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舞道:“不瞒公子,铃氏一族久居秋林山谷,过着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生活,五年前,谷中突然闯入一伙蒙面人,他们见人就杀,爹娘与族人也在那场屠杀中身亡,剩下了小女子与妹妹。就是公子之前见到的铃兰。”
“铃氏一族……”离亦城若有所思罢,一脸好奇,“那适才为何不见铃兰姑娘佩戴姑娘裙间之铃?”
铃舞拢拢眉,“铃兰不佩戴,只因为她年龄尚小,小女子又怕她佩铃引来那伙蒙面人。”
离亦城道:“那为何姑娘不怕?再有,姑娘裙间的缘起铃为何只见一个?莫非姑娘将另一个赠与了他人?”
铃舞泪眼朦胧,“小女子靠艺求生,不得不佩戴。另一个正如公子所说,小女子确实赠与了某人。”
点下头,离亦城道:“姑娘品貌双全,想来所托终身之人也非泛泛之辈,可为何那某人还任姑娘在此谋生?”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前两日,无情说了断情话,这才引得小女子突生回乡之念。”话罢,铃舞用手中绢帕轻拭眼角。
这才插得上话的洛花月愤愤地道:“姑娘且给我说说这人是谁,本姑……本公子定替姑娘讨个公道。”
铃舞感激凄凄一笑,“多谢公子。不用了,皇都虽好,但与小女子无缘,小女子已决定离开。”
离亦城喝口茶水,“既已断了缘,为何没有归还缘起铃?”
“说来惭愧,小女子只知他姓白,却不知他名更不知他府上何处。”铃舞一脸愁云。
洛花月无奈摇摇了头,心想:天下竟有如此傻的人!”
离亦城轻摇折扇几下,问,“姑娘可擅于绘画?”
铃舞点点头,“虽说族人不入世,但族中设有学堂,小女子闲时更是喜欢画些山水鸟兽,久之,便也是描什么像什么。”
离亦城心中微喜,“想姑娘也是不甘离开皇都,既然这样,就请姑娘将那某人画下来,本公子愿为姑娘寻找某人。”
铃舞疑惑的目光在离亦城与洛花月的脸上掠过,终点下头。
笔墨纸观备好,铃舞提笔画像。
画像成,洛花月脸色大变,这不是白青风吗?她急问,“请问铃舞姑娘,这位公子是何时与你说的断情话?”
铃舞没思索回,“前日,约摸午时一刻的样子。”
朱元正是在前日约摸午时一刻的时候被劫杀,这足以证明白青风不是凶手。洛花月暗喜,又道:“铃舞姑娘,可有人证实他来过?”
铃舞道:“他虽每次都来得隐秘,但妈妈知道,妈妈可以作证。”
洛花月彻底放下心来。
离亦城吩咐寒风收了画像,望铃舞道:“那场屠杀,除去姑娘与妹妹逃脱,可还有人幸免?”
铃舞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当时场面很乱……我根本顾不得什么,只知道牵着妹妹一路往谷口方向逃去。”
离亦城点下头,“姑娘身体有恙,本公子也不勉强了,姑娘可下去休息,我等也不赏歌舞了,游湖乐乐就行。”
铃舞感激起身,“谢公子!”
铃舞入幕后,寒风将雕花舱门拉开,立即,一股带着水珠味的清凉湖风席卷了前舱内。
舱中无其他人,离亦城那张能令全天下女子喷鼻血的脸实在令洛花月坐不住,她一脸调皮地走到他身旁,伸手就去抠他原戴面具的发根部。
离亦城那只好看的大手及时阻止了洛花月,他嘲讽地斜睨着她,“这可不像你洛大小姐的所为?”
洛花月不快撅嘴,她该是什么样的所为?
她还维持着偷揭的动作,离亦城扭头,一双凤眸含情带露,“可知今儿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洛花月甩手走回原位坐下,无趣地把玩着茶盏,什么日子与自己有干系吗?
离亦城一笑,从袖中摸出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小老鼠隔几在洛花月眼前晃晃藏在几下。
洛花月没瞧真切,只恍惚晃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不快在她脸上消失,她半是责怪半是好奇地道:“什么呀?”
离亦城微微一笑,洛花月发现,离亦城今日特别爱笑。笑得醉了她的心。
在她不耐烦的时候,离亦城将那只小玩意儿亮在她眼前,“送给你!”
“小老鼠!好可爱!”洛花月惊呼,接过,爱不释手。
离亦城瞧在眼里,心里美极,却淡淡地道:“喜欢就好!”
“在什么地方买的?这么精致?”这段时间,洛花月可没少出府。
寒风骄傲接过话,“洛小姐,不是买的,是我们王爷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洛花月大吃一惊。
若是离亦城亲手做的,这礼物可说是贵重之极。
离亦城抬手,寒风抱抱拳,退出舱。
洛花月望着掌心的小老鼠,一脸的受宠若惊,“为,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离亦城问,“今儿什么日子?”
洛花月茫然摇摇头。
离亦城冷不丁隔几弯指括洛花月鼻梁一下,嗔怪地道:“你生辰!小傻瓜!”
洛花月恍然大悟,同时回想起出门前春黛曾到她闺阁唤她到澜苑用早饭一事。除去这个,她还想起,她属鼠。半夜三点的鼠。
小时候,夏至时常在她耳畔唠叨,她是一只能屈能伸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小老鼠。
还从没有异性为她过过生辰,而为她过生辰的竟还是他,这个令她的心能狂跳的他。
所有的理智与防线猛然崩溃,小女儿家性子展露出来,她羞涩垂首,“我,我都不记得了。”
“我送你的礼物可贵重?”离亦城的食指轻挑洛花月下颌,凤眸深情凝望。
她被迫与他四目相对,神情一瞬就不自然。
瞧着他那张完美的脸,她蓦然就懂了他为何有此一问。
精心修补脸上的疤痕,还原本来面目,贵重的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