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前面有个院子,我待会带你进去后,会支开院子里的看守,你找机会偷跑出来,顺着这条路一直冲,路口往左拐,不
要回头,一直往左,那里有人会救你出去。”
面具男带着江栩往前走时,快速地在她耳边说道。
江栩打量着周遭,她还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脑子里针扎一样疼,耳朵也嗡鸣不止,她费了好大劲才听清他的话
。
可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然而现状却没给她多余的时间去询问,她被这只手提到了院子里,随后被送进了一个房间,房门被关上后,她听见那个人跟院
子里的几个人在说话。
江栩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贴着门缝往外看了眼,院子里的人正在和那个面具男讲话,随后面具男走了,院子的人分成两边守
在门口。
不知道过去多久,院子另一边传来声响,随后守在门口的两人听见动静去了一个,另一个等了片刻没等到他回来,也小心过去
了。
这里的天黑得很快,似乎还没到傍晚,天就已经灰蒙蒙的了。
江栩趁机打开门矮身往外躲,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但唯一明白的是,她被人抓住了,得抓住机会逃出去。
顺着面具男指引的道路刚拐出院子,江栩就看见一个男人身后带着人走了过来,远远地男人眯着眼看着她说,“小兔子原来会跑
啊。”
隔着距离,江栩听不到他说什么,但直接告诉她,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江栩猛地转身就跑。
身后男人哈哈大笑,冲边上的人说,“别插手,我的小兔子我自己来收拾。”
江栩顺着院子直线逃跑,原先扎好的发圈却忽然掉了,满头墨发披肩散乱开来,她狂奔着往外跑,到路口左拐时不由自主地往
后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像是傻掉了似地呆呆地站在那。
天空灰蒙蒙的,天地间唯有一抹亮色就是眼前她那身白衣,女孩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漆黑漂亮,她目露紧张地回眸看了一
眼,眉毛不自觉拧着,鼻头和嘴唇有些挺翘,嘴唇中央一点唇珠分外惑人。
直到女孩从路口消失,孤狼才从刚刚那惊鸿一瞥中回过神,他冲身后的面具男问,“你看到了吗?太美了。”
面具男没有吭声。
孤狼却是兴奋异常地卷了袖子往前追去。
江栩左拐后才发现这里又是一个院子,不同于那个院子的设计,而且这个院子门口没人看守,但是她刚从另一个院子逃出来,
又冲进这个院子,无异于从虎口脱身又进入狼口。
现在出去只有被抓的份儿,可却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她来回扫视着整个院子,忽然目光一顿,停在了院子里的一面大型
水池,池面上是睡莲和荷叶,朵朵睡莲清香四溢,夜幕已经降临,池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孤狼带着人进来时,不自觉拧起眉,到了这里,不管是为什么,都得跟院子的主人打声招呼,即便他跟院子的主人不是很对付
。
“大哥在吗?”孤狼冲门里高声喊道,“我过来抓只小兔子,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管我,我抓到那只不听话的兔子就走。”
随着话音落下,一扇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人手提着一只红色灯笼高高悬在门口上方。
而门口中央一个年轻男人端坐在轮椅上,他穿着纯白的衣袍,松垮的领口却没能淡化他的冷冽气场,劲利的眉峰微微拧着,导
致中央的眉骨隆起,衬得眉毛下的那双眼睛透出几分鹰似的锐利。
他的鼻梁很挺,笔直,灯笼影影绰绰落下的火光打在他脸上,将他的脸分割成明暗两面,一面是冷漠,一面是冷酷。
他只是端坐在那,周身的气势就让人不容忽视。
“怎么还出来了?”孤狼对这位凭空出现的“大哥”没多少好感,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外面天儿黑了,你这腿又不太方便,还
是进去吧,我就是找只小兔子,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孤狼说着就冲身边的扎布做了个手势,“去房间里看看吧。”
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闻言恭敬地俯身行了个礼说,“孤狼少主,我们一直在房间里,没看见有兔子进来,会不会是跑院子里了?
我们帮您找找?”
孤狼点点头,“也行啊,不过,我渴了,可不可以进去坐坐讨杯茶?”
轮椅上的男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有种漫不经心的喑哑,略带磁性,吩咐边上的保镖,“喀山,倒茶。”
缩在水池里的江栩听到这个声音,脑子里忽然恍惚了一下,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她心神一晃,不小心吸了水,登时呛咳着跃出
池面。
天空昏暗,只有两只灯笼照出影影绰绰的灯,池面上一个女孩湿漉漉地站在那,巴掌大的脸上挂满水珠,偏长的墨发吸饱了水
垂在身后,衣服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显出底下弧度明显的身形。
孤狼看着出水的美人,眼睛都看直了。
江栩胡乱抹掉眼睛上的水,眼睛近乎执着地看着方才传来说话声音的方向——正对着池子的房间正门口,一个男人正端坐在轮
椅上,他似乎要转身进房间,听见身后传来动静,微微偏头看过来,那一双眼睛淡漠到透明。
枭爷……
江栩嘴唇蠕动,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太过紧张,她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担心眼前看见的都是幻象,她眼睛眨也不眨地从池子里往外爬,脑海里画面纷乱,那场火光冲天的车祸,几个燕卫们飞扑过去
时的身影,那道撕心裂肺的嘶吼……
——“明年十一月十七号早上,你死了。”
——“有我护着,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从前你受的委屈,今后我来补给你。”
——“枭爷,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如果我出了事,希望这些能给你足够的保障,要好好照顾自己。”
有什么从脑海快速掠过,快得她什么都没抓住。
她只是盯着那个人,迫切地想往前走,有什么从眼睛里往外冒,热烫的,像是池子里的水,又像是身体里的泪。
她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冲过来扣住了江栩的手臂。
孤狼盯着女孩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我的小兔子找到了。”
江栩奋力往前冲,不知道是在水里呆久了缺氧,还是脑子混乱得快要炸掉,她望着前方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太多话涌到喉
口想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眶热意弥漫,她膝盖一软,眼里蓄着泪昏倒了。
孤狼正要走过去,手臂却被人扣住。
是他那位便宜大哥。
孤狼不明所以地转头,“怎么了?”
这还是第一次这位大哥主动亲近人,别的时候都冷得跟性冷淡一样。
轮椅上的男人淡淡看着他,“谢谢,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孤狼:“???”
他茫然又莫名地问,“什么,什么礼物?”
就听那位便宜大哥吩咐两位保镖说,“把人带下去,洗干净送过来。”
保镖喀山应声,直接把江栩拖下去了。
孤狼:“!!!”
他怒喊一声,“扎布!”
扎布却一动不动。
也对,大哥要是看上了这丫头,就没他的份儿,不为什么,因为几个长老和大祭司都说了,但凡大哥想要的都得送到他面前。
哪怕是他先看上的女人。
孤狼被气昏了头,几乎是口不择言地道,“送给你,你也没那能耐去快活!”
“刚好今晚可以试试,谢谢关心。”轮椅上的男人自己推着轮椅进了房间,冲门口的另一个保镖吩咐,“喀雷,送客。”
喀雷低头右手握拳捶在胸口,冲孤狼道,“孤狼少主,请慢走。”
孤狼气得咬着牙瞪了轮椅上的男人一眼,随后转身往外走。
刚出门口,扎布就被去而往返的孤狼狠狠一脚踹到墙边。
“该死的!你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扎布一声不吭。
孤狼拿起身后的鞭子狠狠往他身上抽了一鞭子,随后站起身又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扎布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跟上。
他知道,孤狼少主要去找二长老了。
他回头看了眼院子的方向,随后敛下所有心神,跟上孤狼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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