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人准备好了没有,火信都放好了,只等点火了。”
“快快快,别愣着了!”
漳州边境的一座小镇旁边,有座荒山上倒是热热闹闹的。
自从一年前在这里发现了黄金矿脉以后,这附近的人都因此而得了不少的好处。这一块地方是隶属齐衡的封地,从这矿井之中采出来的金子,自然都是属于齐衡的。
金矿产量丰富利润丰厚,这样的一条矿脉自然是被无数人觊觎着的。只不过碍于齐衡的威势,敢对这里下手的倒也没几个。
有倒是有的,不过那些敢在暗地里下手的也已经被齐衡收拾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了?那边的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火已经点上了,那边的人呢?”
原本热热闹闹矿场突然变得一片寂静,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爆炸声响彻了天地。
“塌了!矿洞塌了!”
矿井那边直接塌了下去,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还有不少人被爆炸波及到,离得近的,身上甚至已经带上了斑斑血迹。
矿脉上出事的消息,倒是快马加鞭地被送到了京城这边来。
这一次死了这么多人,矿上的管事自然很难将这件事情压下去。尤其是还有陆子俊的人在后面暗中挑事,矿上已经有不少人找到了官府那边,说是一定要让他们给个说法。
他们甚至将死人抬到了官府门口,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朝廷管管这草菅人命的事情。
“殿下,这件事情,您看是不是需要派个人过去处理一下?”
主要是这一次的爆炸发生的时机实在是太过蹊跷,又正好撞在了齐衡受伤修养的这个巧妙时机上。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日后这条矿脉就此废了。
“不必了,”齐衡微微摇头,“我亲自过去一趟吧,派别人处理倒是麻烦。”
“殿下,您伤势还没好全,还是不能如此长途奔波吧?”
小六对他的这个决定自然是担忧至极的,此次过去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可不敢让齐衡以身犯险。
“无妨,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查清楚矿上到底死了多少人吗?”
他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清楚的,有凤朝歌每日早晚过来按时给他把脉,天天又是各种大补之药吃下去,上次受的伤早就好了个大概。
“算上事后重伤不治的,一共五十三个。”
这个数目,已经是足够触目惊心了。那边的管事者自然是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才会有伤者家属直接找到了官衙那边。
“如此,那便去一趟吧。”
去一趟倒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不过齐衡却不想自己一个人过去。
这半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京城里面是一片乌烟瘴气的。他原本还在想着要不要带凤朝歌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只是一直都不知道要去哪。
漳州那地方他曾经去过一趟,风景倒还算得上秀丽的。最重要的是远离了京城,倒是没有这么多污秽。
他和凤朝歌说了,凤朝歌倒也是欣然同意。
左右齐衡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要不像上次那样奔波,倒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听说她要去漳州,小舞当然是兴致冲冲地说着要跟过去。漳州和扬州隔得倒是不远,她想过去见谁就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了。
矿脉那边的事情虽然着急,但顾忌着齐衡的身体,他们倒也没有赶路,只是让小六带着人先行过去处理。
“凤姐姐,往后你真的就要留在宫中当公主了吗?”
凤舞这大半个都没有见她,尤其是在她当上了公主以后。她每日都只能从街头小巷里的传闻中听见这些东西,前两日更是因为街角卖馄饨的刘大婶说了她两句不好听的,就直接和她吵了起来。
她当然是不可能在这方面赢的,最后还被骂哭了回来找蒋林抱怨。
这些丢人的事情她自己当然不可能主动和凤朝歌说起来,都是蒋林写在纸上,当作趣事和胭脂铺子的账单一起让人给她过目的。
“怎么,你舍不得我了?”
凤朝歌倒是发觉她这些日子又长了一些,已经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听红秀姐姐说,你以后是要嫁给殿下当王妃的,成了公主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像红秀姐姐说的那样了啊?”
红秀以前的时候便是经常在她面前提起这两人的事情,她听着听着倒是好奇的很,不过齐衡那边她自然是不敢去打探的,只敢在这个时候问问凤朝歌。
“红秀!”
凤朝歌有些恼羞成怒,直接冲着一旁还在偷笑的红秀扑了过去。红秀连忙笑着求饶,可脸上却没有半点悔改之意。
她们在车上笑闹了半日,倒是不觉得烦闷的。只是可惜了齐衡一个人在前面的那辆马车上,这一路都是要注定百无聊赖的了。
车队在路上行驶了两天的时间,才赶到了漳州边上的一座小镇里。
这边倒是已经开始有了些江南水乡的味道,不过一眼看过去,建筑之类的仍然是京城里前几年的风格。
进入小镇的时候,齐衡并没有让人暴露他们一行人的身份,只是让十三过去包下了镇子里最大的一座客栈,准备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赶去矿脉那边。
“还剩下两间天字号厢房,姑娘和殿下一人一间正好。”
这小镇上一看便知道平日里没什么生人过来,客栈里的设施都异常老旧。不过出门在外,凤朝歌倒是没有那么讲究的了。
她招呼红秀给自己弄了一大锅热水过来,洗完澡才发觉自己房中多了个人。
“殿下该不会连这点礼貌都不懂吧?”
齐衡倒还是正襟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上去像是刚进来不久的样子。
面对她的质疑,他反倒是一脸坦然:“我敲过门了,只是没人应罢了。况且,你门并没有关上。”
“殿下这样还不算是不请自来么?”
她撇撇嘴,依旧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他身边来。
水汽侵袭过来,齐衡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取过一旁的毛巾来帮她细细擦着头发。
“还说自己医术高明,”他嘴上倒也没闲着,依然是忍不住开口数落着她,“每回都不注意,万一感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上回便是如此,在临潼县的时候,她便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后来险些出了大问题。
“眼下这个天气,想要得风寒也不容易吧?”
凤朝歌斜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连风寒都能扯出来,“殿下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给你看看这个。”
他摊开了一张地图在桌上,旁边还有些瓜果零食之类的。
地图?
她凑过去带着些许好奇看了一眼,地图上是整个漳州以及周边的些许地方。
“你看看,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过去。这两日在京城呆久了多少有些烦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他特意在地图上将值得一去的地方都标记了出来,等解决了矿脉的事情,他倒是可以好生陪她去看看。和她认识了这么久,发生的事情不少,倒是鲜有这般宁静祥和的时候。
“想到是想,只不过殿下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吧?”
她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可已经是毫不客气地在地图上圈了好几处。漳州虽然比不得扬州风景秀丽,可出名的地方同样是有不少的。
齐衡只是在一旁含笑看着她抉择,无论她选择去哪里,他都会陪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