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明交代过,让他们好好地招待招待木春,他们自然听令。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为何要瞒着我家小姐把我给抓到这里来!”
陡然被带到这种地方来,木春自然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一路上被带过来的时候,光是那些死囚的满脸死色就够骇人的了,她刚刚进来的那个地方,墙上还挂满了带着血渍和碎肉的刑具。
她之前可是听说过,被抓入了这里的人,便再也没有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去了。
她最后会不会也是落到这样的下场?
“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我可是木家的人,要是我们家小姐知道你们做了这等子事情,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姑娘,你怕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狱卒的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没和她打招呼,直接拿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压在了她的身上。高温直接烫穿了衣裳,在身上烙出了一个大洞。
“说,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另外一个狱卒手中拿着一张画像,上面画着的正是她那一日去找过的那个小混混。
“不,我不认识他!”
木春已经疼的满头是汗,见到那张画像以后,依然是拼命地摇着头。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更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是么?那就继续好了,你可看清楚了,那墙上的一排东西,等下一点一点地都会在你身上用上!”
他们有的是时间和木春耗,自然不怕她不承认。
......
“小春为何会突然被抓了过去?”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木浅语自然是异常慌张的。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并不多,唯一会导致这样可能的,大概就只有她之前吩咐木春做过的那件事了。
可那时候她分明叮嘱过她,让她去找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暴露了身份。这种事情一旦被查出来,恐怕整个木家倾尽全力都保不住她。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一群人冲过来说春姐姐做了错事,所以才将她抓了过去的。”
“不行,我要去诏狱看看她!”
去看木春倒不是她主要的目的,只是她担心,木春会将她之前让她做过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可就无力回天了。
“小姐,那种地方,怎么能是您这种身份去的呢?”
木秋和木夏都是一脸的为难,木春出事了她们同样很担心。可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木浅语去过诏狱那种地方,可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京城里的这些女眷长日无所事事,每天除了讨论自己新买的漂亮衣服和胭脂水粉,便只剩下了谈论这些琐事八卦的时候。
“如何去不得!”她拧眉瞪了她们两个一眼,“如今木春都为了我进到那种地方去了,我去看看她难道都不行吗?”
“去,将这些首饰都拿去换了银子打点,明日日落前我一定要见到她!”
时间一长,万一木春挨不住那监狱中的酷刑全都招了出来,那可就糟了。
“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果然不出她的预料,木春已经在诏狱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不成人形。见到木浅语以后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她,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没有背叛您,您放心,我什么都没有说出去。”
“你去帮我去门口守着。”
木浅语扔给木秋一个眼神,她有些话要单独交代给木春,至少不能够让别人听了去。
“木春,我记得,你在老家还有个妹妹是吧?”
地上的血污让她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狠下心走到木春的面前来,“你之前和我说过一回,你父母都因为灾荒死了,只剩下这个妹妹相依为命。”
这件事情,木春在她面前提过很多次,她自然是轻而易举地记住了。
“小姐,木春真的没有背叛您!真的!”
提到这个妹妹,木春的眼中难免流露出了一丝惶恐。正是因为考虑着那个妹妹,她才能够在昨日的酷刑中坚持下来,没有将木浅语出卖出去。
“我知道,”木浅语掏出手绢来一点一点地擦拭掉她脸上的血迹,“你只要不背叛我,我就会替你照顾好她,保证她下半辈子平平安安的。你知道,凭借木家的势力,想要对她下手很容易。”
“小姐,求求您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不管他们再怎么拷打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就好,这东西你拿着,你也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她悄悄塞了一小包毒粉到木春的手里,她已经坐到了这一步,自然清楚木春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了,木秋,我们回去吧。”
木浅语并没有在这里多留,牢房里湿热异常,光是带上这么一小会她就已经有些呼吸不畅了。
“小姐,您的恩情,”身后牢房里传来了木春凄厉的呼喊,“木春来世再报!”
......
木浅语去过诏狱的第二日,那边便传来了木春服毒自戕的消息。她在死之前将这件事情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是她早就看那唐家小姐不顺眼了,才会找了人去这么做。谁知道所托非人,竟然酿成了如此大祸。
“小春,你就安心的去吧,往后,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得知了木春的死讯以后,木浅语仍然是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几个丫鬟是从小就跟着她的,她的感情自然远非别人可以比拟。
悠悠火光映衬在她的脸上,她还在面无表情的朝里面扔着纸钱。
“你可一定要记住,是凤朝歌那个贱人害死你的,等到了阴曹地府,一定不要忘了拖她一起下水。”
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越发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恨了。
凤朝歌的存在当真是碍眼至极,可她这一次几乎在她的手上溃败,一时之间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该死!该死!凤朝歌凭什么和我争?她明明一切都不如我,又怎么运气会比我好这么多?该死,她就是最该死的那个!”
“小姐,小心隔墙有耳,您这话要是让那凤朝歌听见了,说不定又要借题发挥。到时候,您可就更吃亏了啊!”
木春死后,她们这些个一直跟在木浅语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是心有戚戚焉
若是一开始木浅语不去招惹凤朝歌,说不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木浅语毕竟是她们的主子,她做什么都是轮不到她们来说的。
“该死的,我现在连背后说两句的资格都没了吗?”她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木浅语的脸反倒因为嫉恨变得更加扭曲,“她原本就是个下贱又人尽可夫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得到了公主的位置。我不过是说出实话罢了,又有什么说不得的!”
“木秋,你说是不是!”
木浅语此时已是对凤朝歌恨之入骨,说的话更是有些不过脑子。
“小姐,木春牺牲了自己,定然是希望小姐能够置身事外的。小姐您可不要因此辜负了木春的一片赤胆忠心啊!”
她一向是三个丫鬟里面最理智的那一个,很多时候都是在木浅语旁边提点她。只可惜木浅语一向不喜欢别人这般说话,所以也甚少听她的建议。
尽管知道木春的死是木浅语的意思,可作为丫鬟,她们还是不可能直说的。
“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凤朝歌死无葬身之地的!”
她狠狠地掀翻了面前的火盆,还未全然燃烧殆尽的纸钱飘洒了出来,她盯着这一块灰烬,眼中已经满是愤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