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他凭什么这般对我？凭什么？”
从八王府回来以后，齐辉倒是一直隐忍到了自己的太子府才发泄出来。
“我可是皇长子！他凭什么总是压过我一头，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他原本以为这次的计划已经是万无一失的，可是没想到，他仍旧是未曾跳脱出齐衡的盘算，反倒被他给逼到了这个地步。
“殿下，还请您以大局为重！”
皇后派来的人一早就等在了书房的阴影之中，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有如此反应，眼底的不屑越发明显。
他都是如此的态度，自然可以想象在皇后心中齐辉平日里都是什么样的不堪形象。
“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是大局？母后让我一直隐忍，难不成是想让我白白丢掉这太子之位不成？”
齐衡方才淡然的神情更是无比的刺眼，让他一想起来便只想将他踩在脚下狠狠碾压。终有一日，他会将齐衡所有的势力都消灭殆尽，让他再不能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娘娘自有她的谋划，她让属下给您带句话，若是您再如此莽撞下去，恐怕现有的一切都保不住了。”
他朝齐辉行了个大礼，并不在意他会因为他这态度而暴怒，直接转身融入了黑暗之中。
齐辉颓然攥紧拳头，最后还是只能恨恨地看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不敢有任何怨言。
他很清楚，母后这一次对他的确是失望透顶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失去母后的扶持，沦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到那时候，可就不是他将齐衡踩在脚下，而是被他给彻底从高处击落。
……
从扬州赶回来还没过几日的安生日子，凤朝歌就又被老皇帝给召进了宫中。
“身上的伤可好的差不多了？”
老皇帝对她倒是颇为关切，毕竟上回淑妃对她的责罚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只不过他一时疏忽，没让徵明跟着才会如此，差点酿成了大祸。
“其实没什么的，儿臣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休息了这几日已经没事了。”
想来现如今淑妃应当比她更加辗转难眠的，她上次在御花园中对她出手，已经是斩断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最后一丝情分。齐衡现如今还没有对她下手，不过是顾忌着齐远的感受罢了。
可要是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可就不会心软了。
“朕可以向你保证，同样的事情，往后不会再发生了。”
的确，当初是他将凤朝歌召入宫中让她帮忙治病的，若是当真在这期间出了问题，那他在齐衡那里当真是抹不下这个面子。
“对了，徵明，把朕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徵明很快便听从吩咐，从一旁拿了一张京城的地图过来，上面用朱笔划了好几处圈，有一处正好是在齐衡的王府附近。
“这几处地方，你看看哪里比较合你心意？”
选地方？
凤朝歌一时之间没意识到老皇帝打算做什么，随意指了那一处离齐衡府邸较近的位置。等她瞥见老皇帝脸上的表情，才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该不会是老皇帝准备给她修建府邸了吧？
可老皇帝显然没有半分想要向她解释的意思，只是挥挥手让徵明送她 出宫去。
殿门外淑妃正带着宫女候在这里，往日里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嬷嬷早就不见了踪影，换上了另一个陌生的面孔。
“儿臣见过淑妃娘娘。”
凤朝歌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对淑妃的愤恨，一切行为举止都异常得体，根本没有给她挑错的机会。
“哼！”
淑妃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废话，只是用力瞪了她一眼。她可没有想到会在宫殿外面碰见凤朝歌，如此看来，老皇帝定然是又找她商量了些什么。
只不过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一向只有徵明伺候在侧。想要从徵明口中打听出来些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也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
“是陛下让淑妃娘娘过来的？”
凤朝歌自然也是懒得搭理她的，只是偏过头看向身边的徵明，等淑妃踏入殿门之后才敢开口提问。
“不是，娘娘应当是自己过来的。”
老皇帝这几日都没怎么去后宫，毕竟皇后出来管事以后，后宫当真是成了她和淑妃明争暗斗的赛场，每日都乌烟瘴气的。
“她来做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凤朝歌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她摇摇头，很快就将心里的疑问甩了出去。无论如何，她现在都不应该再和淑妃正面冲突了，不然万一真的惹恼了她，齐衡那边想来也很难办。
和她猜测的倒是差不了多少，淑妃今日过来当真是和她有些关系。
“陛下，臣妾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些糕点，您尝尝还合不合您的胃口。”
淑妃自然是没有第一时间便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的，只是从宫婢手中接过精致无比的木盒，从里面拿出了几样色香味俱全的小食出来。
“嗯，不错。”
老皇帝的心思倒不在这些东西上面，今日淑妃这般劳师动众地过来，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做主的。
上次凤朝歌的事情，他终究只能不痛不痒地训斥了几句，要是训斥得力度重了，淑妃仍然是会将这笔帐记在凤朝歌的头上。
“皇上吃的开心，有些事情也听臣妾一言吧。”
淑妃揣度着他的神色，很快再度开口，“衡儿年纪也不小了，府中又一直没有个能管事的。他既不喜欢叶家的姑娘，臣妾又在京城中挑选了些合适的女子，倒是希望陛下能够替他做一回主。”
“这件事情暂且不急，等过两日衡儿进宫，你同他商量便可。”
老皇帝心中已经有了最为属意的儿媳人选，更何况，就算他做了主，齐衡那边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淑妃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求到他这里来的。因为凤朝歌的缘故，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已经消耗的一干二净，她更是没有任何可以拿捏住他的把柄。
“陛下，少府监的人来了。”
徵明大概是忌惮着淑妃在这里，言语之间说的并不是很详细。
“那臣妾先告退了，”淑妃当然不敢在这里耽误老皇帝的正事，“等衡儿入宫来请安的时候，臣妾会和他说这件事的。”
离去的时候，她倒是看见了少府监工匠手里拿着的图纸，规模大致和当初的八王府差不多。
这是要在京城之中修一座新的王府出来？
到底是给谁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淑妃用力攥紧拳头，她当然是清楚这一切都代表着什么。赐下府邸之后，齐衡想要求老皇帝赐婚便越发容易了。
凤朝歌又是异姓公主，嫁给本朝的皇子倒也不违礼教。
要是真的等到这件事情敲定下来，那再阻拦可就来不及了。
她并不打算就此看着二人走到一起，定然是要想尽办法拆散他们两个的。
办法么？倒不是没有。
“本宫召你过来，是想让你帮着看看这几位姑娘的生辰八字和八殿下的是否相合，还有便是，公主殿下的命数，你们当初应当也测算过了吧？”
她在钦天监里一早就安插了自己的人，当初凤朝歌被册封之时的那些流言，便是她着意让人散布出去的。
只可惜，那个时候老皇帝执意要将凤朝歌封为公主，这点阻拦倒是算不了什么。
“娘娘吩咐的事情，微臣早已准备妥当，只是关于公主的命数，微臣还需要再观测几日天相再做决议。”
淑妃想要的结果，他暂时是给不了的。
凤朝歌的命数之好，在他生平见到的人里面当属前三甲。上回瞒着不上报，已经是让上面的人起了疑心。这次若再是如此，那他乌纱帽定然是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