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花在眼中打转,洛花月低哼一声,沉默。
离亦城眉峰深皱,近一步,“你要急死我吗?”
泪珠儿滑落腮边,洛花月霍地转过身,怒目而视离亦城,“你真要我说得那么……”
黑侍刚在这时大步走进门,洛花月打住话,脸上有泪痕,她再一次转过身。
黑侍刚有一瞬的尴尬,稍微踌躇后,他来到离亦城的身后,抱拳道:“王爷,寒风兄弟要成亲了吗?”
洛花月沉痛闭下眼睑,寒府的动作挺快啊。
什么时候来不好?离亦城无奈轻拍额头一下,转身低斥道:“有事说事。”
“王爷,寒风兄弟就要成亲了,卑职怕不说,于寒风兄弟不好。卑职又不敢对寒风兄弟说,因而……”情况不对,黑侍刚话没说完,眼珠转过不停。
离亦城抖开折扇,凤眸里满是不耐烦,“什么事?”
“卑职适才跃墙而入府,发现寒小姐的随身丫鬟桃花鬼鬼祟祟地进了一间看起来废弃的屋子,卑职好奇,就藏着暗中观看。桃花出来后,怀中抱着一件里衣,接着,桃花把那件里衣埋在那间屋子后面的一株老树下,桃花走后,卑职刨出了里衣,发现是一件男人所穿的里衣,于是,卑职翻窗进了那间屋子,在床榻后看到一双男人所穿的鞋。那鞋明显不是府中下人所穿的鞋,虽旧虽破,没有新扑上的灰尘,应是几天前换下来的。”黑侍刚顿顿,“卑职当时就想,如果是府中的客人为何会住在那么破烂的屋子。”
洛花月一怔,倒抽一口冷气,难道寒蝉在府中养男人?
离亦城眼角余光瞥见几上瓷盏,瓷盏还没来得洗,他拿起来,凑到鼻端嗅嗅,眉头深皱,“这盏未洗过,盏底有沉淀物。”
洛花月凑来,接过盏,隐隐见有些沉淀物,伸指进去摸摸,触及的是‘沙沙’的感觉,抬眸时,不相信地望着离亦城道:“昨夜,我出门后,寒蝉倒了茶水给你喝?”
离亦城脸色凝重点下头。
洛花月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跌坐几前。
离亦城扶扶头,若有所思地道:“我记得,我好像喝了茶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待我清醒过来,就看见你,她的一个背影。”
如是这样,根本就不是什么两情相悦,而是寒蝉为了嫁给离亦城费尽心机使了手脚,那,那个男人是谁?洛花月思及此,转而望向黑侍刚,“从里衣来瞧,那人身量如何?”
黑侍刚想想,突然眸光一亮,“对了,与老鹰眼一样的身量。”
回想一系列的事情,离亦城暗道阴勾里翻了船,他背双手朝门大步走去,“废院瞧瞧去。”
废院
“这是老鹰眼的鞋。”洛花月很肯定,她拿起一只凑到光亮处瞧瞧,向离亦城越加肯定地道:“这鞋子外侧曾被我的针风划过,面上些许挑开,黑侍刚救我的那一次,老鹰眼就穿着这双鞋。”
黑侍刚道:“水林县境内伏击雪狼卫的是老鹰眼一伙人。”
老鹰眼的计划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先在水林县境内伏击雪狼卫,后又安排了后招,塌方迫使自己改道经过寒家村,如此的话,也就解释得通寒暖为何拦路强留了,洛花月点点头,“老鹰眼认识寒风?”
离亦城簇簇眉峰,“瞧他面目不清,但那双眼睛总觉得似曾相识。”
“老鹰眼先是利用认识寒风兄弟拜访了寒老爷子,后又潜藏在寒府,伺机利用了寒小姐……不对,寒小姐怎甘心受他利用?还有,卑职想不通,为何他组织的刺杀在寒小姐之前,接常理,不应该是利用寒小姐失败后才组织刺杀吗?”黑侍刚越说越糊涂。
“不奇怪,因为今天与寒小姐成亲的不是寒风,而是王爷。”洛花月有意望眼离亦城。
离亦城一怔,无奈叹声气。
黑侍刚惊讶张张嘴,调侃地道:“这么说,卑职是歪打正着了。”
“传寒伯与寒风吧。”离亦城本想瞒着寒风,可寒风何等精明,既然瞒不过,那不如就不瞒,更显得坦荡。
黑侍刚抱抱拳,疾步离开。
“月月,你该相信我!”
离亦城这话满满的恳求,心愧一地的洛花月满面羞红,垂首,小声地道:“那你罚我吧。”
“我罚你干什么?”离亦城刹时被逗乐,他捉她的手轻轻握着,凤眸里满是柔情蜜意,“那就罚你一生一世不准离开我可好?”
洛花月抬头,这哪是罚啊?不,她改变主意了,她接受他的惩罚,前提,初衷不变。嘴角飞扬,笑如花靥,“这一生,我要霸占你的后宫、指点你的江山、睡你的床榻!”
“好!霸气!”离亦城一把拽洛花月入怀,凤眸笑得弯弯,“从今后,本王所拥有的就是你的!”
洛花月美美地软在离亦城的怀里。
“婚礼怎么要停办?王爷这是为什么?老朽要找洛大小姐……”
远远地,传来寒暖的嚷嚷声,洛花月脱开离亦城怀抱,目光望着来时小径。
离亦城轻咳一声,抖开折扇,目光悠悠,打量起这个小院子。
几分后,寒暖在黑侍刚的引领下绕出绿树,寒暖的后面,紧紧跟着寒风,寒风一脸茫然。
离亦城跟前有一件领子发黄的里衣,来的目的地又是一个废院,寒暖心头的疑问一大串,他揖礼后道:“王爷,这是怎么啦?可是小女有什么做得不对?”
寒风越过寒暖,撂了袍子跪地,抱拳道:“王爷,如是小叔与小蝉有什么不周之处,卑职愿代为领过。”
寒暖心头一暖,感激望眼寒风,又迷惑望着离亦城,他适才正奋笔喜帖,赵氏刚让下人把早为寒蝉准备好的喜服送去寒蝉闺阁。
离亦城扶起寒风,笑吟吟望着寒暖,“寒伯,请你来,只为说明一件事。”言罢,他朝黑侍刚使了个眼神。
黑侍刚应一声,转而面对寒暖,他抱下拳,把所知道的一一道出。
寒暖两眼一黑,身子摇摇欲倒,寒风赶紧扶住。
“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