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亦城捉洛花月的手握着,心里担心,却不动声色柔声道:“别担心,父皇连我的封地都未动,想来夏家应该没事。”
这倒是实话,但洛花月还是担心不已。
离亦城又劝道:“夏相若是出事,势必会造成朝局不稳,父皇应该会顾虑到这一点。依我所想,最多也就停职闲赋而已。”
如今也只能这样想了,洛花月点了点头,随后蹙眉瞧着离亦城眉心,“观你眉心应是余毒已驱尽,为何会又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确切的来说是余毒驱除尽心脉受损,功力大打折扣,一缕腥甜陡然涌上喉头,离亦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这血一喷,他面如金纸。
鲜血溅了洛花月一身,她呆呆地望着离亦城,秀眉深皱:早知道强行动功驱毒后果这般严重,就不容许他驱毒了。
“我,没事!”离亦城虚弱不堪地躺下。
洛花月醒悟过来,着急地道:“阿城,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离亦城喘出两口气,“能量补丸,我随身带了,但……”
他说了个半截话,急死了洛花月,她道:“但怎么样?”
“还是不要了。”离亦城阖上双目。
洛花月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你我已有婚约,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离亦城稍稍犹豫,睁开双眸,眸光忽明忽暗,“在雪山藏书阁曾看过一部古老的残卷,心脉受损须得阴阳双修。还得在温池里双修。”
呃!这与大婚有什么区别?洛花月脸颊发烫,与此同时忆起夏府云卷阁内一部残卷上也曾提到过此事。
离亦城接着道:“因是残卷,有些地方已残缺,且残卷最后记载,如若其中有差池,极有可能性别互换。”
洛花月梗直了脖子,天呐,如若这样可怎么办是好?转瞬狡猾一笑,如若真互换了性别,倒也绝了男女之情,“你我只差一个大婚,生死攸关,江湖儿女,不拘于俗礼,双修就双修,就这样办了。”
离亦城一个愣神,转瞬得逞一笑:什么残卷、什么温池里双修、什么性别互换,骗骗女子而已。
“可什么地方有温泉?”
“有连绵山脉,有平原的地方,就会有温泉。据我所知,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池不为世人所知的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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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劫住来救的雪狼卫后,叮嘱来救的雪狼卫回百花郡守好城,带十八雪狼卫往秋林山谷赶去。
他知道离亦城要落脚何处。
温霞山的温霞洞,离亦城必然会在那里等他。
紫苏腰部受伤,不宜单独骑马,因而还是与寒风合乘一匹马。
他们一行人赶到温霞山温霞洞外时,寒风独自一人往洞口走去,他只探头朝内望一眼,脸庞发红,转身轻脚轻手离开。
后行来的紫苏扶着腰,不解地道:“怎么啦?小姐可在……”
寒风朝紫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搀扶了她往回走,“别说话,里面的人在疗伤,不能影响。”
紫苏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随后脸色一变,“是小姐受伤了还是王爷?谁给谁疗伤?”
“互疗!”言罢,寒风只觉得脸从所未有的烫。
紫苏迷惑不解扭头道:“啥意思啊?”
寒风加快了脚步,“出去我慢慢给你说。”
怕扰了内里的离亦城与洛花月,寒风择远处安营扎寨。
本是要在清水郡平县采买今后所需干粮,仓惶逃离,干粮也不曾备下,考虑到苏柏不会罢休,寒风吩咐不准生火,采摘果子充饥,猎到的动物生吃。
生吃于雪狼卫来说是入门的基本课程,没有人惊讶。
紫苏一听动物生吃,好半响嘴都没闭合。
“真是个傻妹儿。”寒风嗔道,紫苏欲说话,他已是顺手摘了个果子塞到紫苏手中,“就委屈傻妹儿吃果子吧,待得行到村子,你就有干粮吃了。”
紫苏瞧着手中的青果红了脸。
寒风越瞧紫苏越是觉得傻得可爱,想起她腰部的伤,他叮嘱雪狼卫做好警戒工作,往远处茂林走去。
紫苏咬一口青果,喊道:“寒风哥哥,你要去什么地方?”
寒风一愣,弯弯嘴角,“乖乖呆在原地,我为你采些草药去。”
“哦。小心安全!”喊出这话,紫苏美美地狠狠咬一口青果。
寒风采药回来,为紫苏腰部上了药,为不吓着紫苏,他选择陪她吃果子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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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的申时,温霞洞内有了说话声,躺在一株树上休息的寒风喜滋滋跃下树杈,把准备好的果子抱了往温霞洞走去。
来到洞口,怕又瞧见什么,他轻轻喊道:“王爷,卑职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正饿着呢。”
温池畔,洛花月与离亦城已穿戴整齐,斜斜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女子小脸晕红,含羞带露,男子较什么时候气色都好。
想起一天前撞见的那一幕,寒风不敢再瞧一眼他们,他把兜在袍子里的果子一边好生搁在地下,一边道:“王爷,卑职来得匆忙,也没备下干粮,这是些山果,倒也新鲜。”
离亦城拿了一个,在手抹了抹,递给洛花月,又拿了一个在手,咬一口,若有所思地道:“本王需要大补。”
寒风迟疑地道:“没敢生火。”
离亦城扭头看眼洞内,洞里十分宽敞,道:“把兄弟们都叫进来,生火烤肉。”
紫苏一只手扶着腰进来,瞧见远处的洛花月,本欲大喊,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寒风,敛了心中那冲动,竭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大家闺秀,眯眯笑着,一扭一扭地慢慢行,“小姐,你可还好?”
洛花月奇怪地望着姿势别扭走来的紫苏,暗想:腰部受了伤,为何还要这般的扭动?莫非……她心急如焚朝紫苏跑去,近前,就要解紫苏腰带,查看紫苏腰部伤势,“紫苏,走成这样,是不是腰废了?”
寒风可瞧着,紫苏的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桃子,她羞涩拂了洛花月的手,嗔怪地道:“哎呀,小姐,寒风哥哥给奴的腰敷了药,那药可灵了,已经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