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温里先前不知道顾北麟和厉南穆的关系,现在也差不多知道了。顾北麟莫不是幼稚鬼,这种事情还可以出言挑衅?
“再说一句不正经的,我可以考虑把你从顶楼扔下去。”温里眼睛都没抬一下,纤细五指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柠檬片。
小k愤愤地在内心赞同。
顾北麟这才收了些笑意,只是语气依旧欠抽无比。
“遵命,里里。”
没法聊了。
温里瞥了眼身后的男人,见他脸色如常。只是周身气泽比刚进来的时候更冷几分,心底嘲讽犹甚。
“我今天是有要事找你。”温里开门见山道。
她需要一个引荐人带着她去御都。而她身边,这个最合适的人非顾北麟莫属。
后者似是赞同地点头,“全凭里爷开口,爷都答应。”
温里对男人的语气分外无语,好像她做什么顾北麟都无条件地纵容着她。
既然要去御都,那里毕竟不是她的主场,初来乍到难免碰壁,有人指引就不同了。
“我要找这个人。”温里把一张照片推向前。
照片上,是她从网路上收集来的酒爷人像。
只是模糊,却不难分辨其长相。
顾北麟拿起照片,目光却是朝厉南穆看去,像是无声暗示了什么。
这个动作,没逃过温里的眼。
“行,爷带你去。”顾北爷懒懒地将照片捻在指间,往后那么一靠。
目的达成,温里唇角不着边际地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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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展这些天都在忙公司的事,温彦出差,北亭的事务又落回了温展手上。见自己这位父亲一如既往的忙碌,温里心底突然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温展这忙碌背后,有太多是不得不为。
温家在这片土地上也算是享誉盛名。如果没有出那些事,这个家族是可以继续延续辉煌荣耀的。
温里有太多次想劝温展收手,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不管她是通过哪条途径得知这些事,温展都不会让她涉险。
这种毫无保留的偏爱,让温里更加愧疚。
前往御都是今晚的事,温里来到书房和父亲做暂时告别。
这是温里第一次单独出行,温展难免不放心,也交代了她很多注意事项。
“啊,爸爸忘了小穆还在你身边,你一定不要随便离开人家,免得走丢了。”温展后知后觉一拍脑门,像是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温里一阵无语。
走丢了。她是三岁孩子吗,还不要离开厉南穆。
难道不该是厉南穆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才对?
温里总觉得温展对厉南穆比对其他子女亲近,就好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如果他知道,就是他过分看重厉南穆,连怀疑的影子都没对他有过,才造成自己的悲剧,会有何感想?
“我知道了。”让厉南穆跟肯定是要跟的。只是这次去御都,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所行动。
如果自己毫无防备的话,在御都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呢!
“对了爸爸,你知道三哥失踪的事吗?”温里瞅了眼温展,见他面色阴沉下来。
提起温文,他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抛开温里温彦,其他子女就没让他另眼相看过。本以为这个儿子自立门户能有些担当了,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敢算计起老子来了!还真是养虎为患!
“提那混账做什么,不要也罢!”温展明显不想理会温文的破事。
温里心底微沉,看来温展已经知道那些事了。可是温展难道没查到,温文背后的人是酒爷?
以温文那软饭的性子,也不像是会掌控全局的样子啊。
排除第一个可能,温里确定,温展可能是知道内幕,又或者是他的线索被人切断了。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厉南穆!
他进入北亭,要扫除先前的障碍,包括销毁之前对温展下手的痕迹。
饶是有太多疑惑,温里却没直接问这个父亲。她想,温展想要瞒着她,总归是为她好。既然温展不说,她自己调查就好。
“里里啊,亏得你和你大哥有些出息,爸爸才不至于太操心。”温展目光柔和地看向面前这个女儿,眼底是毫不保留的赞赏。
温里笑着抱起温展的一边手臂,像是小时候撒娇般讨好道:“那爸爸也不要再发生意外了好不好?我和大哥很快就能接手你的位子,你也可以早些卸任享清福了。”
温展一怔,目光有些复杂。他看着温里,觉得她似乎长大了不少。
可是儿女再怎么长大,在父亲眼里还是那个会跟在身后叫嚷的孩子。
半晌,温展沉声答应,眼眶有些红,“好,爸爸答应你。”
爸爸一定会为了里里,好好保护自己。
替你保驾护航,替你遮风挡雨。而里里,就只需要做那个会撒娇的小公主就好。
夜晚的北亭是另一种风情。人工湖上漂浮着许多荧光物,连树枝上都搭着绚烂彩灯。
车队纵列排开,中央停着的商务车自动门缓缓打开。
一抹纤瘦的身影自主屋走出,很快便轻快地上了车。
而跟在女人身后上车的,还有厉南穆。
小k坐在副驾,司机正在整理后视镜。镜面转过后排男人的脸上时,司机的手莫名抖了下。
没办法,六小姐这个近身保镖的眼神太过可怕,阴森得让人发憷。
温里一上车就戴上了墨镜,直接闭目小憩。
“出发。”小k通过对讲机对最前面的车下达指令。
车队缓缓驶出北亭,两旁树影一道道掠过。灯光略微黄晕,照入靠在后排座椅小憩的女人身上,犹如盖下的一张薄毯。被柔化的女人面庞圣洁无比。
小k不经意地抬眼,从后视镜看到男人目光似乎在里爷身上停留了几秒。
只是当他再看去时,男人已经转而和他四目相对。
厉南穆眼底毫无波澜,整张脸写满生人勿进。小k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在心底腹诽道——
哼,不就是脸长得好看了那么一丢丢吗。里爷不过是一时兴起,迟早会厌弃你的!
昨晚做了噩梦的温里此刻倒是睡得安稳。车队缓缓行驶在平直的路上,女人左手横过小腹,抵在骨折的右臂下,一抹长发落下,散在她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