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齐穆的眼眸温暖，宛如春风含笑。
他嘱咐道：“攀爬是有技巧的，不要靠蛮力，这样只会让力气迅速地消耗殆尽。注意手脚要配合好，手抓稳岩石时，脚要快速地往上缩，找到落脚点。”
裴若华认真地听着。
“你放心，我记住了。”
“那么，我们开始吧。我在前头开路，你在后头跟着。”
齐穆看着她。
“好。”
裴若华果断应道。
再看齐穆，他走到山壁前开始攀登，动作灵敏，干脆利落。
裴若华不敢怠慢，连忙跟上，垂直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伴随着她的移动，影子也贴在山壁上缓缓地向上运动着。
仰头遥望，自山洞顶口那一片空隙中，就那么几颗星星，然而熠熠生辉，掩盖了夜晚的惨淡。
然而，就在裴若华和齐穆以为成功在望之时，情况突变。
一条水桶粗的黑蛟不知从哪个洞口里蛇行而出，在黑蛟的气势威压下，空气中爆发出声响，气流像是涟漪一般不停地波澜涌动。
“坏了。”
裴若华心中一沉。
黑蛟张嘴，吐出了一口烈焰。
炽热的气息席卷开来，空气似乎冒出火星，呼吸之间好像有火焰充斥着肺部，浑身燥热无比。
地面上的石块好似有些扭曲，裴若华的心禁不住一阵狂跳，下意识地想要找到支撑，她的手胡乱地抓住岩石，哪里想到那块岩石并不坚硬，无法承受重力，“哗啦”地便松脱下来。
猝不及防之下，裴若华身体本能地往后仰，脚下趔趄，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就要往下滑。
“啊。”
裴若华尖叫一声。
电光火石间，身处裴若华上方的齐穆飞快地退下来，几步便攀爬到裴若华的身旁，一手勾着山壁上的岩石，一手环住她的腰，手臂撑住了身体，有力地稳住了她的身形。两人好似壁虎，紧紧地贴在山壁上。
只是这样一来，齐穆手臂上的伤口爆开，即刻有鲜血涌出。
细碎的岩石如同滚瓜一般，骨碌碌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久久地在山洞里回旋。
“别害怕，没事儿了。”
齐穆低声地安慰道。
“那黑蛟会喷火！”
裴若华惊魂未定，重重地喘着粗气。
齐穆道：“那黑蛟应该是火系的灵兽，又在这地底修炼多年，所以并不奇怪。”
两人说话间，那黑蛟一甩长尾，铁鞭似的在山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碎石翻飞，不断地剐蹭在裴若华和齐穆的身上。
不能坐以待毙。
见裴若华已经平静下来，齐穆便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对付那黑蛟。”
他说完，几个跃身，落在地上，拔出金乌剑，凛凛如同天人下凡，与黑蛟对峙着。
黑蛟一张嘴，又是一团火焰在空中震荡，空气骤然升温爆出一连串的火星。
齐穆的眉宇间笼罩着寒霜，金乌剑在空中化成一道弧线，剑芒犹如流星，往黑蛟急速攻击过去。
金光乍现，可是没料到黑蛟的身体忽然立起，呈陀螺状急速飙升，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残影，竟然躲过了金乌剑的致命一击，那近乎达到极限的速度，一时间，就连齐穆都惊叹不已。
极限速度的爆发，带来了巨大的能量，黑蛟“轰”的一声撞在了洞壁上，竟将山体撞破了一个大窟窿，破碎的岩石“噼里啪啦”地滚滚而落。
裴若华叹息道：“这黑蛟好生厉害。”
齐穆一击不中，身体又一次掠出，他催动真气，金乌剑渐渐浮起一层金色光芒，气息瞬间暴涨，绽放出的剑芒更加凌厉，朝着黑蛟一剑刺了过去。
黑蛟一个扭身，粗长的身体就这么斜飞了出去。
齐穆回身又是一剑，将黑蛟的退路全部封住。
他手中的金乌剑光芒大盛，眼看着就要将黑蛟开膛破肚。
让人意想不到的现象出现了，只见齐穆手上黑光一闪，赤珠雷蛟小黑一跃而出，横在齐穆和黑蛟的中间。
说来也怪，小黑只是细细的一条，在庞大的黑蛟面前，似乎微不足道，就犹如一根针和一条木的区别。
但那黑蛟一见小黑，再不敢嚣张，庞大的身躯抖动着，似乎害怕得瑟瑟发抖。
“什么情况？”
裴若华有些不解。
齐穆笑道：“小黑是赤珠雷蛟，蛟类之王，它的血脉对于同类有着天生的压制力，所以这条黑蛟害怕了。不过，小黑也是在救它呢，要不然，它可就是要死在金乌剑之下了。”
“哦。”裴若华恍然，“小黑做得好。”
那条黑蛟虽然主动攻击他们，但念在它修炼到这个地步不容易，如果它识趣自己退去，也是一件好事。
裴若华手腕一转，神凰戒冒出一点红光，落在小黑身上。
小黑是最喜欢这种纯粹的能量，将红光吸收之后高兴得直转圈。
它冲着那条黑蛟呲了呲牙，那条黑蛟巨大的头颅点了点，灰溜溜地走了。
小黑便又跳了跳，回到齐穆的手腕上，咬着自己的尾巴，变成了一个黑镯子。
危机解除了。
裴若华望向山洞顶上，虽然洞顶那窟窿并不大，但能容人通过是没有问题的。
齐穆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攀到裴若华身旁。
他眸光深邃，好似雪山上流淌的清溪。
“我们继续吧。”
时间流淌，眼见两人就要攀到了洞顶。
“若华，你快上去。”
齐穆使力，托着裴若华的身体，将她往洞顶的窟窿那处推。
裴若华的手已经攀住了洞顶窟窿的边沿，手臂一用力，整个人便爬到了平地上。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感觉沁凉的空气溢满胸腔。
“殿下，坚持住。”
裴若华连忙蹲下身，伸出手来，紧紧拉住齐穆。
齐穆微喘了口气，顺着裴若华手上的力度，一跃而起，出了洞口。
两人疲惫地坐在地上，背靠着背，深陷危机时不觉得，此时，心里方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我们出来了。”
裴若华低声道。
齐穆应道：“是，我们出来了。”
夜越来越深了。
寂寥的荒野无边无垠。
山风过处，洒落一地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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