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哥哥……”江鹿衔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沈潇潇算是彻底清楚江河的一天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凌晨五点就起,雷打不动的起床后练功一个时辰,然后上朝。
下朝后去军营处理事务,晚上回来也要看账本,处理自家经营的几家商铺的琐事。
一般一天就睡五个小时不到。
除此之外,还要时刻想着她,昨夜更是连夜赶工做发簪。
沈潇潇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冷峻的男子在油灯下,一手拿着发簪,一手拿着米粒大小的玉石珠子镶嵌。
这么想着,她不禁摇头笑了笑。
然而,在江鹿衔眼中,这般模样的笑意无疑是在思春。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丞相府。
罗婷雨亲自迎接,带着一群下人早早地在大门外恭候。
一个是郡主,就算自己的姐姐是贵妃,她也要给郡主面子。
另一个虽然只是将军的妹妹,但是向来都不参加这样的茶会,今日可是头一次赴约,她更应该亲自迎接。
沈潇潇与江鹿衔都不知道,京城中的女子竟然以此作为一件很有脸面的事。
“郡主安好,鹿衔妹妹近日可好。”罗婷雨做出两人先行的手势。
张寒雪的父亲是工部尚书,与丞相比差的太多,她率先行礼。
“罗姐姐今日的粉黛配色极好。”
恭维的话,谁都爱听,而女人最爱听地就是赞美自己的话。
罗婷雨微笑表示谢意,转头对上沈潇潇的视线,刚要开口,就听到江鹿衔说话。
“好得很,如果不是潇潇姐来,我也不想来。”江鹿衔一本正经地说大实话。
罗婷雨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江鹿衔口中的潇潇姐是谁。
这话说的实在是让人下不来台,她的嘴角一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可是丞相的千金,最宝贝的小闺女,姐姐又是贵妃,哥哥还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罗婷雨身边的婢女刚要发作,见此,沈潇潇连忙说道。
“鹿衔的意思是军营事务繁忙,但是也不能一味的忙碌,也要适当地休息才是,我也是央求了好久,鹿衔才肯来的。”
她说着又用胳膊肘碰了碰江鹿衔,后者点点头说是。
罗婷雨面带笑意,也跟着点头,连忙把人迎进去,送到花园,嘱咐下人好生伺候,这才出去再次迎接客人。
临走之前还特意请众人品尝她自己亲手酿制的果酒。
花园中,圆桌摆了八张,一张圆桌可以坐下十个人,桌上的水果与点心琳琅满目。
已经来了不少人,皆是有自己的小群体,三三两两地围坐一桌,低声交谈近日的趣事。
谁家的小姐琴技又提升了,谁家的小姐丹青技艺了得,谁家的小姐绣了一幅千金难求的双面绣,谁谁谁又作诗一首……
对此,沈潇潇与江鹿衔表示,实在是太无聊了!
张寒雪发现两人毫无兴趣的样子,低声询问。
“两位姐姐可有准备才艺,待会可能会被点名献技。”
沈潇潇摇头,一脸地无所谓。
江鹿衔却摆手说。
“无妨,估计没人敢对我指指点点。你也不要喊我姐姐,我也没你年长,你喊我名字就行。”
张寒雪哑然。
“可是,你不也喊潇潇为姐姐吗?”
三个人当中,沈潇潇的年纪是最小的,年长的则是张寒雪。她也只比江鹿衔大了一个月。
江鹿衔右手曲起食指摸着鼻尖说。
“潇潇以后可是我嫂嫂,现在喊姐姐也是应该的。”
那一句嫂嫂,让张寒雪的嘴巴又张开几分。
“难道昨日的传闻是真的!江将军真的为你包下整个京城的纸鸢?”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朝着张寒雪点点头。
沈潇潇好奇地问。
“都在传什么,说来听听。”
张寒雪把近日的传闻都一一告知。
原来,江河向圣上请旨赐婚的事情早就传的满城皆知,以至于,他为她包下京城所有纸鸢的事情又被众人夸大其词的传播。
有人刚刚买到手的纸鸢,也被高价买走,只因为江河一句“所有”。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百姓把家中孩子把玩的纸鸢统统拿到街上售卖。
“不是吧,五文钱的纸鸢以一百两买下!”
江鹿衔也只是听说,具体地也不知道。
沈潇潇估算一番,这买纸鸢的钱,好像不比请绣娘赶工缝制衣裳的钱少啊!
昨日的纸鸢,可是飞的满天都是!
反正她当时抬头看去,头顶一片天都是各种各样的纸鸢,与现代满天飞的气球相比较,丝毫不逊色!
这时,沈潇潇注意到远处有人指着她们的方向,不知道说了什么。当那人发现她也看向她们的时候,那人并收回手偏头不再看这边。
一袭丁香紫衣裙,发簪,耳饰,手镯不算低调,但是也并非最名贵的。沈潇潇将此人默默记下。
她低声说道:“我同意你刚才的话。”
江鹿衔:“哪句?”
沈潇潇端起茶杯:“没有人对你指指点点,今日被指指点点的人是我。”
被江河这么一弄,岂不是人尽皆知,她今日便是众人茶余饭后说嘴的点心了。
张寒雪好生羡慕地说:“得此良人,真好。”
坐在她们邻桌的人也听到张寒雪的讲述。
“呵,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是纸鸢吗,随随便便就能做的东西。”
“纸鸢就是几张破纸,有什么好显摆的。”
“将军从未有过婚配,却被一个小寡妇迷住,这真是天底下的笑话。”
“就是就是,不过就是一个外姓的郡主,那也是圣上看在宣太傅的面子上才赏赐的。什么宣太傅,不过就是一个老不死的老头罢了。”
江鹿衔当即拍桌而起,抬手指着那人的鼻尖,沉声命令道。
“田玉双,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刚才最开始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的女儿胡桂芝,旁边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跟班罢了。
反正有人撑腰,田玉双丝毫不退缩,当真把刚才的话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