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从成娴那里听见的消息说给齐衡听以后,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看他的神情,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可是,纵然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可齐衡却只是安慰她这种消息不过是坊间传闻,这些年他还听过更加离谱的。
她想要反驳他的话,也找不到确凿的理由来。这段时间她和齐衡要忙的事情很多,要是因为这种没由来的事情忽略了真正要顾忌的,那才是真的顾此失彼。
等看着她走到储存药材的房间里面折腾以后,齐衡的脸上才露出了些和刚才不一样的神情来。
“到书房来。”
他顺道叫上了守在门口的小六,脚步匆匆地回到了书房里面。
“前些时日让你们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殿下,我们已经调查过好些人,仍然是没有查到这些谣言最开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小六正在说的,显然是凤朝歌从成娴那里听来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谣言一传出来的时候,便已经被齐衡暗中给察觉到,将那些知情的人一个个的都想办法找了出来。
他如此在意这件事情,无非是因为,传言中说的那个掌握开国秘藏的人,就是凤朝歌。
这个消息万一真的传遍京城上下,那凤朝歌定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再加之她目前的身份,最后局面会失控成什么样更是无人可知。
他说过要保护凤朝歌的,自然不会让这种没有根据的消息伤到她。
齐衡眉头轻皱,看似平静的表情之下已经隐隐有风暴在酝酿,“皇后那边,查过了么?”
“皇后娘娘这些年都深居简出,很多事情都做的不显山不露水,这次的事情同样无法确定和皇后娘娘是否有关系。”
提到皇后那边,小六同样有些面露难色。
皇后的母家,这些年在朝中算不得高调的,甚至就连入朝为官的都没几个。
可背后的底蕴同样是不容小觑的,就连现在贵为宰相的叶成谦,当年都是皇后父亲的门生。
再加上皇后这两年的做法的确称得上贤良淑德四个字,就算是淑妃,也不敢在明面上做的太过嚣张,有的时候甚至还要避其锋芒。
“继续查,”齐衡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是知道小六现在在担心些什么的,太早和皇后作对,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是好事,“如果皇后那边查不到,可以试着从凤老太医那边查查。”
他早在一开始遇见凤朝歌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查过凤老太医的底细。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明明只是一个宫里出来的太医,可是却神秘的很,半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查不到。
他原本还想去找当年在宫中同凤老太医共事过得人,可这些人要么是无迹可寻,要么是已经不在人世。
这些事情,他想过和凤朝歌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在她心里,爷爷算是最重要的人了。
他知道,她从小失去了父母双亲,是爷爷带着长大的。而她这样的性子,哪怕凤老太医对她的抚养背后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她可能都不会去怀疑。更何况,凤老太医对她根本就是呵护至极,完全没有想过其他的。
他并不希望她整日为了这些事情烦忧,趁着现在一切都还未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他更想趁着这个时候将一切潜在的威胁都除掉。
“殿下,这件事情,不用提前告诉姑娘一声吗?”
小六在一旁有些犹豫,这次毕竟是事关凤老太医,要是让凤朝歌知道他们在暗中调查她的爷爷,她万一一生气,又迁怒于殿下可就不好了。
“等查出些眉目来再说吧,”齐衡挑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们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我们哪里敢,只不过,是殿下您自己说的,要我们每件事都不能瞒着姑娘,不是么?”
凤朝歌出现以后,小六在齐衡面前倒也没有之前那么毕恭毕敬的,有些时候倒是甚至还敢说两句玩笑话。
“行了,去查吧。”
齐衡脸上也出现了微微笑意,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绷着一张脸了。
......
凤朝歌并不知道齐衡和小六私下里的谈话,只不过,她却没有将这件事抛掷脑后,还是托自己能够联系到的人去打听了。
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肯定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打听清楚的。
目前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将齐衡的寒毒给治好。
“怎么,今天这么早你就回来了?”
齐衡回来以后,自然是要每天都去上朝的。这些时日大概是事情特别多,他每天都会在宫中留到过午才回来。
可是今日,不知道为何这么早便回到王府了。
身后还跟着个愁眉苦脸的齐远。
“你又闯祸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齐远,眼中满是探究的意思,“这次又做什么了?”
齐远被她这话气得跳脚:“皇姐,你能不能想点好的!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不靠谱的人么?”
“是啊,”她相当坦然地点头,“不光我是这么觉得的,成娴同样如此,怎么,你有意见?”
“那,那到没有。”
他原本还想反驳两句的,可看了旁边沉着一张脸的齐衡,还是很快偃旗息鼓了。
“只是,今日我和皇兄去上朝的时候,在金銮殿外面等了半个时辰,连父皇的面都没见到,就直接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齐远这么说,她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老皇帝自从登基以来,历来就是勤俭爱民的典范。再说了,他鲜少有这种无缘无故罢朝的时候。
“这段时间,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齐衡显然是有事情想要瞒着齐远,并没有多说,只是冲她摇摇头,便回了书房。
“皇兄,等......”
齐远还有话想说,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好委屈巴巴地坐在了凤朝歌的身边。
“他这两天都是这样吗?皇姐,你都不觉得皇兄他最近怪怪的么?”
“不觉得。”
凤朝歌捧着手里的医书,连头都懒得抬。她当然是早就发现了齐衡的不对劲,只不过,他既然暂时不想告诉她,那她也不会去强迫他说出来。
到了要说的时候,他总会说的。
“什么?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皇兄会出事吗?再说了,你可不知道皇兄以前......”
“我以前怎么了?”
齐远都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动静。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当真是为时已晚了。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
他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看都不敢看齐衡那边,“皇兄你这是又要去哪?”
“去城郊一趟,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齐衡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又宽慰地冲凤朝歌笑笑,并没有说自己要去做什么。
“皇兄这又是要去做什么?”齐远茫然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又看向了凤朝歌,“皇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
他扭捏了一瞬,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过些时日,我打算向父皇开口,请他赐婚了。皇姐,你看,成娴那边?”
“怎么?她是要嫁给你又不是嫁给我,你难不成还希望我上门帮你提亲吗?”
凤朝歌用力拍了拍桌子,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来他到现在都没明白,成家根本就不是想要刁难他,只是要看看他有没有真正对成娴好的决心。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倒不如别去和陛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