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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看电影(二)

    晴柔喊:“怎么办?怎么办?我的鼻涕要流出来!”她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个办法,她又说:“安浦生,嘻嘻嘻,把你的手给我。”

    浦生像是受气姑娘,扭扭捏捏的,他说:“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你要对我做什么。”

    晴柔说:“快点儿啊!拜托你别多想。快把你手给我伸过来。”

    邻座个个耳朵厉害,一个邻座的中年男子提醒他们两个,他说:“前面那一对,你们要说话能不能小声点儿,打扰到别人看电影了。那么喜欢吵吵闹闹,你们回家吵好了。”

    两人抱歉,晴柔低声说:“快点儿啊。”

    为了不打扰别人,浦生决定舍弃自己的小手,他的手伸到晴柔面前。原来浦生穿的是长袖,对的,没看错,他穿一件长袖,正好今天派上用场。只见,晴柔拉着浦生的手,将他的手拉到嘴前。

    浦生吓了一跳,大喊:“你干嘛!”

    邻座又转过来,黑暗里白了浦生与晴柔两眼,浦生抱歉点点头,说:“对不住啊,我家的孩子太傻了。”

    浦生生气,不让晴柔拉自己的手,可是晴柔继续将他的手拉到鼻子前,用力用他的衣服擦掉了自己浓浓的鼻涕。

    浦生吓了一大跳,心想:“这女孩子,不一般,脸皮不一般,一定厚。”

    晴柔开心,自顾自地笑嘻嘻。

    浦生收回自己的手,衣服上粘住浓稠的鼻涕,好不恶心。

    后来远远没有结束,晴柔还会哭,还用浦生的衣服擦鼻涕。

    这件事导致成长多年后的浦生每每回想,自己都要忍不住地笑,又忍不住感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些女生平时看起来乖乖的,没想到那么重口味。”

    看完电影后,两个人沿着城市的一条古老河岸回家去,尽管晴柔对他不够好,但浦生依然坚持送晴柔回家。

    晴柔好不安分,她又提出别的什么要求,她说:“浦生,我发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发生很多另人尴尬的事情,我们常常吵架啊等等,我想给我俩相处的记忆里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以后你回想我,我在你的记忆里,我会是美好的样子,这样好不好嘛!”

    浦生知道晴柔又在捣鼓些什么,他说:“你想干嘛?”

    晴柔一脸天真,说:“我们来制造浪漫啊!”

    “什么呀,什么呀。你这女孩子,怎么不能消停一下。”别看浦生说的话像在抱怨,其实它是一种甜蜜的抱怨。他很少跟谁抱怨什么,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一般人家做什么,人家说什么,他都是跟着人家的说法和做法,可以说他不会拒绝,他是一个老好人,他是一个老实人。

    除了晴柔,再也没有人能打开他的心扉,能让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感受是什么。他在晴柔面前,懂了什么是生气,什么是自尊,什么是拒绝,这是浦生的进步,他终于成长了,他渐渐有了自我。

    晴柔说:“当然不行,制造浪漫不能停。”

    浦生苦恼,说:“姐,放了我吧!”

    晴柔说:“谁是你姐,我那么可爱,是你的小可爱还差不多。”

    说完还把两只手放在头上,摆个比耶的手势,又说:“可爱不!当你的小honey有资格吧!”

    浦生甜笑,说:“行了,行了,我怀疑你喝了假酒,别装了,受不了你。”

    晴柔掏出手机说:“浦生,我们拍个合照吧。”

    说完,晴柔站在浦生前面,浦生还是比晴柔高出不少,两人站在一起,一高一底的身高看上去就很合拍。

    浦生即将把第一次自拍献给晴柔,可他一个大直男,也不会卖萌嘟嘴,苦瓜一样不情愿的脸,让晴柔一个爱自拍的女生极其不爽,晴柔真想能像捏泥人一样,捏出浦生一个不那么尴尬的表情。

    晴柔无奈,她说:“算了,你不会耍酷,对了,对了,浦生你手指摆个手势比耶,然后手抬起,放在头上,像我一样做。”

    浦生迷之拒绝。

    “快点嘛,别害羞,大胆起来。”晴柔一边笑,一边正经地鼓励浦生。

    “你怎么能让我做这种事情呢?”

    “听话。”晴柔安慰委屈地像小孩子的浦生。

    最终,浦生愿意合作听话,他还是耐不住晴柔的哄骗,摆了比耶的手势。而晴柔自己却甜笑,很美。浦生的苦瓜脸,很萌。画面定格,他们俩的第一张合照完成,这是属于他们俩个独有的合照。

    晴柔终于肯安静地走,终于肯和浦生慢慢地走回家。

    走得累了,两人站在河岸的栏杆边。

    两人无话,默默欣赏美景,林荫路的灯光黯淡,黑夜下树影斑驳,一条小道临靠一条江河,晴柔与浦生倚靠栏杆,江面倒影了城市的五彩灯光,安静的虫鸣、过路人的谈论声与电动车的轮动声,独一份孤单,浦生才会将心中的事情说与人知,仿佛被压在水缸底的太久的故事,终于浮出水面,遇见阳光,话说出口,心里慢慢地恢复了斗志。

    浦生说:“我第一次来这个小镇。第一天的晚上,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和我母亲到过这儿,那边。”浦生指向不远处。

    浦生继续说:“河边绿植丰茂,那有一个座椅,我和妈在那住过一晚,当时我们没有钱,一旦用钱住宾馆,我们早上就没钱吃东西,所以,我们决定,不住旅店。等明天一早,我们找到工作,再做安排。”

    晴柔不知道说什么好,听了一段故事,晴柔对浦生的了解更进一步,她安慰地说:“原来那个时候,你和你母亲那么辛苦。”

    “对了,后来,我决定好好念书,一定要出人头地,再也不要穷,再也不要为钱发愁。”

    “我明白,浦生,以后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因为你是个……是个好人。”

    “那你呢?你这样一天天地浪,你不学习,你不难受吗?我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好学生,你是迷住了方向,你是在叛逆,我希望你能早点回去读书。”

    “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好学生的,你知道什么是好吗?又是什么是不好?我不想跟你说这个。”

    “可我想说,晴柔,高考没剩多少几天,不管过去发生什么不重要,好好把握现在就好。”

    “别说了,一说到这个,我们肯定会吵架,你要跟我吵架吗?不是要制造浪漫吗?我不想让我们今天的美好毁了,不希望回忆起来,只剩现在的吵闹。”

    浦生打算换个角度,引导晴柔有个前进的方向,他说:“我们做个约定好吗?高考后,我们去同一个城市读书,怎么样?”

    晴柔不说话,她在憧憬和浦生同去一个城市念书的情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