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亦城抽抽鼻腔,刻意去嗅,那腥味更是浓郁了,他蹲下,吹亮火折子,就见铺满落叶的地下稀稀拉拉地撒着些枯黄色的细末。
黄泥地,枯叶铺地,那细末如不是刻意去寻是不易瞧见。
原来那些疯猿是这样被控制的。
嘴角扬扬,指沾了些细末,凑到鼻端,确定是那腥味没错。
疯猿在这瞬间已是又逼近了些,他脱了冰缎大衫,凝气于掌,气卷残叶于大衫内,抱了一衫残叶朝左面的疯猿群冲去。
每个疯猿都若似一个武林高手,稍有一慎,后果不堪所想,左面背靠山,他避免了四面受敌。
山洞内
洛花月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疯猿的脚步声如水朝左侧拐去,她吁出一口长气,低眸,昏迷中的夏连墨剑眉簇一下,好似正陷入噩梦中一般,她的心一疼,大眼乍红,欲掉下泪来。
正难过,一声轻微且刺耳的异响蓦然从洞外传来,她大惊,抬眸望去。
洞口,四道黑气缠身的凌戾嘴角噙着得意的张狂,一双幽蓝的眼睛放肆地打量着她。
“小娘子,到底谁才是你的情哥哥?”
调虎离山,原来引得疯猿前来是为调开离亦城,此人此来的目的是夏连墨,可他来得正好,正愁无处寻他,解药还得他身上寻,打定主意,洛花月唇角噙着两朵美幽的花,一双俏眼闪烁着千娇百媚。
经历了前世,她多多少少也从洛花雨身上学得些媚惑人的本事。
“你猜猜?”
一脸正气的清纯如仙子的女子陡然间这种媚态,凌戾由然打个激灵,他停下脚步,脸上写满了奇怪与警惕,“你可别打歪主意,就算我凌戾受了重伤,你也不是对手。”
是自已不够媚吗?不,他有所反应,洛花月无辜地眨巴下眼睑,凝眉时楚楚可怜,望凌戾时媚入骨去,“凌戾,好霸气的名。你放心,小女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凌戾听得爽极了,得意地道:“是秦朝藏了你?”
洛花月抬手掩唇笑一下,“秦朝是谁小女子可不知道,只知道那人生了一双老鹰眼。”
“果然是秦朝,不过,小娘子生得如此动人心魄,也难怪那秦朝想私藏美人了。”凌戾放松警惕朝洛花月走去。
他越来越近,洛花月暗喜。
“你可别又使那针,对我没用。”
“哎呀,你说什么呀,如此近的距离小女子不会那么傻。”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凌戾在洛花月身前蹲下,两指抬起她的下颌,这正合洛花月所想,她越发的把一生的妩媚都在此时施展,凌戾越瞧她心里越是醉,正当他心猿意马之时,胳膊一点刺疼,他立即大惊失色,跳将起来连退两步。
低头就去撸袖子,“你,干了什么?”
洛花月仍是笑得迷人,她将右手一翻,露出两指间一根两寸长的银针,针尖发出蓝幽幽的光。
这是一根有剧毒的母银针,不到生死之际她不会用。
“没干什么喽,不过是想与你要点东西。”
左胳膊上,有一个小小的针眼,针眼四周已肿起,如豆大小,且黑如墨,凌戾恨得牙痒痒,“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你不明白吗?”洛花月低眸望眼夏连墨。
凌戾张狂一笑,“笑话,本首领练的是尸毒功,用腐尸练的功,受伤易恢复,百毒不侵,你觉得,你的这毒能奈何得了我吗?”
洛花月不屑一笑,“你认为,我大表哥的‘大毒手’是浪得虚名?”
进一步控制疯猿的药一直未研制出来,夏连墨短短的几天就攻克了想也想不到的难关,眼前浮现出如痴如醉研制毒药的夏连墨,凌戾脸色凝重,沉默。
洛花月补充道:“你也可以赌一赌,看是不是一刻之内化为一滩血水。”
凌戾冷残勾勾嘴角,“别吓我,我不是被吓大的。大不了,我不要这条胳膊了。”
洛花月挑下眉,“哦,那也可以,不过,在这之前,还请你瞧瞧伤口。”
凌戾脸色剧变,低眸瞧向胳膊。
针刺的地方,已是恢复正常肤色,只有一个小小的针眼,心中惊诧,他脱口而出,“那毒呢?”
洛花月淡淡地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你应该知道,这天下最厉害的毒便是无色无味、无迹无象,那毒已是侵入你的心脏,正朝你的四肢百骸蔓延,已不是一条胳膊的事了。”
左胳膊好像已经麻木,不止如此,四肢似乎没有了感知,凌戾双眸迸射垂死挣扎的幽光,骇人的黑气自身体激射而出,“你这小毒妇,信不信我在临死之前杀了你?”
“你劝你别妄动,那样,会死得更快。”话说得轻松,洛花月却不敢懈怠,一把银针滑到手中。
凌戾与洛花月对峙几分,终是卸了杀气,从腰间摸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瓷瓶扔给洛花月。
洛花月接住,就见小瓷瓶上有一个白生生的小小的骷髅图案,她勾勾唇角,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解药?”
凌戾又从腰间摸出一个黄色的小瓷瓶儿扔给洛花月,“这是尸毒细末,你刮些撒在上面就知道了。”
洛花月拔开黄色小瓷瓶立即就有一股腥味扑面而来,她屏住呼吸,倒些细末在地下,又从深蓝色小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小心地用指甲刮些药丸末撒在细末上,静静地瞧着两种细末的变化。
这突儿的功夫,凌戾只觉得胸闷得紧,出气不畅,此时,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漫长,一想到洛花月说的后果,他显得有些耐烦,“你快点,我快化为血水了。”
洛花月不快瞥眼凌戾,又瞧向地下。
那细末见药丸末变成了白色,腥味也无,知道确实是解药,她心里暗喜,放心把药丸喂给夏连墨。
又喂了些水给夏连墨,这才慢吞吞地把两个小瓷瓶都揣入腰间,接着,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扔向凌戾。
凌戾早等得不耐烦,接过,拔了瓶塞,倒出一粒药丸狼吞虎咽吞下。
药丸落喉,他就像吃了一枚起死回生的仙丹,大舒一口长气,心情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