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839/5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苏沫心头一凛,愣住。
她记起来了,那年她十岁,突发高烧进了医院。
在等待她爸去取药的期间,那条人头窜动的长廊里,她看见一个大哥哥,躺在手术室门外的病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这位哥哥,你哪里受伤了?是不是很疼呀?”小苏沫走到他的床边,声音稚嫩地问道。
赫然发现,他浑身都是血,殷红的液体,浸染了他整条雪白的裤子,那么的触目惊心。
少年青白的脸上毫无生色,他痛苦不堪,泪眼模糊中映着小女孩写满了担心和同情的小脸蛋。
她的眼睛灿若星辰,清澈闪耀,就如流星划过一片死沉沉的夜空,竟让绝望的他,仿佛见到了希望的路。
承受着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之伤的少年,艰难地张开口:“我不是因为疼而哭,而是我爸爸妈妈……”
在车祸中,当场丧生。
是他妈妈紧紧地将他护在怀里,他才有机会活下来,可是,他很快就要进手术室了,医生说,可能双腿要保不住了。
巨大的痛苦,将那个时候的他,生生地撕扯。
真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想活了,就那样跟随他父母而去,他们那么疼爱他,如果没有他在身边,他们一定会很孤独很难过……
“哥哥,你要活下去,你爸爸妈妈一定不想你有事。”女孩嫩白柔软的小手,握住了少年的手。
她垂着眼,长密的睫毛像俩片天使的动脚,将爸爸买来哄她的小玩偶,塞进了他的手里去。
“我爸爸说,这个玩偶可以陪着我,让我的病快点好起来。”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让它来守护着你,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
女孩这时听闻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望了一眼那边:“哥哥,我爸爸在找我呢,我得过去了,你记住,一定要坚强活下去哦!”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启动着干枯的唇,涟涟的泪水还蜿蜒着脸颊籁籟而下,但他的眼眸似乎重新有了些许光芒。
女孩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缝,像天边挂着的新月:“我叫苏沫,爸爸喜欢叫我沫沫。”
疼痛的记忆,纵使过去了那么多年,它仍然会在时间的长河里,留有决口,一旦这条决口被扯开,封尘于里面的那阵阵的伤痛,便会如龙卷风般,在撕开的隙缝里,疯狂地迸出。
无比伦比的刺痛。
楚慕言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腿,手背上,青筋暴露。
苏沫很惊讶,原本他就是那个哥哥……
对啊,她怎么想不起来这件事呢?楚慕言的父母,的确是在一场车祸中的丧生的,而且他们的儿子楚慕言,也在车上,还因此而变成伤残人士。
苏沫眼中映着记忆中的那片血红。
不由得跟着心疼。
“对不起,楚大哥,我竟然没想起你来。”
楚慕言收敛起感伤,目光却仍幽沉落寞。
他强颜欢笑:“并不怪你,小沫,当时你还很小,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挂着俩行鼻涕呢,却跑过来安慰我。”
苏沫有点难为情:“那时候我得了流感呢,发烧烧了几天,我爸都急死了。”
提起她爸,想到如今,她的父母,也跟楚慕言的父母一样,已然离世。
同病相怜。
“楚大哥,你就因为我的几句安慰,所以一直记到现在吗?”
苏沫当时也是童言无忌,想要这个哥哥真可怜,所以去安慰了几句。
楚慕言:“要不然呢?难道会因为你的俩行鼻涕吗?”
苏沫“哧”地笑了:“不许再提这件事!”
“好,我以后不提你流鼻涕的事,行了吧?”
苏沫哭笑不得:“都说别提它了。”
“那小玩偶呢?你还要回去吗?”楚慕言问。
苏沫看着它,嘴角微咧:“楚大哥,它陪伴了你那么多年,早就属于你的了,你就拿着吧。”
“我爸生前,送我很多东西,我都好好地保存着呢!”苏沫笑中有泪。
楚慕惜眸里释出怜惜的笑意,抬手,手掌轻按到她的发顶上,揉了揉,宠溺道:“小沫,以后,我会替你爸爸,一直守护着你。”
……
夜沉如水,冷风刹刹。
谢婉清悄悄然地推开了陆家别墅的门,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她猫着身,轻手轻脚地溜向自己的房间。
“站住。”空荡荡的客厅,响起男人低冷的嗓音。
谢婉清身子一颤,转眸,这才发现她的西晟哥竟然坐在沙发那边,淡淡的银白色光芒照在他笔直挺拔的背上,弥漫着一股震憾人心的威严和寒气。
她忐忑不安地走过去:“西晟哥,你怎么还没有睡?”
昏暗中,陆西晟完美的侧颜被一层冰霜包围着:“记不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要去找苏沫的麻烦?”
谢婉清被他不怒而威的淡漠语气,吓得不自觉地一哆嗦:“西晟哥,我今晚只是想找苏沫去聚聚旧”
“别狡辩!”陆西晟冷声打断她的话。
这么多年以来,陆西晟对谢婉清已经足够宽容,因为陆老爷子向他叮嘱过,让他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对待!
陆西晟做到了。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伤害他的挚爱。
谢婉清一颗心颤巍巍的,咬着牙,泪水涌了出来:“西晟哥,苏沫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帮她的?她根本就是一个狐狸精!狡猾的人是她,她根本就没受伤故意把我吓成那样,你为什么不骂她!反而回来向我兴师问罪!”
如果不是她刚才偷偷跟着陆西晟折回头,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误伤了苏沫而担惊受怕!
陆西晟沉默了,空气中似乎凝结起一团团的冰坨,统统向她砸了过来。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谢婉清逐渐变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男人终于再度开腔,但字字如刃:“偷听只是小儿科,这几年排挤针对、算计诬陷的事情,你也没有少做吧?”
谢婉清脸色刹白,浑身颤抖。
原来……她对苏沫做的那些事情,他全都知道。
她定定地盯住陆西晟沉冷的侧影,一下子顿悟。
以往她总以为,是自己太蠢,手段不高明,所以每次对苏沫的算计都不成功。
现在想起来,都是陆西晟在背后帮苏沫化解危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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