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晴柔来说,回校念书的道路不好走,她从踏入校门的那一步,抬头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曲曲折折的林荫路,正预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
属于晴柔一个人的挑战,没有人陪伴在她身边,她只能独自往前。
幸好,晴柔的班主任和其他老师都很欢迎她,老师并且提前和班里的同学进行过一次对话。原则上,老师要求他们不要关注人家晴柔的事情,不多讨论,安心为高考而战。因已经打过预防针,所以他们并不过多关注此事。
清晨,晴柔独自一人走在这一条通往教室的林荫路下,学生少,无一人过分关注自己,他们或快步赶没,没注意到晴柔,或是注意到她,想不起过去的八卦,原来,一切与以往并没什么不同。
晴柔忐忑不安的心算是渐渐平稳些。
中午一放学,晴柔是个不会避嫌的女孩子,她竟然要找浦生吃午饭。这下好了,前几个月的八卦暂时消停没多久,他和晴柔的八卦又热闹起来。
因为张晴柔不认识其他人,晴柔对着教室的浦生挥挥手,大喊:“浦生,快出来。”
这一下好完美,所有人都知道浦生和一个女孩子的关系很好,出乎意料,浦生竟然有一个关系要好的女朋友,这令班里的人感到十分好奇。
浦生直冒冷汗,没想到晴柔竟然跑来找自己,难道她不知道避嫌吗?浦生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晴柔见浦生没反应,以为他没看到自己,又反复大喊几句:“安浦生,是我。”
浦生自知躲不过,他放下笔,走出教室门外,他见到晴柔的第一句话,竟不是她第一天过得怎么样?而是问她为什么来找自己。
浦生问:“怎么来找我?”
晴柔没发现浦生的不高兴,她还很开心地说:“来找你,一起去吃饭,不行吗?”
“不行,我还得写作业。”浦生倒是很直接。
“没关系,我等你。”晴柔回答,依然很热情。
“你不用等我,我很晚才去食堂的。对了,今天第一天回来念书,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晴柔回答。
之后两人沉默,教室里有好奇的,不停地伸个头偷看他们。
又是尴尬,晴柔不愿走,浦生不知作何回答。想起晴柔今天第一天回校念书,他貌似得跟她一起吃午餐才算正确,何况,他答应过她。
浦生只好感慨:“女生是有些麻烦吼!”
“算了,我陪你你去吃饭吧。”浦生答。
晴柔丢掉往日的嚣张,她好不容易等到的浦生回答,她竟然不会大笑,不是开怀大乐,她反而是嘴角微微上扬,许是之前的期待太美,她真正得到后,巨大的反差倒让她怀疑自我,怀疑真实性。
浦生跟着晴柔,他捧一堆书到学校饭堂。平时,他原来的确不会早早来吃饭的,可是,因为要陪着晴柔,他又一次不得不打乱已有计划,而打乱一个雄心壮志的计划,对浦生本人是极其痛苦的,那痛苦不亚于绳子鞭打在自己身上。
饭堂的气氛好了许多,今天,阿姨没有一直抖她手机的大勺子,两人吃到了丰盛的饭菜,已经很满足。
匆匆吃了饭后,浦生便打算到学校的凉亭里去看书,利用不午休的时间,他可以好好补上以前的落下的功课。浦生习惯不午休,所以下午也有精神继续学习,他到了傍晚,在操场跑个几圈后,他会困倦,那时的他在宿舍眯上眼,好好地休息一会儿,洗澡,去食堂吃饭,这便是他的恢复精力的好办法。
至于多了个晴柔,他不得不重新计划。
晴柔听他说,他要到凉亭去看书,她也说要去看书。晴柔因一些严重落下的功课,她不好意思问同学,更没有问老师,那问问浦生总是对的,所以她也想参与中午的凉亭看书计划。
两人安静地走在林荫树的小道下,麻雀枝丫间嬉戏,树木是几十年前栽种的大樟树,树木枝繁叶茂,草坪绿如海,心跟着大自然的美妙渐渐宁静。
浦生跟晴柔说:“晴柔,等一下,我去前面的凉亭看书。你呢?你回去午休吧!怎么样?”
晴柔犹豫,她不舍:“我能不能也去,我保证不打扰你。”
浦生实在服了她,他觉得是甩不了晴柔,便说:“算了,那行吧,反正你会很无聊,过不了多久,你肯定嚷着要离开。”
晴柔笑称:“不会的,我不会无聊。”
浦生又问:“怎么样?第一天来校上课,一切还好吗?”
浦生他并不知道晴柔实际上在班里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她之前很多的遭遇,所以有些事情他想不到,有时,他看起来不近人情,大概也因如此。
晴柔说:“还好,还不错。”
晴柔不知一时如何说起,倒不如简略描述,这个话题还是不要和浦生聊比较好。
“那就好。”
刚刚说完,两人已经走到凉亭前面,巨大的树荫遮蔽下,这里温度适宜,不觉特别热,很适合读书,不知道是不是几十年前种植樟树的人传递的智慧,樟树貌似驱虫,蚊子少,学生只要穿个长袖长裤,呆上一天不会被蚊子叮咬。
淡淡微风拂面,正因为这边温度适宜,浦生一下便进入看书的状态,他完全不理晴柔。
晴柔长时间在外面玩,她一时收不回心,晴柔一下儿呆呆望着浦生的脸,一下又独自欣赏校园的美景,她玩得无聊,她可能被浦生的勤奋打动,自己主动翻起浦生的数学书,也认真地看书。
浦生不是没有注意晴柔,趁着晴柔认真看书,他仔细观察她,她正在认真解疑,浦生不由得自顾自微笑,显然,他为此感到高兴。
美中不足,树荫下有蝉大声鸣叫,小小的身躯竟发出如此大的分贝值声音,不得不佩服它的卖力。得益于蝉声与阴凉樟树的对比,蝉,一种代表炎热的气温;林荫,一种是凉爽的自如,二者结合更显凉亭的可贵之处。
接近中午两点,晴柔还是耐不住无人同自己讲话,她试探性地问浦生:“浦生,我明天还可以来找你吃饭吗?”
浦生似乎是对待淘气的小朋友,他有些敷衍和烦躁,他说:“啊?明天?”其实他并没有认真思考晴柔的话,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书本里。
晴柔继续说:“对啊,所以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浦生回答:“能吧!”
“那我明天中午去你教室等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