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笑而不语,沉吟了一会,对马超道:“孟起,你意下如何?”
刘禅闻言,也满眼期许的看着马超。
此前,刘禅以苦肉计的说辞为马超的反叛开脱,马超十分感动,他满怀感激,正愁不知如何感谢,听到赵云问他,又见刘禅看着自己,思考良久,心中有了定计。
于是,马超离座向刘禅抱拳道:“少主大恩,在下无以为报,愿率本部铁骑,迎击魏军,杀将骞旗。”
见马超对自己礼貌有加,口称少主,又自称在下,知其已有意臣服。刘禅不禁心中大喜,脸上却古井不波,不动声色道:“方才孟起大哥力挫阎行,大败入寇曹军,劳苦功高,还不得休整,又马不停蹄去迎战曹军,如此辛苦劳累,我实在不忍心。”
“无妨,以前与曹军作战,连续数天也没事,何况现在才数个小时,路上适当休息即可。”马超不以为然道。
刘禅看着马超,忍不住笑了。
现在他知道对付马超已无需再用阴谋诡计,阳谋就可以轻而易举慢慢降伏这头西凉猛虎。
马超应该深知,他阴取武都失败后,现在的天下大势没有太多的空间供他驰骋,西凉大地除了冀城为治所的汉阳、陇西两郡外,大多诸郡多为曹军占据,除此之外就是亲曹的羌氐诸胡势力。
自从曹公的势力侵入雍凉,以政治、经济、思想诸多不择手段或渗透,或蚕食,或吞并。尤其是张既为雍州刺史,钟繇持节督关中,夏侯渊督师凉州,斩梁兴、逐马超、破韩遂、灭宋建,横扫羌、氐、屠诸胡,虎步关右之后,大大压缩马超在雍凉的生存空间。
而今,汉巴张鲁被刘禅、赵云兼并,武都、阴平被收于囊中,陇南、益北已无马超容身之处。放眼雍凉,今后必然成为曹公和玄德公的角力之地,容不下第三方势力的插足。如此局势,非此即彼,不会给马超再多的选择。曹操为马家死敌,不同戴天。而玄德公素称仁德,信义之君,海内闻名,英雄志士无不景从,又与马腾歃血为盟,共领衣带诏讨贼,乃曹操死敌。只有投于玄德公麾下,才能报国恨家仇,而自己却背盟阴取武都。
不知不觉,马超突然发现,大汉帝国天大地大,竟难有他的立足之地。
想到者,马超心中懊恼不已,面露愧疚之色。
刘禅凝视马超,似乎看透其心思,微微一笑,而说道:“曹氏挟天子以令诸侯,兵多将猛,地广势大,然赤壁惨败后,威望大跌,上升趋势大大受挫。加上其日渐年老,身体大不如前,发展势头再不复往日之雄猛,已显夕阳衰落之象。”
“我父被当今天子亲承为大汉皇叔,以匡扶汉室、复兴大汉为己任,自树起讨曹义旗,振臂高呼,天下英雄莫不景从,谋有卧龙、凤稚、徐庶、法正等,武有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霍峻等。曹操乃吾父和令尊奉衣带绍所讨之贼,国恨家仇不共戴天。曹贼不死,天下难安!”刘禅说得十分动容,令人热血沸腾。
“望诸君戮力同心,匡扶汉室,复兴大汉!”刘禅语气十分坚决。
“超愿为汉室和大汉效忠主公和少主,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马超十分动容。
“戮力同心,匡扶汉室,中兴大汉!”将士们慷慨激昂,声音十分响亮。
经过商议,赵云、童飞、夏侯兰率五千步骑大军,赴陈仓道凤县,助霍峻围歼张郃军。刘禅、马超、庞德、杨千万、阿贵、胡济率一千西凉铁骑和五千汉军,赴祁山道白水江镇,助广龙真人、吴懿围歼徐晃军。
符雄、刘敏、龚禄、姚伷坚守下辩。
另飞鸽传书,考虑到徐晃、张辽两路曹军有数百虎豹骑,刘禅派出飞骑探马急赴阴平,传令已扫平阴平的关平、雷定回师,率一千五百玄甲军铁骑助阵马超突击徐晃,魏延、龚茂、符健率一千五百玄甲军铁骑助阵赵云,攻破张郃。
祁山道,一万曹军步骑密密麻挤在狭窄的山路上,徐晃脸色阴沉的看着前方,没一丝好脸色。两年前,徐晃就在夏侯渊麾下从征西凉,逢战突前,多有战功,然而夏侯渊并不给他多少权柄。此次出兵,说好的给两千铁骑,包括五百虎豹骑和一千五百轻骑兵,夏侯渊最后才给两百虎豹骑和八百轻骑兵,其余全是步兵。尽管徐晃十分窝火,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夏侯渊位高权重,自恃虎步关右战功显赫,十分骄横,一言九鼎,不是徐晃所能撼动。他是曹操十分倚重的宗室重将,官拜征西将军,其实相当于总督雍凉军事,大汉帝国西北方面军统帅,而徐晃仅为平寇将军,同为夏侯渊麾下同僚的张郃为平狄将军,这两个杂号将军加起来也比不上半个夏侯渊的分量。曹操倚重曹氏、夏侯氏宗室是出了名的,凡征伐大事,除了其亲征,其余领军统帅皆为曹氏或夏侯氏宗室重将。
“哼,大兄。不知这夏侯渊吃了阎行的什么**药,相信阎行的说辞,说什么马超与赵云反目,阴谋武都,硬硬要你和张郃率军夹攻武都。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徐晃正在思忖时,不知什么时候,负责殿号的徐商来到他的旁边,唠唠叨叨发着牢骚。
“大胆,敢在背后直呼主帅名讳,道是论非!”徐晃板着脸,训斥道。
“大兄,你真是古板之人。那夏侯渊的所谓赫赫战功,多半是你和张郃所建。什么狗屁虎步关右,全是狗屁,狗步关右还差不多!”性烈如火的徐商不管不顾“呸”的骂道。
听到从弟徐商的满腹牢骚话,让沉稳出了名的徐晃也不禁动容,神情更加阴沉。本来他就不服夏侯渊,他和于禁、乐进、张辽、张郃用战功打出了赫赫有名的“五子良将”名号,却长期乃至永远被压制在诸夏侯曹魏国宗室将领底下。
“曹丞相也太偏袒诸夏侯曹了,大兄你战功显赫却永无出头之日,太不公平了!”徐商毫不在意或者有意疏忽徐晃的脸色,继续发着牢骚。
“够了!”徐晃怒不可遏,厉声制止道:“此话要是给告密者上诉,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