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呢?”
一觉醒来,宅子里只剩下了她和红秀两个。
凤朝歌隐约记得自己昨天在温泉池子里泡晕了,大约是后来红秀发现了她,把她给带回房间了吧。
不得不说这温泉效果是极好的,她泡了一晚,身上的疲倦都消失不见。原本从战场上回来还有些头晕脑胀,此时简直一身轻松。
“殿下说王府中有急事要处理,先一步回去了。姑娘不必着急,大可以在这里休息几日。”
红秀可不敢告诉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见凤朝歌迟迟未从温泉池子里出来,心下不安打算进去看看。
谁知道刚走到门边,便看见浑身湿透的齐衡抱着同样湿漉漉的凤朝歌从池子里走出来。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红秀并不知道,一切都是她给凤朝歌拿的酒惹出来的事。
“殿下。”
她慌忙低下头去,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瞥。
“等下帮她换好衣服,她醒来后告诉她可以在这里多呆几日,不必着急回去。”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只是一想到凤朝歌醉酒后的模样,心里便会涌出一股异样至极的感觉来。
于是天还没亮,便谎称有事,带着小六匆匆回了王府。
“是。”红秀清楚他大概也是不希望凤朝歌知道他来过温泉这边,所以醒来后并没有告诉凤朝歌实情。
“不是说来过端阳节么,怎么一个人回去了?”
凤朝歌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并没有深思。
这宅子虽然大,可终究比不上王府。凤朝歌才在这里待上半天便已经呆腻,温泉虽好,可也不能一天到晚都泡在里面。
“姑娘要是觉得闷的话,附近附近山上有座寺庙,山脚下的荷花大概开得正好,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红秀也不清楚齐衡离开的原因,不过齐衡给她的命令是照顾好凤朝歌。帮主子排忧解难,自然是她分内之事。
“寺庙?过去看看吧。”
凤朝歌并不信佛,只是红秀说的荷花,当真勾起了她的兴趣。她的部分性子随了爷爷,对自然中的花花草草总是有些怜爱之意。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放松过,这两天既然无事,去看看也挺不错的。
宅子离寺庙不过半个时辰的路,昨日端阳刚过,今天来上香的也没有几个。
至少在上山的路上,凤朝歌并没有碰见多少人。
“姑娘不知道以前有没有来过这家寺庙,这里的素斋是一绝,尤其是那道素烧鹅,每年不知道吸引了京城多少的达官贵人。”
比起她这个在京城土生土长的,红秀反倒比她更加了解这周边的风土人情。
很多东西凤朝歌都只是听过,但以前并未尝试过。
她已两世为人,可是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浪费在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姑娘可要进去上柱香?”
到了寺庙门口,红秀注意到她心情不佳,赶忙开口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不用了,”凤朝歌摆摆手,“你去吧,顺便替殿下拜一拜。”
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就连鬼神之说都很难解释的清楚。既然如此,她还信这个作甚?
“那红秀也替姑娘求个平安,希望姑娘日后都能平安顺遂!”
听她这么说,红秀也没再强求她。
在寺庙外面干等挺无聊的,凤朝歌四处看了看决定去这周围逛逛。
这寺庙修建的年头已久,只是每天都有不少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来此,香火钱自然是不少的。
光是占地就已经占去了半个山头,方才的大殿同样富丽堂皇,殿正中的佛像金光灿灿。
走了几步,凤朝歌又嫌弃日头毒辣,索性找个个树荫浓密的凉亭坐了下来。
左右都是在这寺庙附近,红秀等下出来走两步便能看见她。
“哪里来的小乞丐,怎么这般没礼貌!”
只是在这般佛门清静之地,都有人来打搅她的休息。
凤朝歌一把扯下自己盖在脸上遮阳的薄衫,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离寺庙不远处,有三个粗壮家丁讲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围在中间,旁边还站这个趾高气扬的贵夫人。
不巧,那人她还认识。
既是熟人,凤朝歌当然不可能转身便走。
“给我住手!”
眼看着其中一个家丁的巴掌就要呼到小孩子的脸上,凤朝歌冷笑一声,脚尖发力一连踢了好几块石头过去,正中那恶奴的心口和手腕。
“谁这么大的胆子……是你?”
罗青何时在外面被人如此落过面子,转头过来正打算发怒,看清楚来人后,脸上顿时僵硬至极。
凤朝歌看着她的那张脸,只觉得异常好笑。
这一世,她和罗青还不算有正面的冲突,在陆家时,她还无暇理会罗青的那些手段。
细细回想,罗青这般野心,嫁进陆家后定是想做陆家的主母的。凤朝歌嫁过来后,无异于断绝了她的路。
上一世,罗青为了除掉凤朝歌,甚至不惜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陷害她。
那一次,罗青成功了。
凤朝歌被陆老太太罚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彼时陆子俊仍旧呆在罗青的房里,好言相劝着刚刚失去孩子的罗青。
那个时候她就应该看清楚陆子俊这个人的。
他那般薄情寡性,利欲熏心。
“堂而皇之在寺庙前面欺辱别人,你就不怕遭到报应?”
凤朝歌思及过去,脸色更加难看。
罗青的脸同样一点一点沉下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难怪她这般有恃无恐,这三个家仆都是她的人。至于那个小孩子已经吓到满脸泪水,此时只知道躲在凤朝歌的身后瑟瑟发抖。
凤朝歌哼了一声,没有证据又如何,什么时候她教训人都需要证据了?
“凤朝歌,你不过是我们陆家的弃妇,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放肆的!”
想到这一点,罗青的底气越发足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盼到凤朝歌同陆子俊和离,现在只要等到陆老太太一死,她自然有办法坐上陆家主母的位置。
“我们姑娘想放肆,何时要别人同意了?”
凤朝歌还没开口,红秀便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掏出八王府的牌子来。
“不知道这东西足够我们姑娘放肆了么?”
红秀平日里对她和齐衡都是言听计从的,可一旦面对想要伤害她的人,便毫不留情。
“八殿下也在这里?”
罗青下意识后退一步,她也只敢在嘴上逞能嘲讽两句。可要是得罪了齐衡,那陆子俊定然不会保她。
“放心好了,他不在,”凤朝歌拍拍红秀的背示意她放松下来,“你刚才还有什么想说的,再说来给我听听?”
“你!”
罗青可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用力绞着手里的帕子,那上好的丝绸几乎被她撕碎。
“你既然不说,那我便说了!”
凤朝歌冷冷一笑,盯着罗青一字一句地开口:“我刚刚可是见到,你纵容恶奴欺辱这个小孩子。不巧,她正好是我们王府上新买的丫环,你觉得八殿下要是知道这件事,会如何处置?”
借着齐衡的名义装腔作势,这事她几乎已经做得轻车熟路。
反正齐衡知道了,也不过是笑着骂她几句。
罗青被她气得脸色青白,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得罪齐衡啊!
“没话说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道个歉你就可以走了。”
凤朝歌只是单纯看她欺负这个小孩子有些不爽,让她道歉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折辱于我!”罗青气得脸色发青,让她给一个小乞丐道歉,简直比直接杀了她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