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的狐耳, 从少女的头顶支棱起来,赤红色的狐毛在随风轻颤,还能隐约窥见里头淡粉色的肉。
这一幕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烆阳彻底僵住, 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小妖怪, 却仿佛比他还更惊吓。红唇微张, 面上闪过了几分羞恼,玉颊生光, 娇艳无双,用力地扭了扭,怒斥:“你快放开我呀!”
烆阳懵了懵,竟是乖乖听了话,不由自主就松开了仙剑, 解开了对她的捆绑。
一得空, 俞鹿就慌忙抬起了手, 握住了自己的耳朵, 想将狐耳藏起来。但一想,烆阳什么都看到了, 现在才挡也是徒劳罢了。还是三十六计, 走为上计吧。
然而,仙器本就带几分煞气,捆住俞鹿时,就轻微地汲取了她一些妖力。没跑几步, 波动的妖力就再度和俞鹿作对, 她扑倒在了地上。
烆阳回过神来,抿抿嘴,收起仙剑, 正欲上去扶起她。可下一瞬,他就看见了俞鹿的衣衫之下,冒出了一团狐尾。
毛茸茸的九条狐尾,将内裙绽裂成了布条,同时拱起了外衫。虽然因角度问题看不到裙底的风光,但膝盖以下的属于两条小腿的部分,却是一览无遗的,膝关节泛粉,一只鞋子也松脱了。
烆阳:“……”
他面红耳赤,僵立了半晌,猛地别过了头,跳脚道:“我让你变成狐狸,没叫你变成这个……这个不人不妖的样子,丑死了,还不快变回去!”
俞鹿气愤地扯着衣服:“我才没想给你看。谁叫你每次都那么凶,老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用仙剑捆我,才会弄得我连人形也维持不了。”
烆阳的耳根仍红着,眼睛不看她,难得没有吭声。
俞鹿试了两回起身,都有些腿软:“都怪你,我站不起来了,你快过来拉我一把啊。”
“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命令我。”烆阳两道目光慢慢转了回来。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朝她伸出了手。
但手伸了一半,烆阳就顿住了,看向了她身后,惊讶道:“小叔公?”
俞鹿顿时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有点儿心虚地回过了头。
桓行素正站在不远处,面沉如水地看着这边。
锦儿站在桓行素的身后,低着头,一眼都不敢多看,内心却忿然为仙君打抱不平。
这只骚狐狸,这么快又不安分了!上次是弋慕神君,这一次,连向来不好相处的烆阳神君,也被她哄住了。
当然更惨的是自己——他一介小仙奴,怎么总是撞上这种恨不得自己不在场不知情的情景啊!
不知为何,烆阳莫名感觉到一股压力,还未解释自己为何在此,就见到了桓行素快步上前,一语不发地解下了外衣,披在了俞鹿身上,遮挡住了她的双腿。随后,抄起了她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
俞鹿懵了一下,瞬间就审时度势完毕了。
虽然烆阳是一个可以发展的靠山,可不是必须的。
和桓行素两相比较,自然还是和后者的关系更重要。
想清楚后,她连忙主动地抱住了桓行素的脖子,将脸依偎进了他的怀里,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烆阳看到这一幕,有些怔愣。
这么亲密的互动,显然已经超出了主子和寻常仙奴会有的关系。
回过神来,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解释道:“小叔公,我的玉佩在半路丢了,我便回来找了。”
俞鹿不敢抬头看桓行素的表情,只听见他“嗯”了一声,声音辨不出喜怒。
锦儿上前来,行了一礼,双手递上了一枚光泽温润的翠绿玉佩:“神君,您的玉佩落在书房的走廊上了。”
烆阳连忙接了过来。觉着气氛不妙,就告辞了,锦儿去送他。
桓行素抱着俞鹿转身就走。俞鹿的鞋子落在了地上,她回头去望,小声说:“仙君,我鞋子掉了……”
桓行素停住脚步,捡起了她那只鞋子,就沉着脸,抱着她回了寝殿。
路上,俞鹿不敢乱动。
她被包在了他的衣服里,随便动动,就会露出两条腿来。
倒不是觉得露出来会羞耻,而是因为,她觉得桓行素的心情很差。
他是在生气吗?他是不是看出了她想勾搭烆阳做靠山,所以,觉得她这个高级仙奴对他不够忠诚?
