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俊哥哥,其实,你也不必这般小心的。我又不是瓷娃娃,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磕着碰着就出事了呢?”
木浅语嘴角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显然这几日陆子俊的关切让她极为受用。得了陆老夫人的吩咐之后,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她捧在心尖上,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
只可惜,她腹中的孩子根本就是个假的。
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
她如今要是真的有了陆子俊的孩子,一定能够风风光光地嫁入陆家。到时候,不管是凤朝歌还是其他人,对她定然是羡慕不已的。
“这怎么能行呢?前些日子我太忙了才会顾及不到你,这几日正巧有空,还能带你去城郊转转。”
陆子俊眼中满是温柔之意,更深处却仍是潜藏着一抹忧虑。
如果,此时在他身边的是凤朝歌,他或许会笑得越发真心实意些。
他曾经也想过,同凤朝歌成婚以后,他们两个会有他们自己的孩子,也许还会是一儿一女。可现如今,这些看上去倒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
“子俊哥哥,”木浅语脸上多了两抹绯红,“祖母还在等着我们,快些过去吧。”
今日可是陆老夫人说让她到陆府去参加家宴的,说不定,陆家已经决定接受她了。
虽说是因为她腹中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陆子俊笑着抚了抚她的后背,“好,祖母说了,过两日想要同你父亲见一面,到时候,也可以顺便商量一下我们两家的事情了。”
“子俊哥哥!你明明知道,人家盼这件事盼了这么久,怎么还能等得了两天呢”
她佯装娇羞地扑入陆子俊的怀中,眼里却是满满的担忧。
这件事情已经遮掩不了多久,如果真的不能嫁祸给凤朝歌,那她便只能将这件事情栽赃到罗青的身上了。
上回她的计谋太过于临时起意,今日她可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木浅语要上门来,这一切的安排自然是交给了罗青来的。她心中纵使是一万个不乐意,可还是不得不将一切都妥当准备好。
她心中还是清楚的,这种时候并不是她耍小性子的时候。
木浅语现如今在陆家人眼中的地位,可是要比她不知道高了多少。
虽然没有证据,她却可以笃定,木浅语的肚子里,定然是没有孩子的!
“罗青姐姐,我们当真是许久未见了。”
一踏入陆府的大门,木浅语便笑意盈盈地看向了罗青。她的手还似有若无地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神色中更是毫不掩藏的优越感。
“妹妹不必如此客气,妹妹如今身份特殊,夫君可是交待过我,一定要照顾好妹妹的呢。”
那一日陆老夫人在房中说过的话,不管是为了安抚她还是内心的真实想法,罗青此时都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并不是很担心木浅语会抢了她的位置去。
夫君这两个字如同刺一般哽在了木浅语的喉头,她用力瞪了一眼罗青,很快还是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挽住陆子俊的手进了前厅。
“浅语来了啊,来,快过来。”
陆老夫人一见木浅语,很快便摸起自己身侧的一个精致的木盒过来,里面摆放着一个通体碧玉的玉镯。这镯子的绿极为纯正,看上去便知道是价值千金的。
她笑容可掬地将镯子套在了木浅语的手上,又拍拍她的手,“好事将近了,最近我都觉得这日子过得越发顺遂了。”
“祖母。”
木浅语低下头去满脸羞赫,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这个,她当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陆子俊倒是极为体贴地看出了她的不适,很快掠过了这个话题谈到了别的事情上去。
饭桌之上他们三人倒是无比和谐,唯有罗青被冷落在一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暂且是不敢当着陆老夫人的面使小性子的,只不过心中仍然是在盘算着该如何揭穿木浅语的谎言,好能彻底扳回这一城来!
“竟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浅语妹妹倒不如住下来吧。这么晚了,回去倒也不是很方便。”
虽说留在陆府的确是木浅语心中所想,可这话从罗青口中说出来,她难免还是带上了几分不满的。
“既然浅语愿意的话,罗青,你送她去厢房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同子俊说。”
陆老夫人叫住了打算亲自送木浅语过去的陆子俊,转而吩咐了罗青去办这件事。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打算。
罗青站起身来朝陆老夫人行了个礼,相较于她的得体,木浅语在一旁便有些落下风了。
哪怕再不愿意,她还是跟着木浅语去了厢房。
“罗青姐姐,不留下来和妹妹说两句么?”
进入厢房以后,木浅语倒是如同回了自己家一般自在。她眼神示意木秋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好整以暇地坐下来开口挑衅。
“妹妹现如今得意至极,还有什么好和我说的呢?”
罗青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她的小腹,心中的疑惑越发强烈,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她可以忍耐,毕竟,她已经在陆家隐忍了这么久,并不差这一时半会的。至少,她还算是幸运的。要是现在即将嫁入陆家的是凤朝歌,那她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比起凤朝歌,木浅语就要蠢得多了。
“妹妹还是好生休息吧,万一惊扰了腹中的孩儿,夫君恐怕又要担心了。”
“的确,方才席间我没吃多少东西,此时倒是有些饿了,能不能劳烦姐姐去帮我寻些吃食过来呢?”
木浅语脸上的笑容越发张扬,简直是将她当作了丫鬟来肆意使唤了。
“妹妹在这呆着便是,我自会遣人给你送碗鸡汤过来。”
罗青暂且还是不打算和她撕破脸皮,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去端碗鸡汤过来。
谁曾想,正是这碗鸡汤出了大问题。
“我的肚子,好疼!”
木浅语在房内哀嚎不已,屋外的陆子俊同样是一脸的焦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侯爷,我们家姑娘,是,是喝了罗青娘子送来的那碗鸡汤才会如此的!”
木秋手上沾着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一开口矛头就直接指向了罗青。
罗青面色一白,下意识地开口反驳:“怎么会?那碗鸡汤没有半点问题的!”
“可大夫说了,那鸡汤里放了十足十的堕胎药,摆明了就是想要害我们姑娘。若是姑娘今日出了什么事,我便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木秋的声音却越发尖锐,这可是木浅语一早同她商量好的计策,房内的大夫都是重金收买了的,只会说他该说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罗青瞥了木秋一眼,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这主仆两个给设计了。什么鸡汤,什么堕胎药,分明都是木浅语为了掩饰这一切的谎言捏造出来的!
面对这一切,她并不是全无反击之力。
“把她先带到祠堂去,这边你们好生看着,不要走漏了风声!”
府中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陆老夫人当然也是被惊了过来。
祠堂内幽暗的烛光跳动着,在如此飘忽不定的光线之下,倒是将人脸映得越发狰狞可怖起来。
陆老夫人盯着跪在地上的罗青,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扬言威胁,“你为何要这么做?”
“祖母,我当真是冤枉的!”
罗青心里清楚,事到如今,不管她有没有证据,都只能一口咬定木浅语腹中根本没有孩子。这么做,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
一旦让他们真的认为她试图谋害陆家骨血,那无论她再怎么辩解,下场都是可想而知的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