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里对梵迪的介绍明显无语。
有必要说的这么专业么。她能不能像梵迪说的这么轻易催眠宫孑还不知道呢。要是她也不行,怕是梵迪又得另外找人来治疗这位外孙了吧。
宫孑明显一副不想过多搭理他们的样子,闻言也不过点头,连句话都没有。
冷,这是温里对宫孑的第一印象。
只是这份冷傲,如果出自男人病症原因的话,就解释的通了。
宫孑眼底有明显的青黑,虽然极力遮挡,却掩不了他的倦怠。
“这样吧,丫头你就先给他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睡着。”梵迪在旁提议。
温里看了眼宫孑,点头。
早点完成任务也好,如果能够催眠宫孑那再好不过。如果不行,也不耽误梵迪另请高明。
“去,臭小子,还不快请人家姑娘到房里去。”梵迪催促。
温里:“......”
为什么她觉得梵迪这话说的,像是要赶他们回房做些别的事,还一副迫不及待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宫孑对梵迪还算尊敬,无声地起身,接着就朝里面一间房走去。
温里看了眼厉南穆,随后跟了上去。
只是进门时,对上梵迪一脸姨母笑的神情,温里额前隐约有黑线滑落。
这是多期待他们能做些别的事?
门被她掩上,隔绝了两处。
门外,梵迪一脸戒备地看向厉南穆。
“喂,我说你这个臭小子,你刚才该不会是想打我吧?!”梵迪说着,还一副委屈巴巴地往后缩去。
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表现出这样一副孩童模样,的确是让人大跌眼镜。
被称呼为臭小子的厉南穆幽幽看向梵迪,黑瞳有过冷厉,冷声回答:“你说呢。”
都在他面前替温里做媒,想把自己的亲外孙说给他的女人了,这老头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挖人墙角?
梵迪弱弱地回看他,抿唇说得格外小声:“那我不是在替你试探一下吗......要是那丫头真对你没意思,将她和宫孑凑成一对也没什么不好啊。”
“......”要不是顾及眼前的老人是自己兄弟的外公,厉南穆怕是会直接上手教训。
什么人都敢过来挖他的女人,当他是摆设?
“再说了,你们这群臭小子都长这么大了,连媳妇的影子都没够着!我这个老头要是不再帮衬上一把,你们谁先生出曾孙给我玩?”梵老此刻说得格外理直气壮,还向前挺了挺胸脯。
什么叫做为老不尊,就比如梵老现在这样,仗着自己一把年纪就‘为所欲为’。
见厉南穆不答话,梵老这才大着胆子道:“我说你别整天摆张臭脸和宫孑那臭小子一样,你看面前都有这么优秀的姑娘了,还整天一副别人欠了你钱一样阴着一张脸,要是有媳妇也早被你吓跑了!”
“老头,你话太多了。”面对老人的‘训斥’,厉南穆状似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知道梵老是好意,只是每回见他都像是唐僧念经一样重复同样的话,听多了难免耳朵过敏。
梵迪被他这话气得胡子翘起,“嘿,你这臭小子,现在有了媳妇就不听我的话了是吧?翅膀硬了?你要是再顶嘴,我就告诉你奶奶去!”
“......”对于每一次和自己吵架都落于下风的梵老要向厉老夫人告状这件事,厉南穆是无可奈何的。
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有自己的交际圈,平时也没少在背后腹诽他们。
只是想起厉老夫人要是知道这件事,怕是会比梵老更唠叨,厉南穆想想就头疼不已。
“行了,你老也别委屈了,是我的错。”厉南穆见一旁的梵老大有抹眼泪的架势,口气一软,像是哄孩子一样哄道。
梵迪是什么人,放眼整个乐坛都没人敢得罪,会因为他顶一句嘴而抹眼泪么。
也不知道这老头假哭的一招是和谁学的。
“哼,算你臭小子有良心!”一秒恢复原状的梵老颇为傲娇地轻哼一声。
“......”
而这边,温里跟着宫孑进入一间空旷的琴房。
只是这不同于普通的琴房,琴房里还放着一张软塌,看样子是给人做临时休息的地方。
想起梵迪吩咐自己的事,温里便也直接开门见山道:“那开始吧。”
她说着,坐在琴凳上,推开盖着流苏纱幔的钢琴盖,干净的琴盖倒映着她的脸。
宫孑无声地看了温里几秒,随后配合地躺到软塌上。
琴房空旷,该有的陈设布置却一样都没少。一面全是偌大镜子的墙面正对着钢琴,温里一抬头就能看到镜中的自己,以及躺在边上的男人。
想来宫孑性子冷,心却是好的。
不然也不会因为梵迪一句话,就答应让她替自己做治疗。
只是这个睡眠障碍,究竟是先天性的,还是病理性后天形成的。
温里淡淡扫了眼软塌上的男人,随后翻开竖在琴盖上的谱子,第一首是卡农。
“你这个病持续多久了。”她一目十行地看着琴谱,却是问向身边的男人。
“......”
早已闭上眼的宫孑此刻睁开一双极冷的瞳子。
幽冷的眸光朝温里扫来。
被他盯上,女人却是没有半分惧怕。她坐姿并不笔挺,完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也不像是来弹钢琴的。
“起码我得先知道些你的病情吧。如果不是试过了很多方法,梵老也不会选择用音乐疗法替你医治。”
要是这种方法管用,那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要是没用,最多再费些心思找其他办法,对宫孑也没有坏处。
还是他的睡眠障碍,照温里看来是挺严重的。
听说长期得不到充足睡眠的人,会抑郁焦虑,甚至精神失常,产生暴力行径。
不过照目前,宫孑明显没有暴力倾向。
“两年了。”就在温里以为男人不会回答自己时,他出声了。
她颇为惊诧地朝男人看去,只见他已经闭上了眼,明显不想再和她做过多的交谈。
两年?就是说宫孑的睡眠障碍并不是先天性的,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这么说起来,他一直接受治疗也得有两年了吧。只是一直得不到成效,梵迪才会这么急忙地打算采取另一种方式。
见宫孑明显不想再多谈,温里也识趣地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