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好友住军区大院,小时候沈潇潇也在那待过一段时间。
这些过往的经历,随着时间的沉淀,便没有变成尘封的记忆远去。而是融入骨血,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虽然,她无法向那些勇敢的战士一样,比寻常人高的体力和耐力,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懂怎么对人的体能极限做训练。
仰头看去,蔚蓝无边际的天空,云朵的飘浮,肉眼可见的速度,这是南方特有的好天气。
北方的天,也会有这样蔚蓝的时候,可是并没有那种伸手就可以触碰的感觉。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她的身形微微一颤。
“娘亲……”
甜甜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就好像一个糯米团子一般。
乔乔!
沈潇潇脑海中立马蹦出来这两个字!
“乔乔!”
她双眼放光,如同饥饿多日的乞丐,双手捧着一个刚刚乞讨得来的馒头。
转身看去,不远处一身白衣长衫的江河站在那,衣诀翻飞,耳边的碎发随风摇曳。
他的怀里还有一抹小小的身影,双手搂着他的脖颈,瞪着一双大眼睛朝着这边看,眼底的欣喜根本藏不住。
“乔乔!”
沈潇潇提起裙摆,朝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奔过去。
这几日的不安,终于彻底消失!
乔乔许久不见娘亲,如今见面,欢喜又激动,两种情绪交织下,竟然红了眼眶。
待沈潇潇跑到跟前,乔乔两只小手展开,扑进那个久违的的怀抱里。
“娘亲,乔乔好想念娘亲……”
“娘亲,也想念你。”
乔乔双手紧紧地勾着她的后颈,喊了一声后,便开始哭泣。趴在她的肩头,抽噎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一个劲儿的哀嚎。
好似害怕自己再次与娘亲分别一般。
沈潇潇抬手轻轻地拍打孩子的背脊,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
“乔乔不怕,娘亲在呢,娘亲一直都在,乔乔乖,别哭,娘亲不会离开乔乔的,乔乔……”
这一次,乔乔的失踪,母女两都被吓坏了。虽然现在已经平安无事,可是两人的心中都还有一些空荡荡,又有些后怕的不安。
沈潇潇的声音哽咽着,她半蹲下,放下孩子,紧紧相拥。
见此,江河的心也跟颤抖,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没想到这几日的沈潇潇,表面上看上去得知乔乔平安后已经恢复了。
实际上,心里还是很担心。这天底下,又有谁不为自己的儿女担忧的呢……
他走过去,一言不发地伸手搂住母女两,也同她对待乔乔一般,用手心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默默地陪伴两人,仿佛周围的世界都安静了。
不远处的闽清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纠结。
或者说是羡慕,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嫉妒。
他没有父母,不,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
闽清是夜不明捡回来的,后来就一直跟在阁主身边。曾几何时,他也想要拥有这样的亲情。拥有这样的拥抱。
安慰的时候,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只有一个紧紧相拥的拥抱,默默地陪伴就行。
闽清抱着手臂,安静地看了一会,刚要转身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想找自己的父母吗?”
夜不明站在他的左后方,一身黑衣飘飘,远远看去,以为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当走近一看,仔细看便会发现,这孩子脸上有着孩子不该出现的神情。
没有童真,没有欢乐,没有笑颜。那双黑留来眼眸充满了沧桑,似乎个洞悉一切一般地看着闽清。
闽清转身,朝着他抱拳行礼。
“阁主,属下没有那个心思。既然他们抛弃了我,我何必又总是想着他们?”
闽清的话说的好无情,实际上,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已经出卖了他。
夜不明早就洞悉一切,却也不明说,勾着嘴角,若有所思地说道。
“打赌,我输了。如若你想,我可以用暗夜阁的身份帮你,找到摸骨术的后人。”
江湖上有一个很神秘的家族,他们家族中有一种摸骨术,可以凭借摸骨辨别人,也可以凭借摸骨来为别人治病。
比如,接骨,或者把一个成年人变成小孩的样子。只不过后者有些类似缩骨功,会比较疼而已。而且,这种禁术只能用一次。
等同于把一个人的骨头截断一些,成年人的骨头已经长定型了,无法再次生长,因此从大人变成小孩的体型的禁术,一生只能做一次。
闽清惶恐地跪在她跟前,抱拳说道。
“属下永远追随阁主,请阁主不要赶闽清走。”
夜不明双手搀扶他起身,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勾起嘴角摇摇头说道。
“眼睛不会说谎,你也不要再欺骗自己的心。去吧,我会等你回来的,暗夜阁需要你。”
闽清护送乔乔回来之前,他们两人有打赌。
乔乔不是沈潇潇亲生的,她到底会不会担忧乔乔的失踪,又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江河。
到最后,沈潇潇一直都把秘密藏在心底,江河也不知道乔乔的身世。
“多谢阁主,属下一定会回来的。”
闽清再次跪下,深深的叩拜,额头重重的砸在地上,好在这是军营,随处都是草地,即便如此,一声又一声闷响好后,他抬起头来,额头那已经显现出一块红色的印记。
“去吧,朱雀会带你去找摸骨术传人的。”
夜不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见此,闽清微微一愣。
看样子,夜不明早就准备好了。难道闽清的表现已经那么明显了吗……
闽清这么想着,慢慢地接过那封承载希望的书信。
“属下遵命。”
夜不明微微点头,闽清转身,干脆地离开。
这时,趴在沈潇潇肩头的乔乔,竟然哭着睡着了。
江河拿着一方浅蓝色的锦帕,轻轻地擦拭乔乔眼角的泪水,把孩子抱在怀里,遂又把锦帕换了一个方向擦拭沈潇潇的眼角。
“走吧,回营帐,让乔乔睡一会,晚上吃饭再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