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已经换了新家,有一个巨大的阳台,阳台上种满了花草。贝勒躺倒在一个巨大的秋千椅上,戴着墨镜,故意让身体荡来荡去,又想起童年和父亲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童年的贝勒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贝清炫推着他,高声叫着:“贝勒,抓紧,飞了!飞了!”
童年的贝勒笑着,叫着,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和白云,他用力地伸出右手,想要抓住白云。
现在的贝勒,正看着天边的白云,微笑着伸出右手,慕云曦也伸出右手,一把握住贝勒的手。
贝勒摘下墨镜,看着慕云曦。慕云曦微笑着站在他旁边问道:“在想什么?”
贝勒脱口反问道:“妈,你还想爸爸吗?”
慕云曦笑着白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再结婚,肯定也是在想爸爸。”
“贝勒,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慕云曦闭上眼睛,轻轻地转身,似乎在寻找那种感觉,“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爸爸并没有离开,好像就在我们身边。”
贝勒握着慕云曦的手,点点头。
慕云曦又问道:“你想好了?真的要重启清茶项目?一旦迈出这一步,可就没法回头了!”
“我一直觉得,有一个非常大的秘密,被他们隐藏了起来。”贝勒目光的焦点落在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上,“我一直找啊找啊,那个秘密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眼前,似乎一捅就破,可就是差着那么一点点,总是可望而不可及。”
慕云曦愁眉不展地说:“可是,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会落得像你爸爸那样的结局!现在的情况和当年太像了,你爸爸当年就是太过执着,全部心思都放在实验上,当时的很多条件并不成熟,风险也很大,他却不管不顾。我一再劝说,就像现在劝你一样,可他就是不听!现在,你也不听!”
慕云曦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竟然眼圈通红,眼看就要哭了出来。贝勒却不以为然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像爸爸那样的!爸爸就是太痴迷于实验,太急于成功,才会被公司的人利用!”
“你看看你这样儿,跟你爸爸当年简直是一模一样!”慕云曦仰着脸,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用力抽了抽鼻子,“傻孩子,你刚进入社会,懂什么?很多事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所以您不希望我接触基因公司,对吗?”
慕云曦抬起左手擦擦眼睛,弯下身子说:“贝勒,听妈妈一句话,这就收手吧,咱们离开这儿,随便去世界上哪个地方生活,或者干脆环游世界!你知道吗?你爸爸生前也一直有环游世界的梦想。”
贝勒微微一笑道:“可是,我已经跟金开群谈过了,正在等待他们的最终答复。”
慕云曦叹了口气,松开贝勒的手。贝勒反而抓住了慕云曦的手说:“妈,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慕云曦见儿子如此执拗,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贝勒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妈,我有些事,想再仔细问问您!”
“什么?”
“爸爸生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你爸一直醉心于自己的研究,很少跟别人打交道,怎么会得罪人呢?你为什么这么问?”
贝勒若有所思地说:“因为,我发现,爸爸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天色暗淡下来,漫天星光,却没有月亮。
小巷的孤灯依然昏黄。
慕云曦缓步走进小巷,四下看看,冲着黑暗处说道:“出来吧!我来了!”
金开群走了出来,淡淡一笑道:“你知道我来了?”
慕云曦也一笑,却带着讥嘲之意说:“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吗?”
金开群脸一沉道:“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慕云曦却不以为意地说:“为什么没有?怎么样?你们做出决定了?”
金开群沉声答道:“对!”
“你们接受他的条件?”
“为什么不?”
慕云曦有些气愤,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你们明明知道根本不需要所谓的重启,为什么还要利用他?”
“因为,我们也想找到那个一直保守秘密的高人!”
“可是,如果他也找不到呢?”
金开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是啊!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找不到!”
“不,我不能允许你们这么做!这个项目已经毁了我的过去,我不能让它再毁了我的未来!”
金开群嗤之以鼻道:“你?你凭什么阻止?”
慕云曦决绝地说:“我要告诉他真相!”
金开群脸色大变道:“什么?”
慕云曦毫不退让,坚决地说:“我不会让他再去冒险的!”
“慕云曦,我警告你!就像我从前警告过你一样!”金开群死死地盯着慕云曦,慢慢向她逼近,“不要利用我心软这个弱点!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慕云曦感觉他话里有话,连忙回身向后望去,只见两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已经慢慢围了上来。
慕云曦情知不妙,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你这话问得多余!”
慕云曦惊惶地向斜刺里跑去,跑向小巷深处,身后的两名黑衣人也加快速度,紧追不舍。慕云曦跑到小巷尽头,这里是个死胡同,她眼看自己已无路可逃,于是转回身,坦然面对追来的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越来越近,离她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时,站住了。金开群从他们身后走出来,微笑着看着慕云曦说:“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安静一段时间。”
慕云曦看着金开群摇了摇头,依然坚决地说:“不,我不会再保持沉默了!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
金开群不再说话,冲两名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慢慢向慕云曦走过来。巷口昏暗的灯光照射到这里,几乎已可忽略,却仍然在地上投射出他们的影子,长长的、模糊的影子。
慕云曦一边咬着牙,一边摇着头后退,很快退到墙根。这时,黑衣人已经开始挽袖子,狞笑着,一步步紧逼上来。
突然,慕云曦投在墙壁上的影子活了,只见影子伸出双手,抓住了慕云曦的手臂。金开群和黑衣人一愣神,那个影子已经沿着墙壁爬了上去,慕云曦就这样被影子拉上了墙头。
慕云曦喘息着看了看金开群,扔下一句话:“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两名黑衣人掏出钢索,扔向墙头,慕云曦早已轻轻跳过了墙头。黑衣人的钢索拉住墙头,试图爬上去,只见慕云曦的黑影依然留在墙头,将两人的钢索撤下,然后飘然离去。
两名黑衣人已经爬到了墙的中间,这下顿时摔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只能无奈地看着慕云曦逃走。
逃出小巷,慕云曦慌不择路地疯狂逃命,夜深人静的路上,已经几乎没有其他行人。
她终于逃到了家门口,长出了一口气,靠在墙壁上大口地喘息着。突然,她的头部被重重一击,慕云曦一声都没吭,就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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