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萱推出了抢救室,鄂元廷又走了过来问:“怎么样?”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用担心。”
时瑶回复道。
“那就好那就好。”
鄂元廷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聂文萱出了什么事的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嗯。”
时瑶点了下头,头微微一偏,便见到了鄂易寒。
很有可能最后那500毫升的o型血是他献的。
鄂易寒朝着她走了过来,“赶紧去休息会儿吧。”
她本来就太瘦了,还献了300毫升的血,还抢救了这么久,他担心她的身子吃不消。
“没事。”
时瑶拒绝,她现在还得去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她的身体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差。
“别逞强,我陪你去休息。”
鄂易寒牵着她的手离开了急诊,时瑶一直说自己没事,还要去看看前几天在高速公路出车祸的重伤的人,但鄂易寒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没有要松手的样子。
“鄂易寒……”
“都说了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去看不行么?非得这一时?”鄂易寒问,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时瑶乖乖的闭嘴,没有再说要去看病人的话。
鄂易寒将她拖到办公室,并将她按坐在沙发上,“好好休息。”
“真的没这么严重,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没这么差。”
实际上鄂易寒除了担心她身体之外,他心里又很自责,他妈妈这么对她,她除了救她性命之外,还要替她献血……
他真的感觉很对不起她。
时瑶看着鄂易寒,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鄂易寒心里不会在愧疚吧。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身为一个儿媳应该做的啊,即便没有儿媳这个身份,这也是她作为一个医生应该做的,为什么会让他觉得愧疚。
“你别多想,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无论是从儿媳的角度还是医生的角度来讲。”时瑶安慰道,她知道鄂易寒此时心里一定不敢想,聂文萱对她这么误会,甚至还处处针对她,她还愿意受这个委屈来救她。
“我不委屈,真的。”
身为一个医生,成功挽回一条生命,她怎么可能会委屈呢,她高兴都还来不及。
鄂易寒看着她,见到她说出这些话,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捏着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他抬手将时瑶搂紧。
“抽血对人身体是有好处的,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时瑶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她什么时候能醒?”
为什么忽然之间会割腕自杀?
“我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
这得看她自己什么时候醒过来,她也不好做估算。
“嗯。”
“你去看看她吧,说不定已经醒了呢。”
时瑶松开了他。
“一会儿再去。”
现在她有爸陪着,他一会儿再去看她。
“现在去吧,我又没什么事,我知道你很担心她。”身为一个儿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自己的妈妈呢,即便有些事情做的不对,但是在他心里,聂文萱也是他应该孝顺关心的人。
鄂易寒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去吧去吧。”时瑶催促道。
直到把鄂易寒催出了办公室,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聂文萱都是他的妈妈,他不能因为她而不去孝顺他的妈妈。
鄂易寒心里再怎么跟她们关系不好,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彻底的跟他们断绝关系,上次因为时瑶说出那些话,只是他想让他们同意时瑶。
只是威胁而已,他并没有想过真正的跟他们断绝关系。
鄂易寒去了聂文萱的病房,见到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聂文萱,他心里也很难受。
一边是他的母亲,另一边是他爱的女人。
没有被工作上的事难倒,却没想到被家里的这些事给困住,让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合理。
就像,他说理,她不理解,甚至在她心里还觉得他偏袒,如果她不这么针对时瑶,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些事。
鄂元廷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握着聂文萱的手,“易寒,你妈的手怎么这么冰……为什么捂都捂不热。”
他虽在跟鄂易寒说话,但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目光一直盯着聂文萱惨白的脸。
说完还抓紧了聂文萱的手,想要把自己的体温传到她的手上,他是真的被吓住了,特别是当他进浴室见到那样的场景时,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他的态度让她丢了命,他会自责愧疚一辈子,她说了,只是寻求一个安慰罢了,为什么就不能给她呢,为什么非要跟她硬着来呢。
“爸,妈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鄂易寒走到鄂元廷身后,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已经没事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说话这么严重的,如果我好好的跟她说,我没有摔门出去,她怎么可能会做傻事呢,万一我要是去晚了一步,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鄂元廷无比的后悔,不过好在时瑶已经将她救了回来,时瑶真的是个好姑娘,不顾文萱以前有没有得罪她,当听到缺血的时候,她二话不说要自己鲜血给她。
文萱不应该这么说她的,她怎么应该那样说她呢。
人一定要懂得知恩。
鄂易寒第一次见到鄂元廷这样,鄂元廷给她的印象就是,不在乎任何一个人,唯一很在乎的就是自己,没想到妈这次遇到这样的事,他会担心成这样。
身上那股子威严冷漠已经完全卸了下来,眼里全是对妻子的担心。
他不善言辞,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不会轻易的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此刻的他,也相信他是真的希望他能够成才。
只是方式不对。
忽然之间,他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他。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有机会。”鄂易寒也同样是第一次跟他说这些话,他们父子俩很少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
“易寒,她肯定觉得我不在乎她了,我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