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俊，你到底什么意思？”
凤朝歌轻挑嘴角，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当真有资格说这种话么？”
“殿下若是不愿意相信的话，子俊愿意同殿下打个赌。天家富贵无上尊荣，世上能有几人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呢？”
陆子俊含笑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笃定神色又多了几分。
“人是会变的，不出一年，殿下就知道了。”
齐衡一旦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哪里还会顾得上她？
“陆子俊，”凤朝歌冷笑着看向他，就连说出他的名字都让她觉得无比恶心，“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这样的。”
“还有，我既认定了他，往后无论荣辱富贵，我都会陪他一起。”
这样的缱绻眼神，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才对！
陆子俊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成娴已经过来挽住了她的手，笑吟吟地看了过去。
“侯爷今日怎么有如此的好兴致，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不是应该在家陪着美娇娘么？又或者，是哪位外头认识的莺莺燕燕？”
“哦对，我差点忘了，侯爷身旁还有木姑娘，要是好事将近，可别忘了送张请柬到将军府来。”
她一向就看不惯陆子俊这种喜新厌旧的渣滓，如今又见到他在纠缠凤朝歌，自然是上前来好一阵明嘲暗讽。
“子俊先行告退了！”
陆子俊被她的这一番话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却碍于凤朝歌在侧，并不敢直接开口反驳。
“遇上了这样的人当真是扫兴，”成娴瘪瘪嘴，也没了再带下去的性质，“我们今日当真是来的不巧，还是先回去吧。”
......
“陆家那边，还有别的动静么？”
齐衡倒是没有齐辉想象中的那般对这一切都毫无还手之力，反倒比他们想的还要闲适得多。
“除去四处联络大臣污蔑殿下您之外，倒是没有别的动静了，”小六将手中的信件递过去，上面都有暗卫专属的标记，一般人倒是看不懂的，“只不过，叶家那边提议想要帮殿下一把，您看是？”
叶家肯出手帮忙，定然有条件的。
叶成谦一心一意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为此，恨不得将一整个叶家都拱手相送。
他敢送，他却是不想要的。
“不用了，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打发了叶家的人，也不必接受他们的任何提议。”
对于这种事情，齐衡向来分的清楚。叶成谦是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狐狸，肯出手帮忙，想来不止是因为叶芊芊喜欢他的缘故。
他大概是已经将筹码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只盼着他日后登上了皇位，能多得一份从龙之功。
可叶家想要的，真就如此简单么？
“姑娘那边，这些事情需要暂且瞒着么？”
凤朝歌已经来找过他好几回了，这些日子一直都见不到齐衡舒展眉头，她心里自然也是焦急不安的。
“过两日，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他知道，凤朝歌心中始终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对叶芊芊有愧疚。要是知道他拒绝了叶家的帮助，肯定又会将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来。
他不想见到她想东想西的，所以，这些还是暂时瞒着的好。
拒绝了叶家的帮助之后，他在齐辉的步步紧逼之下更显得捉襟见肘。齐辉更是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手中白家的罪证交了上去，此举更是让老皇帝龙心大悦。
至于齐衡，他倒是颇为“好心”地向老皇帝提议，由他去收拾白家留下来的烂摊子。
“齐辉如此，不是摆明了想要看你的笑话么？”
她是知道齐衡对于白家的计划的，他是打算将这一切都徐徐图之，先荡平白家的外部势力，再将白家给一网打尽的。
齐辉这样的做法，表面上的确是一击毙命，可内里留下的隐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稍有不慎，或许都会激得白家同朝廷决裂，起兵谋逆都有可能。
“他想看便任凭他看，你留在京城，我过去几日便回来了。”
齐衡表现得却相当淡然，情绪半分都没有受外界的影响，还有心思同她打趣。
“不行，我要同你一起过去，”她很快想出了个理由来，“你的身体不能没人照料！”
齐衡轻笑一声，她找理由的模样倒是让人有些啼笑皆非。其实她也不必如此，只要说一声，他自然会带着她一同过去。
反正到了那边还有别的安排。
......
到了扬州之后，齐衡不但没有去处理白家的事情，反倒终日游山玩水，一副吊儿郎当的派头。
她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齐衡倒是每日都跟在她身边，她一问，他倒是全都承认了。
“这些，难道都是你的计划？”
听了他的话之后，凤朝歌第一反应倒不是惊喜，而是上前去用力捶了他两下才肯罢休。
她这几日的确是跟在齐衡身边太过安逸，很多事情都没有了自己的判断。
“为什么不早些和我说？”
这么做了她仍然是不解气，干脆抓过他的手，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臂上。
“嘶！”
齐衡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没有缩回手来。
她原本就没有想要伤他，很快就松了口，“下回要是再这样，你可别想让我帮你再解毒了！”
“我本来是不想瞒着你的，不过是想要等过些时日再告诉你罢了。”
齐衡按住她的手，朝自己怀中一带，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语气宠溺至极。
“现在我将一切都说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谁知道你还有没有瞒着我的事情？”
凤朝歌心中仍然是有些小憋闷，她这边因为这两日的事情为了齐衡担忧不已，可齐衡却早就在暗中有了谋划，她的这些担心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没有了，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打算瞒着你的。”
齐衡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心，自然清楚她心中所想，“画舫应当是已经备好了，去游湖吧。等到了船上，你想要知道些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原本以为齐衡口中所说的画舫是像上回那般，只是临时租了艘小船。谁知道，他竟然是直接将沈家那艘大船弄了过来。
“这船，不是沈柏凌的么？”
她忍不住用异样的眼神看了齐衡一眼，现在她总算是明白沈柏凌为何会如此忌惮他了。
“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么？她说是送给你了，以后都任凭你处置。”
齐衡这话倒是说的相当的理所当然，全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事实上，这船当真是沈柏凌主动送过来的。她得了那么多的好处，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才是。
这艘船倒是只有外表还保持着第一眼看到时的奢华，内里已经全然变了模样。各处都布置上了她喜欢的小玩意，一看便知道是谁的手笔。
“陛下让你过来是处理白家的事情，你在此处呆着，不会惹人闲话么？”
凤朝歌一上船便躺在了一旁的贵妃榻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浑身上下都已经懒洋洋地放松了下来。
“他们想要的不正是如此么？我要是不这么做，那些人又如何有理由在朝堂之上继续攻讦与我呢？”
齐衡倒是没她这般闲适，不过仍然捧了本兵书坐于一旁的椅子上，丝毫不在意外界的风波动荡。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见，他到了扬州之后是如何奢侈无度的。齐辉那边大概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他的把柄的，他干脆主动送上门去一些，好让他们误以为他真的没有意识到暗地里的计划，继续麻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