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
穆栢重重的握拳在铁笼上砸了一拳,然后像不知道痛一样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
曲榛榛摸索着铁网,捂着肚子,一点一点站起来。
如果到现在,他还在认为是别人害他的话,那真的是可笑至极了!
“不!是你们!是你们所有人!你们将我逼进绝路的——!是你们——!”
穆栢扭曲着脸,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曲榛榛看着他胸口起起伏伏大口喘气的模样,镇定下来,冷笑了一声,“是不是我们逼得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从一开始,都是你在伤害我们。如果不是你在沙漠里绑架我,谢尧天也不会对你出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她低头,眼睛中像带着刺眼的光,锐利万分的直视着他。
“我自作自受?沙漠里,是你们先招惹我的!”
“你放屁——!”曲榛榛皱眉,脱口而出的骂了回去,“是你自己心里阴暗,看见谁幸福就不顺眼!什么招惹?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穆栢沉默。
“因为你得不到心爱的人,得不到幸福,所以你就希望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不幸!你这么自私!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根本就不爱她,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只是不能接受她抛弃了你而已——!”
“……”
话音落下,穆栢抬起一双阴霾的眼,深邃漆黑的盯着她。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又如何?!你特么的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这个世界的人亏欠你!还是你特么的自己心里不平衡——!”
曲榛榛越说越激动,抬手狠狠的指着她。
这所有的一切,她就感觉像是一坨鸟屎从天而降一样,明明干她屁事都没有!但特么的就是这么倒霉!简直恶心的让人吃不下饭!
如今他还敢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的说是拜他们所赐?!特么的到底还要不要脸了!简直就是特么的一个智障!
‘鸟屎’落在身上她也就自认倒霉了,但是你特么的要将自己随地拉屎的行为,说成是被他们逼得,那这特么的就不能忍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穆栢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怒火逐渐的降低,然后勾唇笑了笑,“呵呵,你是不是认为……你这样说,可以刺激到我?”
“还是你认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动手?”
“……”
一阵冷风袭来,从曲榛榛裸露的脖间穿过,她微怔,眸光渐渐下垂,与他的视线相对。
“难道不是吗?”
她一字一顿,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不敢对她动手,不然,为什么
气愤到现在,都只是在做表面工作。
“看来真的是对你太仁慈了,我应该……拿出那日谢尧天对我的百分之十的狠意对你。”
穆栢站起身,迈着长腿,一步步向她走近,隔着一层铁网,目光柔和的看向她,“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笼子,一个小时后,将垂直落地,你是不是会感到一点害怕?”
他勾唇笑着,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冷血的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曲榛榛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脚尖抵到铁笼的一角,四方的铁笼在空中轻轻的摇晃了一下。
“我想干什么,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他向前俯低身子,狰狞的脸孔停在铁网外,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他,死。”
四个字落下,曲榛榛的眼睛穆然瞪大。
他口中说的这个他,她知道是谁。
曲榛榛沉默一瞬,看着他,先前走了一步,脚踝上的铁链随之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你做梦!”她同样语气平稳的回他三个字。
穆栢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低声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做梦?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做的到底是不是梦!”
他的眸光突然凝聚,眼神之中透着说不出的阴戾。
“至于你。”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还有五十八分钟。”
“你不会得逞的!你永远不会得逞的!”
“别慌,你还有时间。”
穆栢颊上带笑,看得出来心情十分的愉悦。这个时候,曲榛榛越是焦急慌乱,他便越是能安稳的笑着。
寂静的山林间,凉风一遍遍从颊边吹过,撩起寸短的发丝左右摇摆。
谢尧天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山顶的方向,接着又沉下视线,一步一步灵敏的在山林间穿梭。
即使脚下的路泥泞不堪,头顶的天空逐渐阴暗下来,也毫不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
“还剩十分钟,看来,你的男人,并不是很爱你……”
穆栢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轻描淡写的在曲榛榛耳边叹息着。
曲榛榛侧目不看他,闭上眼睛,就当他在放屁,完全不受他任何的影响。
指针滴滴答答的走着,又过了一会儿,穆栢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踱着步子朝曲榛榛走去。
“看来啊,有的时候我想给你们一个机会都不行,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别怪我……”
话音为落下,不远处的山林间突然传来一阵鸟鸣声。
穆栢顿住,侧目看去,眼眸微微眯起。
“呵呵,算了,既然来了,那就再给多给你几分钟。”
他收回视线,拖过椅子,慢悠悠的坐在露台的边上,看着那道人影一点一点的穿过林间小路,来到空旷的废楼
前。
谢尧天脚步有力,速度不快不缓,在楼下停下片刻,仰头朝楼上看去。
目光在看见悬空在五楼外的那个铁笼子时被吸引住,然后下一秒,他紧紧皱眉,脸色低沉的犹如天上阴暗下来的乌云一般。
楼上的穆栢坐在椅子上,笑着与他远望着。
两人的视线相交,双方都波澜不惊,敛起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就算谢尧天再焦急,这个时候,为了曲榛榛的安全着想,他默默的压下内心的焚烧之急,一脸淡然的与他对视。
正沉默着,穆栢忽然勾唇一笑,露出一抹洋洋自得的高姿态架势。
谢尧天垂下眼眸,迈步,朝楼上走去。
几分钟后,两人由远距离的对视,转换到几米左右的面对面。
“终于来了?”
穆栢率先笑着出声。
“放了她。”
“……凭什么?”穆栢挑眉,面对谢尧天如此直白的开口,他笑着朝铁笼里的曲榛榛看了一眼。
曲榛榛面色紧绷,双手不受控制的抓紧衣摆,表露出此刻的紧张心情。
“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来了,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谢尧天看着他,目光坦坦荡荡,明明是在说着求饶的话,但他说出来的时候,却带着一股莫名的镇压气势。
“呵,你怎么知道我要对付的只有你一个人呢?”穆栢偏不吃他这一套,君子小人什么的,他从来都不在意。
“……”
谢尧天短暂的沉默一瞬,扭头看向他身后的曲榛榛。
两人远远相望,中间的人和物在这一刻,仿佛都不在彼此眼里,他们只看得见对方。
阳光、山风、空气,这一切,都成为了对方的背景图。
还有她身后那一片片的乌云,就算再灰暗再淡薄,但只要中心的主角是她,那便是万丈光芒在身,披霞戴月般的耀眼夺目。
她看上去好像憔悴了许多……
眼窝下有着淡淡的淤青,看向他的眼神中有泪光在浮动。
发丝凌乱,面颊苍白,曾经他最喜欢的那一头黑发,在风中无力的摇摆着,透露着主人此刻的羸弱。
他的胸口一阵闷痛,沉重的将视线往下,她的裙摆上的那点点血迹,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伤到哪里了?
他试探着用眼神去询问她,曲榛榛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在瞬间模糊了眼睛。
她正想开口,但下一秒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突兀的打破了二人久别重逢的温馨。
“怎么?海誓还是山盟?你们不会打算当着我的面就这么一直对视下去吧?”
带着嘲讽的笑意,穆栢侧过身,双手抱胸,左一眼右一眼的观察着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