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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没有点灯, 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眼睛看不见,身体上的其它感官就变得敏锐,魏云落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酒味, 心想丫头没有骗她,楚元见果然喝醉了。

    真是老天都在忙她, 楚元见这个狗男人自己作死白送个机会给她, 她不要就太傻了, 这次无论如何不能空手而回,要他见点血。

    魏云落第一次来楚元见的书房, 一团漆黑的房间让她的眼睛成了摆设, 她想吹开火折,又恐惊动了楚元见,也不知他睡熟了没有。

    酒真是个好东西, 他自己喝醉比她想方设法给他下药省事多了。真想不到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很快她就能得偿所愿, 和楚元见这个狗男人彻底了断了。

    魏云落掏出准备好的绳子,摸索着走到床前。

    她要把楚元见绑了慢慢折磨, 让他生不如死。她早说了, 惹了她的人没有能全身而退的, 楚元见这个狗男人三番两次地戏弄她, 杀了他都不解恨。

    魏云落解开团在一起的绳子,从哪里开始绑呢?

    黑暗中,她咬着嘴唇左右为难,千万别绑到中途人醒过来,那就完了。男女身体相差悬殊,楚元见一脚就能把她踹出去老远。

    那就从脚开始绑?

    楚元见的手如果还能动,提着她就跟提着一只小鸡仔一样把她丢出去了。

    算了, 还是从上半身开始吧。

    .

    魏云落猫着身体停在楚元见的上方,攥着绳子的手才碰到楚元见的衣裳,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只见某双应该深闭的黑眸倏地张开了。

    她的手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扣住,“哪里来的小毛贼?”

    楚元见喊了一声,隐隐带着笑意,将她用力地往他的方向一扯,魏云落就滚到他的里面去了,一个带着男子气息的重身子覆到她的上面。

    魏云落的嘴巴张了张,她学乖了,想赶紧把身份报出来,楚元见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楚元见似是猜到她的心思,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哎~”,嘴巴就被楚元见堵上了。

    入目的黑暗让人的反应变得迟钝、反抗变得无力,魏云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口腔里都是楚元见的味道,舌头都快被他吃掉了。她的脑袋晕陶陶的,身子软成一滩水。

    楚元见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身体却滚烫似炭,热得不像话。这滚热的体温透过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传到魏云落的掌心里,魏云落的心都好似在发烫,人更迷糊。

    她的安静取悦了楚元见,她好似听到他闷闷的笑声,衬着他年轻精瘦蓄势待发的身体,很性?感,很好听,她好像有一瞬间感受到了这个让魏靖柔姐妹、让顾雪寒、顾筱柔等一见倾心的男人的魅力。

    .

    “什么人?”

    一道凌厉的男声突然从外面传来,接着是一道柔媚的女音响起。

    “听说姐夫喝醉了,我来给他送碗醒酒汤,怎么,姐夫已经睡了么?”

    说话的声音离他们的窗户很近。

    是顾筱柔,魏云落的身体先是僵了下,接着轻轻地抖起来。

    楚元见欺她太甚。

    什么喝醉酒、早歇下了都是假的,是为了骗她上钩故意使的计。她来时就纳闷,好歹楚元见在房里,怎么书房外面一个守卫都没有,就那么轻易地让她混进来。

    原来不是没有人,是都躲去了暗处,眼睁睁地看着她跟个愣头鸟似的潜进书房里,没一个出来阻拦的。

    她在书房有一会儿,孤男寡女在里面,黑灯瞎火的没有点灯,傻瓜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外面那些人肯定也知道,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自己送上门给楚元见欺负。

    魏云落又羞又气,心里冰凉一片。

    她是天下第一号大傻蛋,被楚元见玩得团团转。

    楚元见早停下来,感觉到她的颤抖以为她是害怕,拥着她的身体用轻得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贴着她白云般的耳朵说:“不用担心,她进不来的。”

    他醉酒的消息除了他书房侍候的这些人,就只告诉了魏云落,顾筱柔居然也知道了。楚元见的眸色深沉。

    他以为她是怕顾筱柔进来么?魏云落扬起颤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给了楚元见一巴掌。

    她的身子还软着,便是全身的力气都使上,也没多少杀伤力,好像给人挠痒痒。

    外面的顾筱柔已经被不留情面的守卫打发走了。

    楚元见没有动怒,捉着魏云落的手,温柔地放在唇边亲了亲。

    “我会负责的。”他俊脸上的表情认真。

    小姑娘全身上下生得无一不好,他是真情实意地想把她留在身边。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的他还娶不到她。

    谁稀罕他负责?

    魏云落轻蔑地道:“你以为我稀罕嫁给你?”

