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红秀说你给我买了东西?
齐衡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她身后响起,这一次她倒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没有被他给吓到。
不过是在路上看见了些新奇的东西,就顺便买下来了。
她将手里的小花瓶扔了过去,并不是很避讳让他见到花瓶上的印记。这件事她以前都没有和他说过,想来他看见了也不会起疑心。
可她到底是低估了齐衡的记忆力。
这上面的花纹,他把玩着手里的花瓶,颇有兴味地盯着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想要的话就还给我!
她扑过去想把东西给抢回来,齐衡自然是早有准备的。她不光扑了个空,反倒被他大手一揽,直接抱入了怀中。
齐衡目光沉沉:有事情瞒着我?
哪有?我就是觉得这东西有些稀奇,才会买回来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便退回去好了。
她不自觉地避开了他的眼神,索性提起了另一件事情,这里附近应该都是你的人吧?我们要是在这里做什么,淮南王的人会知道么?
要是四周都是眼线的话,她倒还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他治病。万一有些眼尖的人察觉了出来,那这之前的苦心遮掩可就都白费了。
你想做什么?
他玩味地挑起她的下巴,言语之间都是暧昧的意思,不想让人知道的话,他们自然没办法知道。
还能做什么?
她没好气地挣脱掉了他的手,手指按在了他的手腕上面,凝神注意着他的脉象。
齐衡的身体状况比她想的倒是要好得多,照这样下去,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进行最后阶段的治疗了。
如何?
他任由她拿着自己的手腕摆弄,另一只手饶有兴趣地把玩着她给的花瓶,嘴上虽然嫌弃,心里还是很在乎的。
脉象还算不错,至少比一开始的时候强多了。现在就算是没有我,凭借着宫里的太医也可以保你的寒毒三年之内不复发了。
他的身体是她看着一步一步好转起来的,作为大夫她心底的成就感同样不小。
更何况,她心底还惦记着那个印记,不能解决了齐衡身上的寒毒,她心底始终是存着些恐惧的。
齐衡的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你想去哪?
我?我能去哪?
凤朝歌知道他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并没有开口解释,反倒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真要说的话,我还是有不少地方想去的。等回了京城,就准备着出一趟远门好了。到时候,你可别跟在我身边。
到底怎么了?
他隐隐约约地觉得她这话语之中有别的意思,可她要是不愿意说的话,他也没办法逼她说出来。
只是想着你这病麻烦得很,万一被人利用了可就不好了。
她都在齐衡面前撒了这么多次谎了,自然不会这般轻易地让他看出来自己心里想的事情。在这件事情有个定论以前,她还是不想说出来的。
万一只是她太敏感了呢?
一切都由你决定好了,我相信你。
齐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并没有去追究。
......
她琢磨了一下之前给齐衡写的药方,现如今他的身体已经被药材温养得差不多了,倒是能用些药力更猛的药材。
有几味药材,恰好是蜀地特有的。以前小六寻来的虽然都是市面上最顶级的,可像药材这一类,更好的只能到原产地去寻。
说不定就有些药农藏了顶尖的药材,只是因为价格的问题才不好出手。
齐衡说了任凭她去做,干脆派了小六过来,以采购药材的名义让小六陪着她在城内的几个药材铺子转悠,见到了什么需要的就以八王府的名义买下来便可。
怎么这般巧,在这里都能碰上殿下?
这般熟悉的轻佻声音,她不用回头,已经可以猜出来的到底是谁。
周谨言手里头握着折扇,倒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笑意。自从淮南王在暗地里同齐衡达成协议以后,压在他肩头的担子自然也轻松了不少。他无需考虑该如何在朝廷和蜀地之间周旋,倒是可以安安心心地当他的纨绔子弟了。
我在京城里面有两家药铺,正好过来看看,有没有蜀地独有的药材。
凤朝歌淡淡的应了一声,现如今毕竟是在周家的地盘,想不遇见他倒也是件难事。
这倒是巧了,这家铺子是我名下的,殿下有什么想要的药材,我倒是可以帮忙找找。
他都这么说了,凤朝歌自然不会客气。
我这边还需要些贝母和附子,你能买到最好的么?
别的她都买的差不多了,只有这两样,险些将城里都翻了过来都没找到。她原本是打算在回到京城以后让小六再去找找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了周谨言。
这个不难,周谨言指了指药铺旁边的茶楼,我现在就让人去找,殿下赏脸上去喝杯茶吧。
他都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要是连杯茶都不喝的话,她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这家茶楼里前些时日来了个京城的厨子,殿下若是怀念京城的菜式,晚上倒是可以和八殿下过来,我请客,如何?
茶楼的侍女很快上来,给他们添茶倒水,完事以后又退了出去。
凤朝歌拿着茶杯缓缓转着,一时半会没有喝下去的打算。她闻着这茶有些不太对劲,应该是被人加了某些东西。
看周谨言这样,似乎并不知情。
殿下其实不必这么见外,我之前确实说过一些不怎么过脑子的话,现如今倒是想明白了,殿下已然心有所属,而我也没有夺人所好的爱好......
他这话说到一半,便已经一头栽倒过去。茶里头下的药发作的相当迅速,这下就是用力掐他一下他都未必能醒的过来。
凤朝歌皱着眉头将茶水倒在了一旁的盆栽之中,她现在倒是相信这件事情并不是周谨言所为了。
哪有人会这么蠢,给别人下了药结果迷晕了自己?
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这里可是淮南王的地盘,这些人想要针对的到底是他,还是她自己?
门外有悉悉索索地脚步声传来,凤朝歌连忙趴在桌上,装作自己同样中了招。
听脚步声,应该是从门外进来了三个人。
把这个也一并带走,不能让她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说话的这个人,声音相当地耳熟。凤朝歌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地睁开了一条缝,果然,是刚才给他们倒茶的那个女子。
她此时换了一身黑衣,神色冷峻,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卑躬屈膝的样子。
周谨言和她都被人扛了起来,从窗户跳出去,正好是这家茶楼的后头。小巷里面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还有两个黑衣男人等在上头,见他们得手以后,立马赶着马车离开了这里。
马车不知道颠簸了多久,凤朝歌的脸上始终都蒙着一块布,分不清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周谨言应该还在马车上,一路车都没有停过,他中的药剂量不小,到现在还是没办法动弹。
喝下去。
马车在颠簸之后终于停了下来,先前的那位黑衣女子又走了上来,将一包药粉递到了她的嘴边。
她虽然没中毒,可为了不让这些人对她有所提防,她还是忍着将那药粉咽了下去。的确是解药,不过这配置的人手法也太粗糙了些,又苦又涩,根本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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