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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坐牢的滋味

    “他们被同事以你们之名调出客栈,大人已经安排人手在半路抓捕他们了!”

    此时,外面那汉子又大喊道:“再不出来,我们就放火烧了!”,跟着就喝令:“准备火箭!”

    贺云心中着急,看了看地上四个捕快,朝窗外大声道:“你们还有四个人在这里,难道不顾他们的死活吗?”

    “他们因公殉职,死得其所!你要是想要活命,就将他们放了,让他们绑了你们出来!”

    楚俊文靠着墙道:“贺兄,你快想法子逃吧!我这腿脚不听使唤没法走了。就算他们抓到我,我想也不至于不加审问直接将我杀了吧!”

    贺云也没说客气话,只道:“我会尽量想法子再救你出来,你得撑着点,不要乱认罪画押!”

    说着将四柄匕首全捡起来插在绑腿上,又脱掉两个捕快的外套,分别裹上两根方凳子,自己跳上茶桌,发一声喊,将两条套着衣服的凳子奋力从房顶扔了出去。

    外面围着的官兵只见两个黑影飞射而出,对着那俩就是“嗖嗖嗖”一梭子羽箭射了过去。

    贺云随后急飞而出,此刻弓箭手第一只箭已发射出去,正装第二只,而贺云趁着这点间隙几下借力已飞到边上几个弓箭手身前,大刀挥起一片白光,响起一片痛叫之声。

    贺云抢出包围向外飞逃,身后有人大呼“快追快追!”几个功夫好的飞跟而去,贺云回手“刷刷!”“刷刷!”掷出四把匕首,追上前的二人被匕首刺中大腿,惨叫一身摔在地上,而贺云已经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幸好只跑了一个!”

    眼看是追不上了,站在房顶上指挥的汉子捏了一把汗,转头又朝屋子喊道:“里面的听着,再不放人受绑出来,我就放火箭了!”

    反正也逃不走了,眼看已经成为事实,楚俊文此刻反倒比刚才冷静了,笑了笑大声道:“你就省着你们的箭吧,我现在就出来!”

    说着艰难地移动步子,将地上四个捕快穴道解开。

    四人起来,用身上带着的绳子将他手绑了,一边一人将他夹了出去。

    ……

    楚俊文在湿漉漉的牢房里坐到了凌晨,身上的麻药倒是过了,但是那田夫人却趁着他受麻药不能动弹时用银针在他几处大穴扎了几下,现在浑身使不出多少力气,而且手脚上都锁了粗大的铁链子,行动都很吃力。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他大喊大骂,但没多久就筋疲力尽,再没精神再折腾了,现在坐在墙角默不吱声,心里想着:“我是有功名的举子,还没有过堂竟然就把我直接收监了,这个狗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进而又想:“他该不会秘密把我给办了吧!”想到此不由心中骇然,后悔当初没有带上几个下人一起,现在落得连个通风报讯的人都没有了……

    但又想:“他们没有抓到贺云,应该还不敢直接害我,不然这件事情总会被揭发出来。”想到此心中才稍微安定,又想那贺云会用什么办法弄他出去啦?会不会直接去州府告状,或者直接将此事告诉他父亲啦?道一道长和沈姑娘二人情况又如何啦?

    心中正千头万绪,就听得外面牢房门“哐啷”一声响,有人喊道:“大人,您来了!”

    楚俊文一下站起来,真想马上冲出去把那姓田的一顿胖揍。

    田万山慢拖慢拖走了进来,像是很没有精神,来到牢门前,露出歉意的笑脸道:“楚公子,让你受委屈了,本官真是过意不去啊!”

    “田大人!你知道你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吗?我劝你悬崖勒马,投案自首!”楚俊文怒道。

    “楚公子,这只是一个小误会而已,瞧你说得像是天大的事情似的!”田万山笑着道。

    “误会?”楚俊文微诧:“……那既然是误会,别的先不说,你先给我放出去!”

    楚俊文先以为这田万山是来给他摊牌的,但看他这话,倒像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讲和的。

    “好好!没问题!”田万山笑着道,“只不过……”田万山摸着他嘴边两撇八字须,有些为难地道:

    “放是可以放,只不过楚公子昨晚和贺云大闹本郡府邸,打伤了好多官差,这可是事实啊!……这,楚公子又是要参加会考的举子,若是立案的话,按照大兴律例,轻则取消参考资格,重则削除功名牢狱发配……”

    “你简直胡说八道!你究竟是什么居心!”还没等田万山说完,楚俊文就忍不住大声呵斥道,“昨晚我们进去分明是经你允许,后来是你对我们意图强行扣押,我们才自卫反抗!”