    她不想嫁,她想嫁的话京城的好男儿任她挑,一个被人用过的有妇之夫的烂男人,给她拾鞋都不要。

    她总能轻易地激怒他。楚元见扣住魏云落的下巴,“别再激怒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臭丫头伶牙俐齿嘴巴厉害得很,若非他忍着,她这会儿已是他的人,可没这么好的精神头子讽刺他。

    .

    泛黄的镜子映出一张蛾眉紧蹙的俏脸,魏云落的表情郁闷,人有些心不在焉。

    她本来是来找楚元见算账的,结果账没算成,一次又一次的反掉进楚元见挖给她的陷阱里,便宜被他占得更多了。

    手上粘腻腥湿的感觉仿佛还在,魏云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楚元见欺她太甚,竟让她给他给那种事,等着吧,她一定不放过他。

    “姑娘,你这脖子怎么回事?大冬天的还有蚊子么?怎么红了一片?”

    魏云落一听便知丫头指的是什么,心里更烦了。

    都是楚元见那个狗男人造的孽,她的皮肤白,肌质又细嫩,用一点儿力气就能在她皮肤上造成很明显的痕迹。早上起来她就发现楚元见昨夜在她身上留下很多痕迹,这个狗男人跟饿了很多天的狼似的,一口一口恨不能吃了她。

    魏云落心里有气,对丫头也没好气,“梳你的头罢,问那么多干什么。”

    她很少对丫头如此疾言厉色,也是气极了。小丫头悄悄地吐了下舌头,满心的委屈,她也是好心呐。

    福寿端着热茶进来,听见她主仆二人的谈话,若有所思地望着魏云落。

    她知道魏云落昨夜出去了,天快明了才回来,小姑娘去了书房,而书房里只住了那个人,她这一夜和谁在一起了不言而喻。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费尽心机豁出性命还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有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还不想要。

    .

    和楚元见的账越来越算不清后,魏云落面对顾雪寒的心境也起了微妙的变化。她想顾雪寒也是惨,嫁给楚元见那个狗男人,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怎的脸色这么差,昨夜睡得不好么?”顾雪寒吃完药,看见魏云落走进来,脸色黄黄的,不如昨日刚进来那会好看,关心地问。

    魏云落心底一股愧疚油然而起,她想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守着这么漂亮的老婆还起外心,就应该罚那些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狗男人下辈子托生个女人,好好地尝尝老公三妻四妾天天偷腥的滋味。

    “可能是有些认床,过两日就好了。”魏云落随口敷衍。

    “你也认床呀?”顾雪寒像寻到了知己般,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明润的微笑来,“那咱们一样啊,我也认床得很。不瞒你,”拍着身下的拔步床笑道:“我刚嫁进来那会,连这床都认呢。”

    那时有他陪着她,她睡不着的时候就睁着眼睛看他,每天都觉得很开心。快乐的日子总是一闪而逝的,不觉就七年过去了。

    她出阁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雨,府里的老人都说新人婚嫁最忌阴雨,天意注定这段婚事不会平顺,难到白头。

    以前她还不信,现在她信了,若她的身体就此不好,是不可能和楚元见白头到老。

    顾雪寒怅然,她真舍不得他呀。可能是因二人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从新婚伊始就对她少了些男女激?情。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但他的心也没在别的姑娘身上。他不像别的官宦子弟,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的往府里娶,让正室妻子看了天天闹心,他在男女事上表现出来的极度自律和洁身自好,让本就喜欢他的顾雪寒更加倾心。

    她舍不得他,不想死,想和他做完这辈子的夫妻,下辈子继续做夫妻。

    .

    魏云落望着顾雪寒睡的拔步床心思又飘远了。她想楚元见昨夜对她做的那些事,是不是曾经也对顾雪寒做过?他也像握着她的手一样握着顾雪寒的手,让顾雪寒给他做那种事么?

    魏云落心里没有答案,她本能地顺着顾雪寒的话问:“后来呢?”

    “后来就习惯了呀,”顾雪寒好笑,“傻姑娘。”

    呼呼的北风吹倒院子里的花架子,轰然一声巨响传进屋里来,吓了屋里的众人一跳。

    丫头出去外面瞧了进来,笑道:“是风把花架子吹倒了,不妨事的。”

    顾雪寒正在病中,心思敏?感,认为这是不祥之兆,长叹一声轻道:“你瞧这天阴的,恐怕要下雪了,也不知我这病还能不能熬到雪后。”

    魏云落第一次见顾雪寒是在顾雪寒的回门宴上,初为人妇的少女,像开得正艳的鲜花,耀眼夺目,光彩照人。倏忽七年过去,如今的她肯定不能和当初相比,又生了一场病,容颜越发枯槁下去。

    魏云落想到她自己,不知一两年后她是个什么样子,心内恻然。

    “到底是什么病?既然现在这个大夫的药吃不好,为什么不多换几个大夫瞧瞧?”

