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门口，凤朝歌和齐衡恰巧同一时间赶了回来。
“今日寿宴如何？”
齐衡见她只是冲自己笑笑便打算进去，忍不住开口和她搭话。他心里有些憋闷，可也清楚并不能怪在凤朝歌的身上。
至少现在还不能。
“糟糕透了，遇上的都是一群无聊透顶的人，”凤朝歌撅着嘴和他抱怨，语气像极了在撒娇，“成娴邀我去过几日的游园会，殿下可要一同过去？”
“你希望我过去吗？”
齐衡站定，盯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殿下愿意去就去，我的话，当然是希望殿下一起过去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齐衡这么问她，她怎么可能拿得出否定的答案来？她总不能真的和齐衡说，她一点都不欢迎他，希望他不要跟着过去打扰自己和成娴吧？
“那便一起过去。”
齐衡听闻她的回应，微微一笑便回了书房，脚步中都透着一丝轻快。
......
凤朝歌倒是没想到，齐衡来游园会，身后居然都能跟着一个小尾巴。
“你怎么也来了？”
成娴看见齐远，立刻扔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过去。她这几日已经拼命在躲齐远了，没想到还会在这种地方碰上他。
“怎么，本殿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齐远学着齐衡平日里的冷傲模样，他只学了个皮毛，并没有齐衡的半分气势，看着反倒有些滑稽。
“朝歌，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成娴可不想在这里和这个家伙废话，连忙拉着凤朝歌打算去另外一边看看。
“等等，我有话要同凤姑娘说，”齐衡扔了个眼神给齐远，“齐远，你带成姑娘去四处转转。”
“为什么？”
齐远和成娴几乎异口同声地拒绝，尤其是成娴，脸上的嫌弃简直溢于言表。
齐衡没看她，转头看向了齐远时已经有了威胁的意思，“我有要事，你还不快过去？记住，别怠慢了成姑娘。”
齐远根本不敢忤逆他，只好拉着成娴钻进了一旁的人群之中。
“你干什么？齐远，你放开我！”
直到凤朝歌和齐衡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齐远才放开了她的手。
成娴气急败坏地拉住他的衣袖，“你不是很喜欢拉着别人的吗？现在我倒是让你看看，这种滋味到底有多难受！”
她原本是想和凤朝歌一起逛西街那几家新开的铺子的，谁知道全都被这个混蛋给搅合了！
要不是看他是皇子，她早出手教训他了！
“我，我错了，你先放开我。”齐远平日里虽然顽劣，可还是小孩子心性，并没有和多少女孩子接触过。
刚才他敢拽着成娴离开，不过是摄于齐衡平日里的威严，才一时昏了头。现在反应过来，脸红得差点滴出水来。再回忆起成娴手腕的触感，他更不敢直视成娴的眼睛。
“你怎么这般没骨气！”
成娴都骂了他这么多，他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再大的火气都要被他给折腾没了。
她自小在将军府里长大，所见所遇的都是些有十分男子气概的将士。再看齐远这畏手畏脚的模样，她越发有些瞧不起他。
“我知道我错了，”齐远干脆拿出平日里讨好齐衡和母妃的语气来，“大不了向你赔礼道歉，你说要去哪里，我便陪你去。”
“谁想和你一起去了！”
成娴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拽着他的手朝西街的方向跑过去。
另外一边，凤朝歌愣愣地看着齐远和成娴远去的方向，还有些懵懂。
“放心好了，齐远虽然平日里有些跳脱，还是很懂照顾人的。”
毕竟是胞弟，齐衡还是替齐远开脱了一句。确实，齐远从小对女孩子便很懂礼貌，只是平日里太过内向，根本不敢和女孩子多说话。
“我不是担心这个，殿下是想要撮合他们两个么？”凤朝歌可是知道自己好友的性子，她目前对齐远绝对没有那种心思。
况且成老将军戎马一生，肯定也不希望成娴成为皇家的儿媳。
“撮合？”
齐衡一愣，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
上回可是有人提议圣上将成娴许配给齐远，只是最后不了了之。他刚才只顾着安排这两个碍事的家伙离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殿下，我想成娴她应该无意于九殿下，这样是不是……”
齐衡沉声开口：“如果他们两情相悦，我自然不会阻拦。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若是有任何人要强迫成娴，都要先过了我这一关。”
“这话不是应该成老将军来说吗？”
虽然知道他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可凤朝歌还是冲他笑了笑：“那我先代成娴谢过殿下了。”
“既然这样，凤姑娘有意同我游湖吗？”
齐衡朝她伸出手来，脸上的笑容让她想起来了一个词。
风光霁月。
她别过头去，眼神飘忽地盯着一旁的柳树，“殿下都如此盛情难却了，我怎么能拒绝呢？”
齐衡扔了一枚金元宝给一旁的船夫，直接包下了一艘小型画舫。
她立于船头，有风刮过水面吹到她的脸上，带着湿润而舒服的气息。
她好像很久没有这般舒心了，在齐衡身边，她总是有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去考虑。
天下之大，好像只有他能够让她稍微依靠那么一小会。
……
从船上下来，天色也不早了。
“附近有家酒楼新上了一批菜式，凤姑娘要不要去试试？”
齐衡和她的相处模式已经越发自然，全然不似一开始那般端着皇子的架子。
“那边有荷花酥！”凤朝歌的眼睛又被路边的小吃摊给吸引住，眼神在齐衡和吃食之间逡巡片刻，迅速选择了后者。
“殿下，您就先去酒楼等我吧，我等下便过来找您。”
她冲齐衡挥挥手，示意他先过去。齐衡无奈，只能先一步踏上了酒楼二楼。
“殿下！”
刚上了楼梯，身后便有人急急忙忙地追赶了上来。
叶芊芊这几日都没能见到齐衡，又不敢擅自去王府叨扰。没想到今日，正巧在这里碰见了齐衡。
“几日未见殿下，芊芊确实想念殿下想念的紧，不知道殿下可否……”
齐衡连让她说完的心思都没有，径直从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无意和叶芊芊多说，退婚这事，的确是他不对。只是，这并不代表他便要因此与她好言相劝。
“殿下！”
叶芊芊见他要走，鼓足勇气拽住他，“殿下，可是芊芊做错了什么？若是殿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芊芊可以改的！”
“你没错，只是……”
齐衡淡然朝她挥挥手，并不想在这里和她解释这些。
“只是什么！”
叶芊芊今天是一副定要找他问清楚的模样，她始终坚信，齐衡之所以会答应婚约，定然是对她存了几分喜欢的。
她知晓他喜欢的守规矩的女子，因此婚约定下后便规规矩矩喊他殿下。她也听了淑妃娘娘的话，努力学习如何成为一个贤妻良母。
她为了齐衡放下宰相独女的身段学了这么多，为何都换不回他的半分真心？
“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被别人质问！”
齐衡瞥她一眼，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叶芊芊不依不饶，直接跟进了雅间内，“殿下，芊芊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您若是不喜欢芊芊，为何一开始不回绝了爹爹和娘娘呢？”
酒楼下，凤朝歌已经排队买到了心心念念的荷花酥，拿着油纸包裹朝楼上走去。
才走到雅间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尖锐争吵声，或者更应该说是单方面的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