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望着齐衡的侧脸，只觉得自己心中有股子暖意在流淌着。
注意到她的视线，齐衡低下头来，眸中带着星光点点：“怎么了？”
“没，没事。”
她慌忙别过头去，强迫自己将视线放在马车内的其他地方。可她不管看向哪里，马车的空间都只有这么大，齐衡的气息更是仿佛无处不在一般明显。
马车好不容易到了知府门口，齐衡却直接一头栽倒在她的身上，身上带着一股子浓浓酒意。
也是，刚才席间他替她挡了那么多杯酒，换作普通人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他却始终没有表露出丝毫醉意，在人前时眸中仍然是清醒的。
难怪刚才在马车里他的话那么少。
凤朝歌吃力地扶着他，他其实还是有几分清明的，并不会像她醉倒后那样胡言乱语。齐衡头上的玉冠有些歪斜，散落下来的头发蹭得她脖颈之间有些痒痒。她伸手去想拨开，结果却不小心触到了他的薄唇。
好凉。
刚才那般异常的触感又让她心中生出了几分旖旎来，她没好气地心中暗骂了自己几句，这才打起精神来将他搀扶下去。
“在想什么？”
齐衡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刚刚确实是醉的有些支撑不住，不过以他的体制，这点醉意休息片刻便也消失无踪了。
“没，你醉了，”凤朝歌连忙收回自己的心思，“小六，过来送殿下回房。”
“姑娘，这马车需得先牵到后面去拴着，劳烦您照顾殿下一时半会，小六很快便过来。”
小六哪里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们两个，连忙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我喝醉的时候酒品可不是很好，到时候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别人听了去，那可就不好了。”
齐衡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话中同样是相当直接的“威胁”。
凤朝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扶着他走进了他住的小院子后才反应过来，齐衡有什么秘密说出来是能威胁她的？
不过都已经到门口了，齐衡又是替她挡酒才会喝醉了的，他万一在这个时候磕着碰着了，她终究是过意不去的。
“等下小六应该会给你送醒酒汤药来，你喝了就快些睡吧，不然明天醒了又要头疼了。”
她表面上对齐衡有诸多不满，实际上还是很关心他的。不过她这性格就是如此，越是关切的，便越做不到坦诚。
“等等。”
齐衡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手指还在她手心轻轻摩挲着。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
“谢你今天晚上替我挡酒？不过就这点小事，你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凤朝歌撇撇嘴，这时候才发现齐衡脸上最后一分醉意都消失不见。他刚刚那副模样，分明就是装出来逗她玩的。
“除此之外，你在马车上想要说什么？”
他记得凤朝歌当时的眼神，那其中蕴含的意味和平时大有不同，过了今晚，他可能就再没有一探究竟的机会了。
“都说了没什么了，你看错了。”
凤朝歌被他这般盯得心里发毛，可心中想要逃离的**却并不强大。她心中其实已经是全然信任了齐衡，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害她的。
“真的没什么？”
齐衡微微用力，便直接将她一同拉到了床上。他的呼吸仿佛就在她耳旁近在咫尺的距离，近到她差点以为齐衡要亲上来。
可过了片刻，齐衡仍旧是半点动作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似乎是要将这张脸永远地镌刻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扭过头去瞪了他一眼：“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你说呢？”
齐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中透露出异常危险的光芒来。
可能是那几杯酒的作用到现在都没有消退，凤朝歌倒是觉得自己胆子大了不少，拉着齐衡的衣领和他四目相对，冲他嫣然一笑，“这种事情，不是要试试才知道的么？”
“既然如此，我看今天晚上倒是个好时候，倒不如？”
齐衡一点一点地靠近过来，快要两唇相接的时候又停住了自己的动作，轻笑一声，“罢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若是不愿意的话，他可以等下去。
“少废话！”
凤朝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超出了控制，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唇便盖了上去。
齐衡眼中流露出微微惊讶来，很快还是掌握了主动权，动作之间极尽温柔。
……
她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醒来之后床上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只有满床的凌乱和脑海中羞涩不堪的记忆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有些水到渠成，她此时反倒有些羞愤难当了。
她身上倒是眼酸背痛的，越是这样，她便越想弄死昨天晚上的自己。
好端端的，她主动去招惹齐衡做什么？
“怎么了？”
齐衡从屋外端着几样清粥小菜进来，和她的疲惫不堪比起来，他倒是要神清气爽地多。
“没什么，不用你管！”
看见他这副模样，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这家伙现如今还是生龙活虎的？
她都已经明显到将情绪挂在了自己脸上，齐衡自然不可能猜不到她此时所想的。
“我已经让小六出去买药了，”他顺势在床边坐下，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倒很是熟练地在她不舒服的地方轻轻揉捏着，“可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让小六出去不就是人尽皆知了吗？齐衡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仰起头，视线又直直地撞进他含笑的眸子中，一时之间连故意发脾气的心思都打消了。
罢了，她和齐衡总归要进行到这一步的。
就算不是这一次，肯定也会是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她心中既然已经认定了他，彼此都清楚了对方的心意，便没必要再扭扭捏捏的了。
“怎么，你该不会是翻脸不认账了吧？”
齐衡放在她腰上的手陡然一紧，语气中都带上了几分威胁，“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总不可能这么快便忘记了吧？”
“我又不是你这种喜欢耍无赖的人，手拿开，我饿了！”
她说不过齐衡，倒也只能装傻。再说下去，说不定她又要被他反将一军。
“想吃什么？”
齐衡并不打算松开她，反倒是将桌子拉了过来，大概是打算亲自喂她。
“这个，还有这个。喂我！”
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再加上齐衡端过来的吃食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当真是看得人食指大动。齐衡还算是贴心的，刚好在她饿了的时候将这些东西拿了过来。
她面上虽然还有不满，可心里早就被一丝丝的甜意给填满了。
“吃饱了？”
齐衡当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挑不出半点差错来。
“既然吃饱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说点别的事情了？”
“你想说什么？”
凤朝歌本能地感受到一丝不妥，可奈何她现在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半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她就知道齐衡如此做会有别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他对这件事情竟然会如此执着。
“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总该告诉我了吧？”
齐衡的手指撩拨着她的一缕长发，眼神中满是缱绻之意，“你害怕的，恐惧的，说出来，一切都有我在，都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