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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他的心意

    从寺庙回来,她还没去找蒋林,他便带着几样胭脂的成品找了过来。

    用的都是她提供的上好材料,刚一揭开盖子便是一阵芳香扑面。凤朝歌匀了一些出来涂在手上,粉质细腻至极。

    凤朝歌点点头:“嗯,不错。”

    得到了她的肯定,蒋林顿时喜形于色,“东家满意的话,我就放心了。对了东家,老李头的那间书屋都按照您的要求翻新了一遍,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过去看看?”

    “再过两日吧,对了,给你介绍个小姑娘。”

    她冲红秀招招手,红秀立马会意,从屋外领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出来。

    “东家这是?”

    蒋林愣了一下,见到那个小姑娘反倒犹犹豫豫,不敢作声。

    “你这个性子,以后怎么招揽客人?”凤朝歌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她是我找回来帮你的,以后她便跟着你在铺子里做事了。”

    “东家既然这么说了,只是......”

    蒋林再看了一眼小姑娘,不知道还在犹豫些什么:“只是我铺子里只有我一个大男人,她跟我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他和老李头一个小光棍一个老光棍,早就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现在东家给个这样的小姑娘给他,不是麻烦又是什么?

    “有何不妥当的?她一个小姑娘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

    红秀忍不住在一旁抢白了一句,他们都是自小跟在齐衡身边长大的。见惯了齐衡的气宇轩昂,对其他男人的唯唯诺诺自然有些瞧不上眼。

    “不是,我只是......”被她这么一呛,蒋林想说的话越发说不出口来。

    “行了红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格。小舞和你恰好互补,我才会把她交给你的。”

    这小姑娘自幼便无父无母,凤朝歌索性让她跟了自己姓,单字一个舞。

    “公子是嫌弃小舞笨手笨脚吗?”

    被她这水汪汪的眼睛一看,蒋林越发手足无措。

    “既然是东家的安排,那你就跟着我回铺子吧。东家,等过两日我再带样本过来给您过目。”

    他走得时候很是心急,险些被门槛给绊倒。一出门,迎面又撞上了来此的齐衡。

    “八,八殿下......”

    红秀看他这呆呆愣愣的模样有些恼怒,只能上前去扯了他和凤舞一起离开院子。

    “殿下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

    自从那宅子回来后,齐衡便一直公务繁忙,她倒是有两三天没见过他了。

    “寒毒的解药,你研究得如何了?”齐衡这次并未直接落座在她身侧,而是转身坐在了长榻的另一侧。

    凤朝歌这几日并没有怠慢这件事,只是这寒毒着实难解。不然,齐衡也不至于被这病纠缠这么多年。

    “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给齐衡配的药,应该可以暂缓寒毒的发作才对。

    只是牵扯到这种疑难杂症,她对自己的医术并没有那么自信,还是打算坐过去,先替他切过脉再说。

    谁知她的手刚搭上齐衡的手腕,他便像是被火烫着了一般飞速缩回手去。

    “我身体无碍。”他佯装镇定,实际上在肌肤相触的瞬间,他眼前又回忆起了那日凤朝歌喝醉酒时的情形。

    还有她那一声声娇娇软软的“殿下”。

    “殿下!您可不能讳疾忌医,寒毒一旦发作又不及时治疗的话,那以前的治疗可就都白费了!况且,寒毒在殿下的体内这么多年,原本就难以根治。”

    凤朝歌在这一方面,还是异常有原则的。

    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将齐衡的病情稳定下来,又恢复到最开始的那种糟糕状态。再说,齐衡的身体已经受了寒毒这么多年的折、磨,纵使他暂且无碍,可一旦复发,很容易达到药石无医的状况。

    这么想着,她干脆伸手按住齐衡,打算强行为他诊脉。

    齐衡被她这个动作吓住,径直从榻上站起来,走到门边才转过来对着她开口:“本殿下真的无事!”

    这齐衡,今天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凤朝歌只觉得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在医馆里哭闹着不肯吃药的小娃娃。不对,比那种情况还要糟糕些。

    至少小娃娃她能随便拿个糖人哄住,可齐衡,她也没学过该如何哄他啊!

    “殿下,既然您不愿意诊脉,”凤朝歌无奈至极,只能向他妥协,“那您至少也告诉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或者这几日身体有何异状?”

    齐衡已经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讪讪坐回榻边,“这几日,本殿下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心慌?可有食欲不振的症状?夜里睡觉可还安稳?”

    这迹象,怎么看都和寒毒没关系啊?

    凤朝歌以前虽然没有遇到过有寒毒症状的病人,可也从古书里见过症状。这毒平日里不发作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

    只有发作的时候,才会是人体寒冷似冰,久而久之,整个人的体温都会降到极致。

    她皱着眉头看向齐衡,莫非他身上的寒毒又出了新的症状?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好不容易摸清了齐衡身上寒毒的特性,要是再有变化,那以前的治疗方子起码有一半的内容要被废弃掉。

    “这些症状,似乎都没有。”

    齐衡想和她说得根本不是这些,只是从那晚过后,他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想要借此机会告诉凤朝歌罢了。

    “那怎么会心慌呢?”凤朝歌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的病上,要不是齐衡身份特殊,她恐怕早就上前扒光齐衡的衣服,仔细检查检查他的身体了。

    “难道是我把医书上的内容记错了?不应该啊?”

    凤朝歌甚至已经怀疑起了自己生平所学,不顾齐衡的反对,执意将手搭在了他的腕上。

    脉象平稳,没有半分不对。

    “殿下,您的身体健康的很,若还是心慌的话,大概是别的原因。”

    她这语气还算委婉,没有直接将“脑子有病”四个字说出来。

    不过说来也是,他作为皇子,每天要考虑的事情自然多了去了。再加上摊上那么一个糟心的三哥和一堆敌人,她都替他愁得慌。

    凤朝歌放缓语气,想柔和地劝他几句,“殿下,其实阴阳调和之道还是很重要的,之前我不过是劝殿下不要过度,只要......”

    “凤!朝!歌!”

    齐衡恨得牙痒痒,甚至有些怀疑她是在不懂装懂。

    只是她的神情真挚,倒是看不出一点假情假意来。

    “你是真的听不懂本殿下要和你说什么?”

    齐衡有些恼羞成怒,只是他却没想过,他若是放下自己高高端着的架子,那这事做起来一定比现在要容易得多。

    “殿下是?”

    凤朝歌盯着他仔细想了想,他身体没病,又说自己心慌,难道是有些不方便说给别人的事情想要说给她听?

    “殿下,其实对于当前形势,我也略知一二。殿下无需担心,以三皇子目前的势力,殿下对付他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她对这一类的事情,向来都有自己的见解,一说起来便很难收住。

    “凤朝歌,你是不是在耍本殿下?”

    齐衡的心慌原本只是借口,听了她的话,到真的觉得自己有些胸闷气短。

    “殿下什么意思?”凤朝歌歪着头看向他,满脸的不解。

    “我身体无碍,先走一步!”

    齐衡又不好冲着她发脾气,只好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临走的时候,他还赌气一般狠狠踹了大门一脚。

    凤朝歌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他该不会是真的脑子坏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