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生陪秦奶奶一起去吃饭。
当坐下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浦生做生意的习惯没有改掉,怕人家是潜在的顾客,浦生接起电话。
浦生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打电话。“喂,我是安浦生,请问你是哪位?”
“呵呵,我是哪位,我是你老子。没想到吧?我还能找到你!浦生,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对我不管不顾的,你还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吗?诶呦,我怎么那么命苦哇!”
“我早就不认你是我父亲,从我和妈离开家,我就认定这一辈子都不会理会你,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认你的。”
“就算我过不下去,准备要死。你也不肯理我吗?不论说什么,我都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对我不管不顾呢?你读了大学,翅膀硬了,你就可以这样不理我?不孝子啊!”
“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安大栋,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儿子啊!我要是准备死了,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吗?你怎么可以不认我呢?”
“你要死早点去吧!别烦我!”说完,浦生挂掉手机的电话,心却不安宁起来。
电话那一头的安大栋对着手机大喊:“你怎么可以这样冲老子说话!”
可手机那边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任凭安大栋怎么骂,也没有浦生的回应。
浦生明知安大栋的泼皮,却是不由得担心起来,吃个饭也不淡定,没吃下什么东西。
秦奶奶坐在浦生旁边,她看着浦生总是不吃什么东西,她些着急。
秦奶奶问:“浦生,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浦生说:“没有,只是想得有些多。”
秦奶奶说:“今天你父亲做的事……我知道……浦生,你小的时候受过很多苦。可他毕竟是你父亲,要不找个时间?你回家看看他!到底是你家人。”
刘睿不满意地说:“浦生,别回去,别惯你爸的那个德行。秦奶奶你是不知道,浦生以前多辛苦,可是他爸从来没有出现。现在,浦生大学毕业,他反而找来。你看他那个样子,真的把浦生当做自己的家人吗?哪有人是这样子的?”
卢曼也说:“对啊,对啊,不该回去看他。”
浦生说:“好了,别为我爸的出现,让大家吃顿饭也不高兴,这件事我来处理吧!今天,我们终于毕业了,当然得高高兴兴的,不说他。”
秦奶奶说:“对,高高兴兴的。”
浦生站起来说:“我以茶代酒,祝贺大家顺利毕业,前程似锦。”
杨乐说:“我们都站起来吧!干杯!”
在“干杯!”“干杯!”的声声话语中,大家将茶水一饮而尽。
秦奶奶对大家说:“孩子们要毕业,我高兴。我祝福你们往后的日子里,能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每天快快乐乐的。”
叶阿姨说:“你们年轻,能去闯的要去闯一闯。说不定,真的给你们闯出什么名堂呢!”
秦奶奶说:“孩子们,毕业快乐。”
大家也说:“毕业快乐!”
在一声声的祝福中,浦生果真稍微地不那么难过。
毕业宴结束后,叶阿姨送大家返回学校,最后一晚待在宿舍里,大家都着急收拾行李。
浦生收拾出一个背包,他打算后天返回莲花镇,去看看他和母亲曾住过的地方。
正直栀子花幽香不断的时节,两浦生当真返回莲花镇,回到家这边的居民区,走过这一条条熟悉的街道,浦生回想往日的画面。
从前,浦生怕自己记不起母亲的样子,他每天都要看看母亲这一栋只有一层高的平房。现在,站在那一栋平房前面,他心底泛起强烈的悲伤。
浦生掏出一把随身携带多年的钥匙,一推开门,从阳光的照耀里,屋子里,向下漂浮一些白色的灰尘。浦生刚刚走进去,便觉得粉尘扑鼻,呛得人想打喷嚏。
虽然,浦生每一年都会请人打扫几遍,但是没有人住的地方,依旧是冷冷清清的。
浦生四处看看,他不忍留在这里太久,一个人留在家太久,他会不自觉感到凄凉。
受不了的凄凉,他决定放下行李,去外面走一走。
关上门,沿小道走走。过去时间的推磨中,风景没什么改变,而时不时路过的人,他们的脸变得很陌生了。
浦生转过一个拐角,路过熟悉的十字路口,那一次,浦生第一次拉着晴柔的手。
他再往前走,攀爬红墙的爬山虎似往日的茂盛。浦生呆呆站在这一片爬山虎前面,回想起那天,他和晴柔在这里躲雨的画面。
唯一的不同,围墙里面的蓝花楹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种植一棵栀子花,纯洁的花朵洁白无瑕,幽幽花香弥漫,浦生望着一树的花开,他淡淡地微笑,顺着一只低飞的蜻蜓,浦生将目光移至远方。
十字路口处,有一位女生正在定定地注视自己,女生一看到浦生转身,她立马跑掉。
“张晴柔。”浦生追着晴柔。
“你为什么跑?”浦生依然喊着。
晴柔没有因为浦生的话,她就停下,而是继续跑着。
浦生寻找着她,他不肯放弃。
可是,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晴柔不见了。
浦生望着四个通向不同地方的路口,他无奈地对着四周大喊:“张晴柔,我从来没有怪你。那个时候,我只是不敢面对你,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也不会理会我?对不起,晴柔,你听到了吗?”
四周静悄悄的,可是没有人回答浦生。浦生凭着感觉选了一个路口,他朝那个路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寻找,却还是找不到晴柔。
找了好久,好久,依然是找不到她。
浦生失落地往回走,冥冥之中又来到这一面爬山虎前,也许是栀子花香的引导,浦生终于发现晴柔。
晴柔捂着脸,正蹲在地上哭。
风一过,纯洁的栀子花瓣飘落一地,一片花瓣掉落在晴柔头上,浦生轻轻朝她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温柔地对她说:“晴柔。”
晴柔被这熟悉的声音给吓得一跳,她马上站起来,她就要逃。浦生一把拉住她的手,对她说:“别走。”
晴柔挣脱浦生的手,对他说:“浦生,我对不起......”
浦生抢在她说出分别的话之前,将晴柔揽入怀中,深情地说她说:“晴柔,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