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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阿尔茨海默症

    许铭山心里有些乱,轻轻抚摸她细弱的肩膀,没有回答。

    他专注的看她。

    傻傻的苏渺,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愿意为他豁出一切的女人。

    他摸了摸她的脸,对着她的小嘴吻下去。

    苏渺愣住了,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却等来这个意外的结果。

    她不敢抗拒,也没有力气抗拒。他的吻渐渐加深,粗重的喘息声在她耳边,整个人像是着了火一样。

    苏渺的小手攀住他脖子,笨拙而努力的给他回应。

    “渺渺,”男人低哑的声音带着某种诱惑,“你永远是我的,永远都是。”

    苏渺慢慢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沉浸在他带给她的快乐之中……

    ……

    邵允尧带着苏棠,住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某个小村子。

    那里一年四季气候分明,阳光满满,当地居民也热情淳朴。

    他们的房子是典型的欧式小木屋,门前种满了姹紫嫣红的花朵,后面是一片山林。

    每到傍晚都有杜鹃鸟落在木头窗棂上,唱着动人的歌谣。

    苏棠很喜欢这里,总觉得这像个世外桃源,她跟邵允尧牵手漫步在花海与树林中时,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苏棠在努力融入这边的生活,没多久就跟当地的农妇们熟了,用磕磕绊绊的法语外加手势,也能跟她们沟通的很好。

    她跟她们学习织布,织五颜六色的毯子,学着给奶牛挤奶。

    像是回到十九世纪那种简单而质朴的生活。

    时间很慢,一辈子很长。

    她想挽着邵允尧的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然而邵允尧那段时间电话特别多,而且一接到电话,他就要出门。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去市中心一次,是自己开车去,不带她。

    苏棠心里感觉很别扭。

    她很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可是这男人一如既往的对她好,让她那些疑问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邵允尧又要去市中心的那天,苏棠帮他拿过羊毛大衣,半开玩笑的说:“最近你去的很频繁呢。”

    邵允尧看看她,还像往常一样微笑。

    苏棠给他把大衣整理好。

    这件大衣,是她跟那些农妇学的,剪了羊毛纺成面料,然后找村里最出名的裁缝订做的。

    穿在他身上有型有款,特别好看。

    邵允尧出门前依然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我很快回来,在家乖乖等我。”

    “允尧……”

    苏棠犹豫一下,喊住了他。

    “允尧,你这次带我一起不行吗?”

    邵允尧深沉的眼眸暗了暗,唇角轻勾,“一群男人喝酒,你去会很无聊的。”

    “你们白天……喝酒?”

    “嗯。”邵允尧淡淡道,“当年我在巴黎游学时认识的几个朋友,他们正好来阿尔卑斯山玩……”

    “邵允尧。”苏棠静静看着他,“你的朋友真不少,整个欧洲四面八方全是你的朋友,而且都要来市中心喝酒,呵,不能来家里喝吗?也让我招待一下啊!”

    “不用,”邵允尧眉头轻蹙,“那样你太麻烦。”

    “我不怕麻烦!”

    “苏棠……”

    “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我?”

    苏棠生气了,小脸涨红,这阵子的委屈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邵允尧,自从我们出国以后,你就变的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话也不跟我讲,总之你跟以前完全变了一个人!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你厌倦我了,或者说你在这里还有别的女人……那你大大方方告诉我,不必用这种方式赶我走!”

    邵允尧身子一僵,张了张口,这种时候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棠眼眶红了,俊俏的小脸依然写满倔强。

    “如果真是我猜的这样……那我现在就收拾行李。”说着她就要往房间里去。

    “苏棠!”邵允尧抓住她的手腕。

    苏棠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抓牢,抱在怀中。

    “你放开!”眼泪不争气的落下,“邵允尧,我实在受不了了!我不喜欢这样,我总是什么都不知道!我……”

    就在两人拉扯之间,邵允尧身上掉出一张纸。

    苏棠怔住,她认识的法语不多,但上面的dossier medical她看的清清楚楚。

    “病历?”她一惊,看向邵允尧,“这是病历吗?你……你生病了?”

    邵允尧脸色蓦然难看起来,他猛的推开她,弯身捡起那张纸,揉了揉塞进大衣口袋里。

    “允尧!”

    “别跟过来!”邵允尧忽然低吼。

    “在家等我!”

    苏棠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男人,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闪过寒光,全身散发的凛冽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棠一颗心怦怦跳着,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邵允尧看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很多复杂的东西,那一眼好像也经历了几万年。

    他转身,大步离开这间小屋,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方山间小路上。

    苏棠倚着门框瘫坐在地,愣了好一阵子,眼泪忽然不受控制的哗哗流下来。

    邵允尧独自开车去了市中心一家私人医院。

    接待他的是医院院长,一个有些年纪的北欧人。

    “穆勒先生。”邵允尧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穆勒院长冲他和蔼一笑,请他在沙发上坐下。

    “今天你好像很累的样子。”穆勒问他,“没休息好吗?这种病,一定要注意休息。”

    “不是。”邵允尧的头靠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双眼。

    一闭上眼睛,苏棠的身影就在眼前晃。

    他的心也跟着疼起来。

    穆勒院长做完详细检查后开了药给他。

    “邵先生,请您一定要有思想准备。”老院长神情严肃,“您现在有没有觉得经常忘事?有时候明明做过一件事,过后却想不起来?”

    邵允尧沉默着,他不怕忘记别的,只怕忘记那个在家等他的小女人。

    他每天都想她很多遍,即使她就在他眼前说说笑笑,跟别的农妇一起织布、挤牛奶,他也专注的想着她。

    他要把她刻印在脑海里,并且他有个很奢侈的愿望,当记忆的橡皮擦擦拭掉一切时,她还能留下。

    “阿尔茨海默症是全世界的难题,尤其是这种家族遗传性的。”穆勒叹口气说道,“邵先生,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这种事,最好还是跟家人说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万一哪天您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家人也好对症下药照顾您。”

    邵允尧把药瓶子放进口袋,每走一步都脚步沉重。

    他到家时已经很晚了,苏棠还没睡,一个人蜷在沙发上,旁边亮着一盏小灯。

    她听见邵允尧推门的声音,她心头一紧,但没有回过身去看他。

    男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一个精美的点心盒子放在她手边。

    他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

    苏棠怔了怔,立即起身,两只眼睛愤怒的盯住他。

    “你还知道回来?”

    邵允尧没生气,微微一笑,把点心盒打开。

    “下午我去了一家法式甜品店,跟那里的甜品师学了很久,学会做这几样东西。”

    苏棠看看,有欧培拉、马卡龙,还有一块拿破仑。

    做的不算太好看,不过灯光下男人那宠溺而讨好的目光,已经把苏棠的心融化了。

    “一直都是你做东西给我吃。”邵允尧拿出一块递给她,“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苏棠皱了皱眉,“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邵允尧一直笑着,不出声。

    “允尧,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苏棠很着急,“那个病历是怎么回事?你真的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