回到了寝殿,桓行素将她放在了床上,俞鹿往后缩去:“仙君 ,我的衣服上很多灰尘,会弄脏你的床。”
桓行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坐好。”
俞鹿被他看得一下子就老实了。
桓行素拿开了披在她身上的衣裳。
发现他表情很不对劲,俞鹿想蒙混过关,便主动偎了过去,搂住他的腰,说:“仙君不要罚我,不要克扣我的鸡腿。我不是故意在烆阳神君面前让你丢脸的。都怪烆阳神君逼我变身,我不愿意,他就拿出了仙剑捆我。我妖力不稳,耳朵和尾巴才会突然收不住的。”
一边说,她一边用那双顾盼神飞的眼,从底下眼巴巴地凝望着桓行素。
她居然以为他是因为“丢脸”才生气的。
而且,连这种时候都没忘记鸡腿。
桓行素闭了闭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先松手。”
这次连求饶也没用了吗?俞鹿更加不安,扁了扁嘴,放开了手。
接着,桓行素就掀起了她的外裙。
她的裙子内摆已经被尾巴绽裂了,包括亵裤。两条光溜溜的腿,在昏暗的房间里也无比显眼。桓行素握住了她的脚踝,将她的膝盖,往两侧按开了。
俞鹿见状,微惊,下意识地闭了闭腿:“仙君?”
扼住她脚踝的力气,骤然变大,俞鹿完全拗不过他,只得乖乖顺从。
这种对着他完全敞开身体,任他看的姿势,就像小动物敞开了肚子。俞鹿觉得有点羞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大腿就传来了一阵凉意。
桓行素在她的身前半跪了下来,给她腿上擦伤的地方涂膏药。
这两条腿的肌肤都太细嫩了,又没有裙子做缓冲,刚才摔倒的时候,摩擦出了不少细小的红痕。
俞鹿的脸红了红。原来,桓行素是要给她涂药。
他的手分明是很温柔的,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在涂药而已。但慢慢地,俞鹿就觉得不对味了。鼻音哼哼唧唧,脚趾头缩了起来,骨子里渗出了一股痒意。心里隐隐渴望着那只手的力气再大一些,再往上游走几寸。
但是桓行素没有。他只是给她涂了药,重新给她穿好了衣服,就将她的腿儿合拢了。坐在了床边上,表情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寝殿的外面,传来了锦儿的声音:“仙君,凡间西南方出了变故,天帝请您速去议事。”
桓行素的动作一顿,整好了衣裳,就起身离开了。
寝殿里安静了下来,俞鹿茫然地躺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进度条,就看见它又升上去了!变成54%了!
更吓人的是,它的颜色是一种晦暗的鲜红。一看便很不妙。
努力了一天,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俞鹿满脸凌乱,觉得自己要被进度条玩坏了。
似乎两次进度条的颠荡,都是烆阳带来的。
莫非那家伙是她的克星?
她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一个靠山了?
系统:“你应该考虑如何将进度条降下来。因为下一个主线剧情马上要到了,你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俞鹿:“什么主线剧情?”
系统:“渭水府少主融景和琬琰公主五天后的婚礼,你必须一起出席。”
俞鹿一个普通妖怪,是不可能拿到请柬的。说是出席,其实就是要想法子让桓行素带着她一起去。
原本这事儿干起来会很简单。但是,之后几天,俞鹿就发现,自己走不出这座仙宫,也见不到桓行素了。
夜晚,桓行素不再让她来守夜,俞鹿搬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衣食都没有短缺,可她进不了寝殿的结界了。
白天也是见不到他。桓行素这几天似乎很忙,就算回来了,也是在寒玉石那边修炼。寒玉石是和他的寝殿相连的,换言之,俞鹿依旧摸不着他的衣角。
她现在才发现,之前自己能在仙宫里畅通无阻地四处走动,还蹭到他身上,是因为桓行素主动敞开了怀抱。
就算再傻,俞鹿也能感觉到,桓行素在生气。
桓行素的脾气,其实一直都很好。以前,就算她闯了祸,或是故意逗弄他,他也很纵容。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进仙宫后过得太舒服,俞鹿差点忘记了系统警告过她,说桓行素是想折磨她的。
那他现在是耐心用完了,就把她扔到一边去了吗?还要她在府中老死?
这样可不行,要是一直见不了桓行素的面,她还怎么跟着他去渭水府!
