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亦城此话一说,雪狼卫士气大振。
气极败坏的宫莫南爬起来,扭头朝苏柏道:“苏林统领,圣旨上说得明白,违抗者,杀无赦!”
苏柏迟滞地做了个‘杀’的手势。
刹时,刀光剑影,杀喊声一片。
人数不成对比,尽管雪狼卫人人手身不凡,但难免落于下风,寒风迎上一人,“王爷,快走!”
离亦城击飞来攻的两人,沉声道:“本王与你们同生共死!”
“王爷!”寒风双目泪光闪烁。
一炷香后,北面隐隐绰绰传来诸多的马蹄声,离亦城凤眸一亮随即黯淡,他朝北面击出两掌,尘埃弥漫,人影飞跌,他大喊一声,“寒风,都走!”
寒风扭头,红了眼眶,北面有雪狼卫来救,离亦城此时这话的意思并不单纯的让他率雪狼卫撤离,而是让他去阻止来救的雪狼卫。
“王爷,卑职不走。”
离亦城凤眸微红,没时间难过,沉声斥道:“走!”
寒风沉痛闭下双眼,眼角余光瞥见紫苏,驭马奔去,拉紫苏上马,纵马朝北面奔去,“撤!”
苏柏身在打斗圈外,并不阻止,任寒风率雪狼卫逃离。
反应过来,宫莫南望苏柏责怪地道:“苏大统领,怎不阻拦?”
苏柏毫不客气地道:“宫莫南,你被洛北王的掌风震得差点没飞出去,又怎知本大统领连呼吸都困难。”
苏柏这话回答得滴水不漏,宫莫南哑然。
雪狼卫没影,离亦城抱了洛花月转身朝南面飚射而去。
他转瞬即没,欲追的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苏柏慢条斯理拈拈须,做了个追的手势,“追!”
众人欲追,宫莫南及时阻止,他朝苏柏抱拳道:“大统领,洛北王显然是要经过清水郡,其一定有目的地,末将认为,该重审那些雪狼卫。”
苏柏目光斜斜吊着宫莫南,“宫大人,那些雪狼卫被你的折磨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都没开口,你认为他们现在会说出洛北王要去的目的地吗?”
宫莫南眼珠转转,侧首望着黑侍刚,“你是雪狼卫的暗卫,一路相随至此,一定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
黑侍刚朝苏柏抱拳,“洛北王行事谨慎,一路相随而来,卑职只是负责打探,因而并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要问他的目的地,卑职认为,还得去追寒风。”
“寒风率雪狼卫一定逃回百花郡了,没有圣命谁敢擅自攻打百花郡?这点人马也不足以攻打百花郡,这是屁话。”宫莫南不快收回目光。
“也别无他法,先追洛北王。”苏柏嘴角一闪而逝一抹淡淡笑意,再次挥手。
—
白月当空,繁星黯淡,离亦城抱着洛花月飚射到前往秋林山谷的一座山前,脚步一跄,嘴里飚出一口腥红,软软倒在地下。
选择南方逃离,是为迷惑追兵。
清水郡与百花郡相邻,清水郡的地理他熟得不能再熟,逃出南城门,择了近道来到此地。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夜半,洛花月十指微微动了动,接着睁开双眸。
好黑,好冷,这是什么地方?
她闭下眼又睁开,意识这才清醒,她记得,她浑身都是伤,软在离亦城的怀里……陡然坐起来,茫然环顾眼四周,“怎在深山中?”
目光突然触及卧在身侧的离亦城,心弦一紧,爬过去。
借着淡淡的月华,她看见,离亦城唇角有干涸的血迹,脸色白若雪,她绷得紧紧的心弦顿时断掉,泪珠儿洒落,“阿城,你醒醒,你伤哪儿啦……”
任凭洛花月哭唤,离亦城终是没有反应。
她哭了会儿,吹亮火折子,察看离亦城眉心,眉心已没有那淡淡的火焰印迹,她略安心,接着又探了离亦城鼻息,有微弱气息,心又安了些,再后检查了离亦城身体,发现他并没有受外伤,回忆起他脱马车而出的震撼场景,她好似明白了离亦城因何如此。
拉了离亦城的右手握着,调聚内力灌入离亦城体内。
一刻钟后,她软软倒在离亦城身旁,夜风冷,她打个哆嗦,努力地爬去靠近离亦城,最后四脚四手抱住他。
虽然他的身体连温热都感觉不到,但抱着他,她心头很是踏实。
前方黑漆漆的一片,仿佛通往黄泉路的阴间小道。
“离亦城,我拼了全力救你,你若醒不过来,我们就一起走……”泪水滑过眼角,前尘往事一并浮上心头,落泪会儿,听风声,数叶落,倦倦睡去。
天亮时天变,下起倾盆大雨,雨打在脸上,她这才惊醒过来。
探探离亦城鼻息,发现有所好转,心头大喜。
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她也恢复了些体力,瞧见不远处有个可避雨的小山洞,扶了离亦城跌跌撞撞往山洞方向走去。
离亦城身形高大,路泥难行,摔了几跤她终于扶着他来到山洞。
这是一个小山洞,内里有些干草,还有些枯枝,是一个打猎人避雨的地方。
她扶离亦城躺好,抱了枯枝,生起一堆火。
望着堪堪旺起来的火焰,她霍地站起来,“坏了,如今这般田地,也不知外公与娘亲受到牵连没有?”
迟疑转身望向离亦城,就见他脸色渐好,“也不能走啊,这走了他怎么办?”
呆一哥,突然皱眉,又自言自语道:“就算我不管他,那大表哥怎么办?这已是快到秋林山谷了。”
心头乱如麻,洛花月陡然觉得,携恨重生的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身后陡然传来离亦城的话,洛花月惊喜转过身,扑上前,大眼乍红,“阿城,我以为,我以为你,你……”
离亦城慢慢坐起来,洛花月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我没事!”
洛花月狠狠抽抽鼻腔,破涕为笑。
离亦城的大手一滞,道:“适才你在纠结什么?”
洛花月脱开离亦城怀抱,秀眉深皱,“阿城,你说我是不是连累我外公与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