    “诶~楚公子此言差矣!”田万山摆摆手,心平气和地道:“楚公子可是饱读诗书知法识理之人,这无凭无据信口开河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你……!你究竟放不放我?我要上告州衙,定要将此事查个是非黑白出来!”楚俊文瞪着他,拳头都捏出水来。

    “可以啊!楚公子完全可以这么做!不过先别说这案子的结果会是怎么样,至少这一开审到结案,我看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眼下离这三年一度的会试可就只有十来天时间了,这案子未结之前,楚公子可是无法参加考试的啊!”田万山回答得有恃无恐。

    “你这颠倒是非的狗官!那你究竟想怎么样?”楚俊文气得面红耳赤,身上的铁链挣得铛铛响,只可惜无法挣断。

    “楚贤侄不要动怒啊!我费心费力在这里和贤侄解释,不就是想澄清这个小误会,解开你我之间这小过节吗?”

    “那你想怎么样?”楚俊文觉得,他像是讲和,却似乎也不会轻易放了他,不知道他究竟会有什么条件。

    “楚公子,这天下的事就是不能太较真儿,不能放着这太平舒心的日子不过,去浑水里搅合。将楚公子无罪释放,这对我田某人来说,既可以卖楚大人一个交情,又让我自己少了很多麻烦,我何乐而不为啦!

    可你也知道,虽然你们在我府上之事,我可以不说,不追究,但是在酒楼一战,本官不但有好几名官兵受伤,而且还有一个普快殉职,这可是很多百姓都知道的,我捂都捂不住的大事了,本官必须要予以立案追查!”

    楚俊文不言,只默默看着他,看他好的歹的说了这一堆,究竟是要闹个什么幺蛾子出来。

    果然,田万山为难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

    “贤侄,你在这上面画个押,这案子就和贤侄半点关系都没有了,贤侄一身轻松继续上京赶考,本官还送上百两黄金,以向贤侄受这一夜牢狱之苦赔罪!”

    楚俊文接过来展看仔细一看,看完之后不由得一阵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田万山面上发红,怒目问道。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田大人怎么不去写戏本啦?这么荒诞的事情你居然编得有模有样!”说完收起笑容,指着他大骂道:

    “你这无耻脏官!把我楚俊文当作什么人!居然要我攀诬陷害朋友,真是做你的春秋大梦!”说完将纸几把撕得粉碎扔了出去。

    “你不要不知好歹!”田万山大怒,“你要是不肯配合,不会有你什么好果子吃!”说完甩袖而去。

    原来,那纸是一张供状,大概意思就是陈述自己在酒楼,看到贺云酒后闹事,和田郡守女儿发生矛盾,因自己和贺云认识,不想他将事情闹大,因此叫贺云到自己雅间共餐。但席间贺云还为此不忿,说要去田府杀了田小姐才能解气,之后贺云自己离去。不久贺云重反酒楼,却将熟睡中的他抓了做人质,对抗外面包围缉捕他的官兵,最后导致一死多伤后逃逸。

    当然了,这样一说自己到真是摘干净了,但是却让贺云背上天大的冤枉。这也是那田夫人想先解除一直和他们作对的贺云的官府身份,好帮助国师进一步控制特捕队,而楚俊文本身还没有职权,可以暂时缓一缓,先放了他,让这件案子能够“合理”结案。

    田万山回到后衙,他那夫人已经等在房中,见他拉着脸进来,迎接上去道:“怎么老爷,事情没办妥吗?”

    “别看他是个愣头小子,却很是难搞。现在也不好对他用刑,不然他爹把案子告到州衙的话,就要说我们屈打成招了。并且要不是他自己甘愿,就算硬让他画押,他到时都还可能翻供!”田万山说着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着两边的太阳穴,疲累地道:

    “这事儿我是没有好法子了,你们自己搞的事情自己想法子摆平吧!”

    女人眼放凶光,恼道:“都怪曹捕头无能,昨晚让贺云那厮给跑了,不然可以直接做了,来个死无对证!”

    “现在说这个还有个屁用!当时直接让他们走了不就好了,你偏想向你们教里邀功!这下好了,这事儿搞不好,我没法向朝廷交代,你们教也落不下什么好处!”

    田万山气哼哼地抱怨,看着这个以前在自己眼里千娇百媚的女人就像看着一只母老虎,心里恨吧,却又不敢对她怎么着。

    “你着什么急啊?”女人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不着急?我看最多今日中午他爹就会得知消息,可能明日就能来这里见他儿子,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到时会直接告我一状,案子就会移送州衙甚至刑部审理。……昨晚这事儿,是经不起细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