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治病还需要知道这些的么?
她能够感觉得到新月的身子僵硬了一瞬,显然她问的事情触到了某些不能说的事情,才会导致她这般在意。
要是再继续问下去,恐怕只会惹来她的反感。
;没什么,只不过我这个人的好奇心有些重,随口一问罢了。你要是不愿意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凤朝歌冲她笑笑,将手收了回来,;按照我之前给你的方子吃上半个月,你头疼之症应该会缓解不少。你要是想要立竿见影的话,可以找个大夫过来,我能指导他给你做个针灸,如此,三月之内不会复发。
她不解:;你不就是大夫么?
;你可别忘了,我如今是阶下囚,你就不怕我对你下毒手吗?
凤朝歌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些其实是有些单纯的。也许是一直涉世未深的缘故,很多东西她了解的都不是很透彻。她对周谨言的恨,更像是被人强行灌输进去的。
如若有个人从小便在她耳旁念叨着,她应该恨某个人,她或许也会变成她现在这样。
;抱歉,我们本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只是你恰好和他在一起,我们若是不带你走,势必会打草惊蛇。
她低声解释了一句,很快又将她锁回了牢里。
;你要怪的话,就怪那家伙吧。
的确,要不是她那一日正好和周谨言在那里撞见,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
帮了新月以后,他们在这里的待遇倒是好了不少。
她不光给他们带来了些许吃食,还专程给凤朝歌送来了一床被褥。周谨言可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依旧是被人冷眼相待,只是不像以前那样,说一句话便会招致皮肉之苦了。
在那监牢之中又呆了半日,新月又带着两个黑衣男人打开了牢门。
;起来,乖乖跟着我们走!
;只是带你们去别的地方,放心好了。
新月还是顾念着她出手救助之心,悄声在她耳旁解释了一句,又扔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周谨言则被那两个黑衣男人架着,直接拖了出去。
才出了牢门,他们两个的头上又被蒙上了黑布,只能在旁人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却不知道去路。
这次的路途并不长,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倒是能依稀听见四周有些许人声。
就是不知道到了哪里。
他们被人领着下了马车,又走了数十步,头上的黑布才被人给拿了下来。
;这里是?
凤朝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里比他们之前待着的那个监牢的环境还要恶劣百倍,大概是一家废弃的地窖,被他们给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地牢。
地牢里头闷热异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污浊不堪的味道。
;这,你们该不会打算把我们关在这里吧?
之前被关在那个山洞里头,周谨言已经吃够了苦头。如今一看更加恶劣的环境,倒是顾不得自己因为开口抱怨吃的苦头, 再度招来了新月的一记鞭腿。
;老实在这里头待着,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这一下大概又扯动了周谨言身上的旧伤,他趴在地上,等那三个人走后良久仍然没有缓过气来。
凤朝歌走过去,用衣袖包裹着手指嫌弃地戳了戳他的后背,;没死吧?
;还好,只是这下我们想要逃出去,恐怕就更难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神色倒是越发痛苦,;刚才来的时候我听了一下,这周围的人可不少,估计都是他们的人。
他这点形式还是判断的出来的,哪怕他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可死之前,他还是想将凤朝歌给送出去的。
;是么?
凤朝歌倒是没有多惊讶的,这些人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定然是觉得这地方是比他们之前待的监牢还要安全。
不仅仅是防着他们两个逃出去,更是防着外头的人来救他们。
;在蜀地之中竟然蛰伏着这样一股势力,我和父王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要是传到朝廷中去,定然又有人要借此问罪父王渎职了。
地牢出口处很快又有了动静,刚才那两个黑衣男人走了过来,身上隐隐带着血腥气。
;你,跟我们过来。
他们此次的目标竟然不是周谨言,而是她。
;你们想要干什么?
凤朝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再加之新月不在这里,她总觉得跟这两个人上去没什么好事发生。
其中一人语气森寒:;上去,有些事情要问你罢了。
;我说,你们的目标不是我吗?怎么,你们费尽千辛万苦将本世子弄到这个鬼地方来,又把我晾在这里,该不会是拿我没招了吧?
周谨言大大咧咧地挡在了她的身前,那种纨绔子弟的作风倒是越发让人不爽了。
;你想死么?那我们便成全你!
果然,那两个男人对周谨言还是更加在意一些,听了他的话,还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周谨言被人带走以后,她倒是才察觉到了这地牢之中的度日如年。
前几日有他陪在一旁,她其实没怎么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现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才发觉,这一次可能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他们被带到这里已经过了三日,都这么久了,齐衡的人依旧没有找过来。
会不会永远都找不到这里了?
黑暗之中,她尤其能感受到心底那种惶恐不安的情绪。她原本以为这一世最大的敌人就是陆家了,可是,在这之后永远都有她想不到的灾厄。
她的确是太过于依赖齐衡了。
习惯了有他在身边,她很多事情都会下意识地想到让他出手。可离了他以后,她倒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谨言终于被人给带了回来。
和离开之前相比,他的精神萎靡了不少,身上倒是没有见到什么明显的伤痕。
越是这样,她便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没事吧?
周谨言当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趴在地上连手指都动弹不了。
她走过去扶他起来,想给他喂口水喝,谁知道这水一喝下去,他反倒尽数都吐了出来。
;哇——
他跪在地上,一连吐出了好几口污血。地牢里头的气味原本就恶心难闻,多了血腥味,更加让人几欲作呕。
;他们,他们想问我北齐的边防图,呵,我一个纨绔世子,哪里懂这些东西。我不说,他们便认为我撒谎。
周谨言抬头勉强冲她笑笑,语气虚弱至极,;你放心好了,我告诉他们,你不过是权力博弈的一颗棋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是不可能知道的。
;你先躺着,我去问问他们能不能拿点伤药过来。
他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是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倒真的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等等,他伸手拽住她的衣角,;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若是死在这里,你一定要告诉陛下,我之前同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分虚假。
;劳烦你,不要让战火殃及了蜀地。
他当真是个不中用的花拳绣腿,话还没说完,便已经晕了过去。
气息微弱至此,凤朝歌还以为他真的咽了气了。发觉他不过是晕过去以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周谨言在外头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半分伤痕,实际上已经伤及了根基。地牢之中又如此阴暗潮湿,他拖着这样的病体在这里躺上半日,情况只会越发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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