    顾雪寒悲观道:“再换几个大夫也是一样,都说不是什么大症,可每天这些药吃进去,就和没吃一样,不仅不好,还越发沉重了。”

    不该这样呀?既然都说不是什么大病,早该药到病除了啊。

    魏云落问:“会不会是药有问题?”

    楚元见若是妻妾成群,后院充盈,顾雪寒可能会疑心有人害她,但楚元见后院就她一个,谁会将心思动到她身上?

    顾雪寒道:“看了几个大夫,开得都是差不多的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是什么大病,开的药也都差不多,那为什么吃了药不好呢?

    魏云落从小到大生病只要国师管维新给她治,她也只信任管维新,问顾雪寒:“为什么不找国师过来瞧瞧?”

    顾雪寒的神情略显尴尬,显德帝和前朝的很多皇帝一样,信任方士,追求长生不老,指派国师管维新给他炼长生不老药。

    世间哪有长生不老药?朝中之人如顾太傅者,都觉得管维新是妖言惑众,故弄玄虚,欺瞒圣上,都不信他那一套,不屑和他来往。

    楚元见和管维新的来往也不多,受他们影响,顾雪寒对管维新的印象也不好。

    “怎么好劳烦他老神仙?”

    魏云落听出她话中的不以为然,识趣地住了嘴,没有再多说。

    .

    魏云落从顾雪寒房里出来时,正好碰到楚元见过来,不知是不是魏云落的错觉,她觉得楚元见好似往后院回得勤了些。

    楚元见笑着和她打招呼:“碰得倒巧,正要去看云妹妹呢。”

    表情自然,举止得体,好像二人昨夜的那一场亲密没有发生过。

    魏云落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遇到高手了,楚元见的心机深沉,擅长伪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好对付。她之前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就贸然行动,操之过急,所以吃了那几场闷亏。从今以后倒要沉定下来,好好谋划。

    魏云落的头垂得低低的,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不敢劳动三殿下。”

    楚元见笑道:“云妹妹总和我这么客气。府里地方狭小,没什么好顽的,也就书房有两本书聊可释闷,云妹妹感兴趣的话,可以常去书房看看。”

    他一提起书房,魏云落就想起昨夜那事,怀疑楚元见没安好心。心想等着吧,这可是他自找的,她不杀他,绝不罢休。

    魏云落抬起眼睛和楚元见对视,“好啊,我有空过去。”

    .

    北风吹了一夜,雪也跟着下了一夜,第二日银装素裹,大地披上一层雪白的棉衣。

    天气好像更冷了,魏云落窝在被窝里不想起来。她后悔来承王府了,若是在长公主府,碰上这样的天气,她是决计不肯早起的,一定要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在承王府是不行的,点点好像不怕冷,一大早就起来了,过来魏云落房里找她,魏云落想不起来都不行。

    二人用毕早饭去了园里,园里的路下人已经扫出来了,青色的石子小径在皑皑的白雪地里蜿蜒回旋,俨然舞动的长龙。梅花开得正艳,花红似火,映着晶莹的白雪,又香又可爱。

    魏云落撷了两枝梅花给丫头,嘱她们送去给顾雪寒。想了想,又撷了两枝给楚元见送去。点点想顽打学仗,团了一个雪团子往魏云落的身上丢。

    魏云落看见了也没躲,任点点的雪团打到她身上。

    点点困惑地问:“姑姑,你为什么不躲呀?”

    要躲的话就得跑,或者做其他更剧烈的动作,她的身体受不了。

    魏云落道:“姑姑给你打还不好。”

    点点嘟起小嘴,“那多没意思。”

    顾筱柔搀着丫头的手分花拂柳地走来,“郡主妹妹真有心,这么好的梅花,我就没想起来给姐夫送两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小瞧女主,女主接下来要反杀了,哈哈哈,推一下新文,下篇开《狗男人他看不上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文案:

    奚筱雅第一次去蒋家,蒋新寻穿着素净的白裙子安静地站在客厅里,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纤柔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裙角,眉眼精致,五官完美,漂亮得让人忘了呼吸。

    她似乎有点儿怕生,眼神怯弱,细腻得仿佛透明的肌肤苍白没有血色。

    说话的声音很轻,软软的小奶音细细地喊她姐姐。

    文静没有攻击性,纯洁的像朵小白莲。

    正是这朵小白莲,在她陪改嫁的母亲住进蒋家时,像个阴魂不散摆脱不掉的噩梦,疯狂地抢她看上的男人。

    只是当蒋新寻想从奚筱雅身边抢裴家的太子爷裴少时,发现有点儿难抢。

    人家摆明了看不上她!!!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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