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潇潇这时已经平静下来,后知后觉自己情绪竟然那么激动,刚才抱着孩子两人一块哭。
她拿过他手上的锦帕,一边擦拭一边走,抬头便看到一抹黑色的娇小的身影,她微微一愣。
起初说夜不明要亲自护送乔乔回来,没想到她当真来了。
闽清也不见了,看样子她来了有好一会了。一时间,沈潇潇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夜不明站在这看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她走上前去,有些不自然地打招呼。
“夜阁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夜不明背着手,好以整暇地看着她,缓缓说道。
“挺好的,你之前给的单子,我们都有在做,时间还不长,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有问题,如若你敢忽悠我,不管你身边有没有江河在,我也能把你抓回去受罚。”
夜不明慢悠悠地说了一长串,起初好似在感谢,后面却听着像是在威胁一般。
沈潇潇眯着眼,勾着嘴角,浅浅一笑,把手中的浅蓝色锦帕收到衣袖中放好,这才说道。
“本郡主,从不忽悠朋友。”
这话说的真好,摆明了是给夜不明面子。两人曾经虽然不是死对头,但是也算不上是朋友。
夜不明差一点就把沈潇潇送去见阎王爷。这个仇 ,她以为沈潇潇会找机会报回来。
没想到,她竟然在谈笑风生中,轻描淡写地就认下了两人的关系。
夜不明一直以为,帮着她救回乔乔,不过就是两人的交易罢了,如今被郡主亲自承认,能拥有这样的身份,日后当真是可以在整个兴泉国横着走了。
“郡主这个朋友,我夜不明交定了。”
听言,江河上前一步,挡在沈潇潇的身侧,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夜不明,冷着一张脸,警告道。
“这只是一场交易,明日我便让人跟你前去,到时候便帮你清理门户。”
之前可是说好的,帮着夜不明找出暗夜阁的奸细,她便救回乔乔作为报答。
在江河看来,这只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而已,便没有其他。
然而,沈潇潇却给夜不明如此大的面子。
夜不明抱着手臂,好以整暇地看着江河,丝毫不甘示弱,气势十足地说道。
“郡主还没有过门,难道江将军就已经管的这么严了吗?”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谦让,沈潇潇感觉闻到一股火药味的气息,连忙伸手拉住江河 的左手,轻轻地戳了戳他的手心。
“对了,我那还有两坛青梅酒,今个一起喝个畅快。”
她笑盈盈地说着,借此来缓和气氛。
夜不明抱拳,缓缓说道。
“多谢郡主款待,早就听闻,这京城的酒楼中,有一种叫青梅酒的果酒,看着剔透晶莹,闻着更是酒香和果香交织,传闻是出自郡主之手,今日能好好品尝一番,当真是求之不得。”
江河当即便说道:“两坛酒,不够你喝。”
他反手握住沈潇潇的手,转身带着人匆匆离开,似乎一刻都不想跟夜不明待在一起。
这明显的嫌弃,到底从何而来,沈潇潇很是好奇。两人走了一段路后,沈潇潇回头看,不再见夜不明的身影,这才放心地问道。
“你刚刚怎么那样……嗯,你好像对她敌意很大啊。”
江河握紧她的手,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她竟然把你放到棺材中,与死人共处一棺。这个仇,我会替你报回来的。”
“你不是已经替我报仇了吗。”沈潇潇回想那日,林家父女,大冬天的跪在将军府外面。
林芳桦为了家族,不得已只能低头。即便后面高价雇佣暗夜阁的杀手,最后整个林家都没有好下场。
这就是惹怒江河的下场!
沈潇潇拉着他的右手,轻轻摇晃着,就好像乔乔抱着她的大腿的时候一样,勾起嘴角,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林家都滚出京城了,更何况,我也没有受伤啊,我们不必记住那些不开心的事和人。再说了,夜不明日后一定会为我们所用。”
江河看着她如此笑颜如花,想必是很欣喜,那些事没有对她造成影响,那就好。
他抬手戳了一下她嘴角的梨涡,挑眉说道。
“我相信你,侏儒症的方子一定有用。”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营帐,江河把乔乔放到床榻上,遂又去吩咐后厨,今日的菜式尽量丰富一些。
沈潇潇守着乔乔,想着曾经的种种,又忍不住幻想今后的种种。发誓再也不会让乔乔离开自己。别人的保护,都不及在她跟前来的安全。
不知不觉间,她也慢慢睡过去。
南方的冬日寒风瑟瑟,太阳西斜,冷风嗖嗖。
因为在军营中,江河秉承着一定要和将士吃同样的东西。又因为要招待夜不明等人,因此便吩咐后厨的人多做两个菜。
借着夜色,众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之间,月色愈发浓郁。
沈潇抱着乔乔,扯了一只鸡腿,乔乔接过抱着慢悠悠地啃着,旁若无人地专心享受美食。
夜不明吃了几口烤鸡,又品尝了青梅酒,闭着眼忍不住咋舌。
“啧啧,这烤鸡看着很简单,怎么如此鲜美?还有这酒,果然名不虚传。”
闽清白日的时候已经向夜不明告辞,跟着朱雀离开军营,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如今,跟在夜不明身边是青龙堂主等人。
他们几个吃了一口烤鸡后,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仿佛在说,这天地下怎么会有如此好吃的美味!
“嗯,这烤鸡的手法,要是能学到就好了。”
“就是就是,还要这酒,暗夜阁的酒啊,香,但是不如这个青梅酒有滋味,简直是回味无穷啊。”
几个人你来我往地碰杯,喝的那叫一个畅快。
江河拿了一块锦帕给沈潇潇擦手,又顺手地把她的酒杯倒满,再次扯了一只鸡腿放到她的碗里。
夜不明默默地吃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不禁在想,这江河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