在俞鹿的焦虑中,时间转眼就走到了第四天的晚上,进度条依然卡在了54%,没有半点回落。
不能再试图偶遇了,俞鹿决定主动出击,用一个土方法——苦肉计。
夜深后,桓行素的寝殿内传出了光芒,俞鹿躲在树后观察了片刻,确定他已经回来。
锦儿和一个仙奴守在了寝殿之外。
俞鹿跑了过去,对锦儿说:“锦儿,我要见仙君。”
锦儿笼着手,说:“仙君已经休息了。”
俞鹿据理力争:“没有那么早的,我之前给仙君守夜,这时候他还在看书呢。你看,里面的灯还亮着。”
奈何锦儿无动于衷,根本不替她传话。另一边守着的仙奴和俞鹿也不熟悉,身份也不及锦儿高,自然不敢自作主张。
俞鹿气馁,叉着腰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好在,今晚连天气也在帮她的忙。没多久,绝境山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俞鹿站在石阶下,低着头站着不动。锦儿看了她一眼,说:“下雨了,你回去吧。”
“我不回,我要见仙君。”
另外那个仙奴于心不忍,给她递了一把伞。俞鹿也不接,继续等。
果然,雨下了没多久,锦儿就进内了。
不一会儿,他出来说:“仙君让你进去。”
苦肉计成功了!俞鹿心里一喜,一抬起头,哪里还有刚才可怜巴巴的样子,快步跑了进去。
寝殿内很暗,只有床边燃着暖暖的烛光。绕过屏风,桓行素只穿着一身单衣,衣襟开着,看见她跟落汤鸡似的走了进来,眉头就拧起了,站了起来:“你怎么……”
话没说完,小妖怪就跟一个小炮弹似的,冲进了他的怀里,将他撞了一个趔趄,坐回了床上:“仙君,你是不是在生气?”
桓行素低头看着她,顿了顿,说:“我没有生气,这么晚了,你回去睡吧。”
“我不想回去。”俞鹿噘嘴,顺势滑到了他的膝上,扑闪着眼睛:“仙君,你这几天为什么都不理我,还对我那么冷淡。”
快心软,快心软,进度条快点降下来!
桓行素轻吸口气,语气缓和了一点儿:“没有,我这几天很忙,不是故意冷落你。”
“可是你以前再忙,也不会不理我的。”俞鹿察觉到他态度有些软化,顺势爬了上去,挤进了他的怀里:“我问了锦儿,做错了事的仙奴才会被禁足。仙君,我宁愿你罚我,罚得更重一点,也不要不理我。”
这话当然是她说着哄桓行素,让他心疼自己的。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才不要被罚呢。
桓行素望着她,眸色幽幽,有些难言的阴鸷。
亵衣的那一件事,仿佛将他的心魔,开了一道宣泄的口子。邪念裹挟着破坏和报复的念头,每逢他心绪不稳时,就会造访他。
狐妖有兽性的本能,他早就清楚了。
但是,原来他的心胸,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宽广。
抱她回寝殿时,嫉妒与随后被她勾起的欲念,让心魔几倍暴涨。
他竟有那么一瞬间,想掐住她的脖子与她交欢,咬她的肉,喝她的血,在床榻上由着自己疯狂的念头,折磨到她哭出声来。之后,就用铁链将她锁在房间,让她半步离开不了床,
这是不对的。
桓行素既有些后怕,又不可思议。
他不明白,自幼聆听梵音长大的自己,为什么会对心爱的她冒出如此邪孽偏执的想法。
恰好这几天,他都有事忙碌。也正好可以借这个理由,冷静一下。
更何况,俞鹿妖力不稳,维持不住人形,其实也和他的疏忽有关。
不该让这个时期的她落单,去见他以外的男人的。
而那厢,俞鹿不知道桓行素复杂的想法,见他有些出神,把心一横,从他的膝上滑了下去,抓住了桓行素的两只手,放在了自己头顶上。
桓行素一怔,低头看着她:“做什么?”
下一刻,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毛茸茸的东西顶了顶。
俞鹿的两只狐耳朵冒了出来,脸颊红扑扑的,抱着他的腰,小声唤道:“仙君,行素哥哥,我给你捏捏耳朵。你随便捏,消消气嘛。”
狐妖的耳朵,虽然不是私密得不能随意看的部分,但也很敏感。俞鹿自认为已经给出了很大的诚意了。
听见那声“行素哥哥”,桓行素深吸了一口气,手捏住了她的狐耳,用力地揉了几下。
有些重,不疼,就是很痒。俞鹿咬牙承受着。
忽然,桓行素注意到,她垫在臀下的两只鞋子都湿了,便收回了手,往床内坐了一下:“你睡到床的里面。”
“哦。”俞鹿脱了鞋子,低头看了看衣服:“可我的外衣湿了。”
“那就脱了上来。”
俞鹿悉索着脱掉了外衣,钻进了被窝里,拱着被子,还想讨好他,额头就被桓行素轻轻弹了一下:“老实一点。”
俞鹿摸了摸额头:“仙君,你不捏我的耳朵了吗?”
“留着下次吧。”
“那你这次是不是不生气了?”俞鹿眼睛一亮:“你不生气的话,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桓行素看了她一眼:“何事?”
“你之后不是要去渭水府吃喜酒吗?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保证不会添乱,我会乖的。”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小剧场】
现在的桓行素:把她关进小黑屋是不对的。我怎么可以有这种不正常的想法?我要冷静,我要打败心魔,我不能见她,不能伤害她……
黑了的桓行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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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渭水府你们猜会见到谁?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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