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山眸底寒光乍现,冷冷盯住他。
顾浩文,他一字一顿,你是在羞辱我?
许总言重了。
呵,许铭山冷笑,你明知道我跟渺渺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三番两次来骚扰她?我实在不懂你们黑道上的人,你们喜欢抢别人的老婆?
顾浩文面无表情,平静的洗茶冲茶。
他的内心却翻腾着汹涌波涛。
他也想把过去都忘掉,也想安静的站在渺渺身边祝她幸福。
也想不打扰。
但当他得知,当年是尹星辰的父母帮李琳雪害死许铭山父母的时候,他再也不可能淡然处之。
这个秘密像颗定时炸弹,一弄不好,苏渺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
他要在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前把渺渺救出来
许总,顾浩文抬眼看他,我家是黑道的,什么坏事都做过,我是带着一身罪恶出生。呵,从小到大只要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
其实只要我退出竞标,你就有百分之百的胜算。顾浩文轻笑,这笔生意能赚多少你心知肚明,风险低,利润大,这么好的事一辈子恐怕也碰不上几次。而且我听说你的填海批文已经拿到手了?
许铭山冷哼一声。
许总,我是真的很喜欢渺渺!请你成全。
许铭山噌的一下起身,猛然握紧拳头,重重砸在顾浩文脸上。
顾浩文嘴角渗出血迹,高高肿起。
他摸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你这个疯子!许铭山忍无可忍,揪住他领子把他甩到一边,又上前一把扼住他喉咙。
他瞪着顾浩文,目眦尽裂,额头上青筋暴突。
你打吧,我不还手。顾浩文目光淡然,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离开渺渺,打死我都行。
你
许铭山再次扬起拳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可是他高高扬起的拳头没有落下来。
那一瞬间他耳边响起苏渺的声音,铭山,浩文哥哥是个好人。
是,这次苏渺烫伤,要不是顾浩文及时把她送去医院,感染面积恐怕更大。
许铭山狠狠瞪了他半晌,拳头缓缓放下。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别打我老婆的主意!他咬住每一个字,你要是还敢,我不介意做做黑道生意,把顾氏也收购了!
顾浩文,别以为有尹氏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尹氏家族是有些势力,可我们许家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你不想因为你连累你整个家族,最好离我老婆远点!
说完许铭山愤愤放开他,理了理衬衫,转身离开。
顾浩文脸上有伤,动了动身子坐起来,在许铭山就要跨出去的一刻轻声叫住他。
许铭山,你知道渺渺是谁吗?
许铭山动作一僵,但没有回头。
身后又传来顾浩文低沉的声音,等有一天你知道了她是谁,你可能就不会做这种选择了。
许铭山握了握拳,冷声道:我不管她是谁。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以后是我孩子的母亲,从今往后,这就是她的身份!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浩文怔怔的坐在榻榻米上,把清茶换成了清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浩文,这个小妹妹叫尹星辰。看,她漂不漂亮?——那时的尹星辰是个刚出生的小肉球,白白胖胖,在小小的顾浩文眼中,这算可爱,算不上漂亮。
浩文,星辰妹妹长大后嫁给你,好不好?
那年,八岁的顾浩文头一次感到自己是个小男子汉了,他要一辈子对尹星辰好。
浩文哥哥,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吗?尹星辰玩累了,他背她回家,南洋气候湿热,树林茂密,晚上四处都是萤火虫。
当然会。顾浩文抓了只萤火虫放在手心。
以后要是我们分开了,就去到处都有萤火虫的树林里。这些萤火虫会带我们找到彼此的!
奇怪,明明都是被遗忘很多年的记忆,却在那个晚上见到苏渺之后,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顾浩文将最后一瓶清酒一饮而尽,倒在榻榻米上。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从茶座出来这一路上,许铭山心神不宁,油门一直踩到底,车子开的风驰电掣一般。
滨南那个项目,我们必须跟顾氏斗到底!他打电话给史怀明,你把所有资料整理好之后发给我,我来想办法!
铭山,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史怀明在那头低声说,我刚刚接到消息,顾浩文那边撤回了所有的申请资料,但依然要求保留竞标资格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铭山眸色一沉。
顾浩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苏渺,而刚刚那一仗他没占到任何便宜。
再打下去没什么意思,所以才撤回申请资料,可这中间还牵涉尹氏利益,所以要保留竞标资格。
不用管他。许铭山冷声道,就算他要求保留竞标资格,可过了开标日期,他照样行不通。我们加快动作,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
嗯,我明白了。
许铭山挂掉电话,车子停在路边,他抽出一根烟点燃,尼古丁的气息瞬间飘散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缭绕的烟雾笼罩着男人刚毅冷峻的脸。
也只有烟草味能暂时麻痹他紧绷的神经。
许铭山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堵的那块大石头,似乎正在慢慢移开。
少爷。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是陈妈,我在医院。
怎么了?许铭山蹙眉。
李琳雪她醒了。
许铭山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赶。
李琳雪已经ICU转出到普通病房,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了。
但她腿骨骨折,并且多根肋骨错位,就连脖子都动弹不了,下半生注定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许铭山缓缓走进病房,看到床上躺着的李琳雪,浑身缠满了绷带,一条腿被绷带绑着高高翘起。
要不是眼睛嘴巴能动,远远看上去,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一堆雪白的石膏像。
许铭山发出一声冷笑,走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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