有些困意,便各自回房歇了。
许绿玉走进阁楼,环往四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的才思,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岁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许绿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
寒香吹尽,睡眼朦胧
床帘珠翠摇曳,似乎有一只手,拨开了床头的绣花帘栊
似梦非梦之间,许绿玉仿佛却见一长眉若柳的男子,隐隐约约卧于青玉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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