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转眼间要落雨,浦生和晴柔加快脚步。
稻田包围的小路,弯弯曲曲通向远方。浦生望着稻田,禾苗随风摇摆,泛起绿色浪花,让浦生想起以前的插秧的时候,雷阵雨忽然降临的情景。
一条自东向西流的小溪横在浦生和晴柔面前,她们走过一座小小的石拱桥,再走几十米,他们就到了刘大爷的家。
“刘大爷,在家吗?”浦生见大门紧闭,迟迟不见人回应,“刘大爷,我是安浦生,你在家吗?”
可是还是没有人回应……天空飘落起小雨,浦生见不远处有几棵柳色青青的树木,“晴柔,我们先去那边躲雨?”浦生对晴柔说。
浦生用自己背包挡在晴柔头上,他们两个人朝柳树跑去,待在柳树下,晴柔拍拍自己身上的雨水。
“辛苦你,晴柔。”
“不辛苦。”晴柔说。
“不用帮我挡雨,你看你身上都被淋湿,我帮你擦擦。”晴柔说。
说完,晴柔找出一些纸巾,帮浦生擦擦脸上的雨水,浦生一直盯着晴柔,让晴柔的心不自觉砰砰地跳动,晴柔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可浦生何尝不是心跳加速呢!
浦生一直盯着自己看,晴柔从来不曾有过那么快速地心跳,她说:“我不帮你擦,你自己擦。”她转身背对浦生。
“好吧!我自己来。”浦生也说。
雨淅淅沥沥从柳叶上滴落,晴柔通过透明的水滴。几年来,晴柔第一次感觉到内心的和平。不然,不久以前的她,总是沉浸在苦痛之中。
雨势渐渐平静,浦生和晴柔已经等了一段时间。村里安静,远远地,浦生好像听到一位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他说:“这雨下得急呦!看来,果子又被雨淋。”。
那个中年男子慢慢朝他们走来。
“他是刘大爷吗?”晴柔问。
“不是。”浦生回答。
“王大叔,我是浦生啊!还记得吗?”浦生说。
“浦生你回来了?你都长成大人了。”王大叔说。
“大叔,你知道刘大爷家为什么没有人吗?”
王叔叹了一口气,他说:“现在他家里就他一根顶梁柱,这不!天要下雨,他也得上山守桃树。今年果子也卖不出去,大家都愁眉苦脸的。”
“没有其他办法卖出去吗?”浦生在思考怎么把村里的桃子销出去。
王大叔摇摇头,他很是无奈。
晴柔和浦生跟王大叔寒暄几句。雨停后,王大叔也离开。
浦生和晴柔继续等,远远地,浦生看见一个披蓝色塑料雨衣、戴草帽的、六十多岁的人,时隔多年,浦生依稀中的刘大爷变得更加清瘦些。
“刘大爷回家了。”浦生高兴地说。
浦生带着晴柔奔向小桥,他冲不远处喊:“刘大爷,还记得我吗?我是安浦生,是我啊!我是浦生。”
刘大爷热情地喊:“浦生,终于把你等回来,多年不见,都成一个大人。”
浦生笑着说:“好久没有见您,最近好吗?”
刘大爷一面招呼浦生进家门,一面说:“来,快进来,你呢?你过得好吗?”
“您还是那么和蔼!”浦生说。
“浦生是个大人。嘴巴更会说话。咦?你身边的这个女孩子是……是你女朋友吗?浦生!”刘大爷问。
浦生低头害羞,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晴柔倒是诚恳,她说:“浦生是我的朋友,我是他的朋友。”
刘大爷说:“欢迎,来,都欢迎。不管是浦生的女朋友还是浦生的朋友。你们两个快进来。”
刘大爷开大厅正门,热情地招呼他们说:“快来,你们先坐下。我去给你们倒一杯水。”
浦生忙说:“不用忙,您刚刚干活回来。您很辛苦,我们也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刘大爷不听,从厨房里,他拿出一壶茶水,他用白瓷碗装水,给浦生和晴柔倒了两大碗茶水。
“喝,快喝。”刘大爷招呼他们从木桌上拿水。
晴柔和浦生听刘大爷的话,赶忙端起碗就喝,刘大爷看着他们两个喝水,他满意地笑。
浦生坐在晴柔旁边,晴柔喝到一半就喝不下,浦生将晴柔手里的碗给端走,拿到两米外的木桌上放,一面放,一面对刘大爷说:“刘叔和林婶呢?他们不在家吗?”
刘大爷先是叹气,他说:“你刘叔前一阵做工受伤,现在还在医院躺。花十来万块。孩子还在上学,学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
“您一个人在家里忙活,你辛苦了。”
“可不是吗?知道你今天回来,本来在等你。可是天气不好,想起后山水蜜桃淋不得雨,赶紧去找薄膜盖。”刘大爷说。
“我们可以帮你。”浦生着急。
“不用,今年行情不好,卖不出去。我本来打算留几棵果树自家人吃,其他打算留它在树上烂掉。”刘大爷说。
“怎么会?”浦生问。
“唉,今年就等着桃子成熟拿去卖。没想到,没人买果。你刘叔又受伤,医院每天都需要钱。你刘妹妹正在念高一,开学后,她又需要学费。现在没有劳动力,桃子也卖不出去,不知道怎么凑钱给她读书。”刘大爷说。
浦生正在思考,他不说话。而晴柔不知道怎么安慰刘大爷。
刘大爷继续说:“我拿桃给你们吃,这是几年前种的新品种,人家说市场上受欢迎,所以当年就种了很多,这一片都是这种桃。”
说完,刘大爷到厨房里,他拿一大篮洗好的水蜜桃。
刘大爷递给浦生一篮子的桃,他说:“浦生,你女朋友叫什么?”
晴柔答:“我叫张晴柔,我是浦生朋友。”
“哦,我知道。晴柔啊!你吃吃我们桃李村的水果,看看喜不喜欢?”
晴柔点点头,拿起一个桃就啃,她吃一口,水蜜桃口感甜蜜,她直说:“好吃,好吃。”
浦生也说:“好吃,好吃。”他是个爱思考的生意人,他对品质那么好的水蜜桃赞不绝口,他怀疑为什么卖不出呢?
“刘大爷,你们的水果明明很好!竟然没有人买?为什么?”浦生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雨水多,可能种的人太多,反正就是没有人来收。收的价格低,成本都挣不回。”刘大爷说。
“那为什么不拿到街上卖?”浦生问。
“卖不掉,大街上全部是桃子。一天卖不出去几斤,不比做一天水泥工得的钱多,家里的年轻人都不愿去种桃树。”刘大爷说。
“这样的啊!别担心,总归有办法的,我想想有什么办法。”浦生说。
晴柔崇拜地看着浦生,没想到多年不见,浦生更加成熟,更加有担当。
“刘大爷,办个爱心采摘节怎么样?”浦生说。
“爱心采摘节吗?”刘大爷不是很明白。
晴柔信任浦生,她一直知道浦生是个有勇气的男生。
浦生问晴柔:“爱心采摘节,怎么样?”
晴柔点点头说:“不知道,但可以尝试,说不定真的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