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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祁老爷

    “你怎么保证你说得都是真的?”

    那人的态度奇差无比,手还一直都按在自己腰上挂着的佩剑上面,对她的怀疑简直呼之欲出。

    实在是床上之人的身份太过重要,他才不得不这么小心翼翼地防备着。

    见她一直都不说话,他更是直接拔出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快说,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当然不能保证了,你现在大可以去城里请个大夫回来。还有,我其实挺不喜欢别人这么拿剑指着我的。”

    凤朝歌瞪了她一眼,拍拍手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她当初给齐衡治疗的时候,都没见他有这么婆婆妈妈。

    既然不愿意让她治,那这位老人的生死当真只能听天由命了。

    更何况,这人还这么没礼貌,竟然直接拿剑对着她。单凭这一点,她便已经不是很想留在这里了。

    “等等!”

    那人思虑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拉住了她,“刚才我无意冒犯,只是我们家老爷的身份有些尊贵,我不敢冒半分风险。如果有得罪姑娘的地方,姑娘大可以等治好再来责罚我。至于姑娘刚刚说过的药,我会尽快找回来的。”

    “这段时间,我们老爷就麻烦姑娘照顾了。”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返回来,解下腰间佩剑塞到她的手里面,“这把剑,暂时借给姑娘防身。”

    凤朝歌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身份尊贵的人她见的多了去了。床上的这位老人,就是再身份尊贵,也高不过齐衡吧?

    提起齐衡,她心里又是一阵烦闷。

    她原本来城郊是想来散散心的,只是没想到半途中又会遇到这样的突发事故。

    那人的态度确实是恶劣了些,不过这倒也不会影响她对病人的看法。既然遇见了,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伸手在老人手腕上搭了脉,凤朝歌倒是发现,这位老人的身体状况,竟然比她生平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糟糕。

    本来就已经是垂暮之年,可能又因为年轻的时候受过伤没有好好修养,身体上落下了病根。虽然能够看出来这具身体平日里都用无数的名贵药材养着,可确实是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没几年好活了。

    要是齐衡没有遇上她,说不定到老了也会是这样。

    她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凤朝歌用力地晃晃脑袋,只觉得面前的这位老人和齐衡都有几分相似了。

    她暗自懊恼,床上的老人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你是?”

    和他垂暮的外表不同,他的那双眼睛依然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只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我叫凤朝歌,”她迎着他的眼神低声开口,“您刚才在路旁昏倒了,您的随从给你去找药去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没有了。”

    他只是轻轻地摇摇头,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深意。

    “姑娘,你看看这些药材是不是都是你要的。”

    他们说话的时候,老人的随从已经拿着一大包药走了回来。

    凤朝歌接过药,又没好气地白了那人一眼,“我现在去煎药,你要是担心我下毒,就一并跟过来吧!”

    “姑娘的为人,在下深感佩服。刚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姑娘见谅。”

    那人稍稍后退一步,态度恭敬无比。

    看见床上的老人已经醒了过来,他对凤朝歌的信任已经多了很多了,因为另外一层关系,更不会怀疑她在药里面下毒。

    等凤朝歌关上门以后,床上的老人才缓缓开口:“徵明,不是说了么?朕这一回出来是微服私访的,你怎么还端着在宫里的架子?”

    “属下不敢,属下刚刚只是担心您的安全,所以言语间才会对那位姑娘冲撞了一些。”

    这位叫做徵明的男人在老人面前的态度可以说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任何冒犯的地方。

    “她是个好孩子,更何况,又是衡儿喜欢的人,怎么会害朕呢?”

    他们两人刚刚独处的时候,便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

    凤朝歌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甚至都没有过那样的心思。再说,他们这一次的相遇本就是意料之外的,她应当还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

    “属下知道了。”

    徴明满脸的惭愧之意,他也知道他刚刚对凤朝歌的想法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今天若不是凤朝歌,恐怕今天可能真的就要出事了。

    “朕倒是有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姑娘了,她能够得到衡儿的喜欢,想必也不是偶然。”

    他反正现在是对凤朝歌越看越喜欢了,若不是齐衡不让他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他甚至都想直接赐婚给这两个人了。

    徴明却依然面露难色:“陛下,属下知道您的意思,只是您觉得有没有可能,她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不是属下妄下论断,只是这种事情,确实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说得清楚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凤朝歌端着药回来,正好听见了他这后半句话。

    她没好气地推开门,将药碗重重地放在桌上,“合着我这好人还当错了是吧?你们这寻医问诊的钱不给就算了,还喜欢这般凭空猜忌人么?”

    她对这徴明,可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早在她刚接近这位老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一丝来自他身上的杀意。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应该直接转身就走的,省得现在在这里白白被人怀疑不怀好意。

    “我!”

    她这一番话说的着实不算好听,徵明气得面色通红,当即就要出言反驳。

    “徵明,给这位姑娘道歉!”

    床上的老人纵然是还在病弱之中,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极具威严的。

    “姑娘,抱歉,我不应该胡乱猜忌您,如有得罪的地方,还希望姑娘能够原谅。”

    他话音未落,已经拔剑对准了自己的手臂,显然是想要借用负荆请罪的那一套。

    “住手!”

    她可不想看着自己眼前又多出一个伤患来,只能叫住了他,“我不清楚你们什么身份,也对你们没有任何的企图。刚刚会出手救人,不过是出于大夫的本分罢了。”

    “药在这里,喝了以后应该能够缓解你的眩晕症状。”

    凤朝歌虽然是这么说了,但还是不打算留下来。

    “姑娘,我看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不如这样,你随我回府一趟,也方便我答谢你的救命之恩,如何?”

    床上的老人还是缓缓开口留住了她,这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熟悉,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姓祁,名盛怀,姑娘不必担心我是个坏人,我这属下也只是太过于担心我的情况才会如此,刚才真的是得罪了。”

    凤朝歌确实是放心不下这位祁老爷的身份,还是决定跟他回府上一趟。

    他和那位侍卫,看起来都不像是坏人。就算他们是,那她也并不怕他们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来。

    她身上可是随身带着不少的毒粉和迷药,自然不怕被人暗中陷害。

    “我家的小院子,就在前面了。”

    凤朝歌原以为这位老人住的是什么豪华的大宅子,谁知道居然只是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进了院子以后,里面也没有其他的人,甚至连奴仆婢女都不见一个。

    这和老人身上那枚价值不菲的玉佩比起来,也未免有些太过于寒酸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着她,而且,还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审视意味。

    等她朝着自己怀疑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什么动静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