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温启鸿什么都没有说,沈潇潇猜来猜去也没有搞明白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倒是挺像后事的人事档案。可是太医院中,任职的人都有档案记录的。
沈潇潇过目不忘,一眼便认出金诺一,只不过现在她还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的情况。
虽然汇安离京城很远,但是一点都不影响消息的传入。
金诺一听说过,多福郡主也是师父的弟子,为此他还特意写信去问温启鸿,最后也得到了证实。
“并不是单纯的受伤,而是中毒。冥殇。”
沈潇潇言简意赅的说明当下的情况。
金诺一呢喃着“冥殇”两个字,再抬眸,眼底的疑惑已经消失不见。
“冥殇,木朗国巫师研制的蛊毒。据说是用小孩的骨血做引,再加上几种毒性猛烈的毒虫培育而成。中毒者会无声无息的在二十一天后死去。”
如果只是在睡梦中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只是,这冥殇太烈就像名字一般。
相传冥界有十八层地狱,每一层的刑罚都不一样,越往后疼痛的强度越大。
而这中了冥殇的人,全身会溃烂,却又醒不过来,即便在睡梦中依旧能感觉得到疼痛,简直就是永无天日的梦魇。
江河手底下能让不少,来之前并把汇安的人都调查一遍。他不禁高看一眼,没想到金诺一竟然如此熟悉冥殇。
“你怎么那么清楚这蛊毒的来历?”
金诺一迎着江河怀疑的目光,缓缓说道。
“家师每年都会送医术前来,顺带还有家师整理的手札,其中有提及。”
沈潇潇与温启鸿说过,金诺一又是他的徒弟,现在知晓,也不奇怪。她与江河对视一眼,便了然于心。
“那你师父医术一定很强,这冥殇的毒你可会解?”
沈潇潇自己就可以解决,只是需要人搭把手给中蛊毒的人做针灸排毒。她这么问就是故意的,想看看金诺一对自己知道多少。
如果知道却不表明,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照理说,温启鸿那脾性,得到沈潇潇这么有天赋的徒弟,一定会恨不得全天下学医的人都知晓。
他不但有眼光,还有本事,把自己的衣钵都传承下去。不单单是为了名气,更重要的是让其他四个小国都知道,如今的天下是兴泉的天下。
兴泉地大物博,不管是财宝还是人才,应有尽有。
既然别人都知晓她的存在,那温启鸿的徒弟也一改都知道沈潇潇是他目前最得意的弟子。
“这……”
金诺一本想试试这郡主的医术到底如何,有些怀疑师父老人家是不是被人威胁了,要不然怎么会收女弟子?
太医院内,京城之外,整个兴泉上上下下,温启鸿的徒子徒孙一大把,根本数不完。却清一色都是男子,如今出现一个郡主,他心中无法释怀。
仅仅一句话,金诺一便败下阵来。
“手札上虽有记载,但是这药在汇安却是找不齐的。郡主也是师父的弟子,想必药方也是知道的。”
他也不再假装不知,干脆便道出两人的身份来。
沈潇潇也不拿捏,翻转一个新的茶杯,倒茶,双手端着那个青色茶杯奉上。
“师兄请喝茶,药方和药材,我这都有,需要师兄给我打下手。”
她端着茶杯站在金诺一的面前,他连忙起身,却迟疑这杯茶到底该不该接?
江河轻抬眼帘,冷漠地扫了他一样,冷哼一声说道。
“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要郡主喂你不成?”
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燕飞护犊子一般地瞪了江河一眼,抱着手臂特别不满地说道。
“入门晚的都是小辈,小辈给前辈奉茶,天经地义。”
金诺一连忙侧身瞥了一眼乱说话的徒弟,遂又拱手向江河与表歉意。
“燕飞年纪小,又常年在军中,没个正经规矩,还望将军与郡主不要见怪。”
沈潇潇朝着燕飞微微一扬那白皙的下颚,双眸紧紧地盯着他那双圆溜溜的墨色眼珠,两人暗暗较劲。
“师父经常提起诺一师兄,两袖清风,一生只为治病救人,意不在为官敛财。”
金诺一绞尽脑汁,也没有搞懂眼前这个郡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再次行礼说道。
“多谢郡主,师兄便遵命不如从命了。”
反正茶是喝了,客套也够了。沈潇潇当即转身走出房间,江河起身跟上,金诺一拿着茶杯呆愣在原地。
这唱的又是哪出?
燕飞猛然夺下他手里空了的茶杯,啪一下重重地砸在桌上,瓮声瓮气地说道。
“早说了,一来便表明身份,现在却被这般不受待见。”
燕飞抬脚便走出去,作为师父的金诺一后知后觉跟上。
沈潇潇一边走一边说道。
“药都配好了,药浴随时可以开始。”
金诺一便问道。
“我需要做什么?”
沈潇潇已经走到刚才配药的房间,站在方桌前,她清点药包。见此,江河便回应道。
“整个客栈已经包下,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后面的人会安排好,你负责针灸就好,旁的一概不用管。”
这时,玄墨与玄霖也来帮忙,两人也懂一点针灸的门道。只要对人体穴位清楚,沈潇潇指点一二,便可解蛊毒。
安排好一切,几人来到司马冲的房间,沈潇潇打开存放银针的布包,取了银针便说道。
“我做一遍,你看着,这几处穴位……”
沈潇潇一边说一边动手,手上银针翻飞。只一会功夫,司马冲后背和脑袋上便扎了三十几根银针。
司马冲光着膀子泡在木桶中,药浴的颜色浓郁,根本看不出水的本来颜色。
金诺一看一遍便记住了,动作熟练的下针,比玄墨与玄霖还要快。
一盏茶的功夫,三个木桶中泡着药浴的守卫军,全身发汗,药浴的颜色由浑浊变清澈几分。
突然,司马冲咳嗽两声,缓缓醒来。他挣开沉重的双眼,茫然地看着眼前。
“我……”
“这药效竟然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