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欢心里“咯噔”一下。
高宇不明就里,看着许飞对待他们两个下人,好像对待自己的兄弟一样。还有点莫民的欢喜。
高级轿车内,许飞看着后视镜。
“你,把窦鸿厚约出来。”
许飞指着方欢。
方欢心里一个劲儿打鼓。
家里现在一定乱成一锅粥了。
“许总,我得先回家看看,我老母亲卧床,那个护工要是走了,没人看着,危险。”
方欢想先下车。
许飞立着眼睛看着方欢。
“怎么,你不问问数目,就要下车了吗。”
“你可要想好了,下了车,就再也没有上车的机会了。”
许飞不怒自威。
方欢一下子定住了。
不是他真的想干,而是这三年在酒吧的经历,他太熟悉这些人上人的手段。
高宇连忙拉住方欢。
“方哥,等一等,等一等。”
高宇的眼神,迅速的朝着许飞看了一眼。
方欢兜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
搅得方欢心烦不已。
许飞面无表情,说了两个字。
“开车。”
高宇发动车子,缓缓驶离郭氏集团大厦。
“二期工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同别人争斗。”
“可惜,偏偏有人要跟我争。”
“那就不能怪我了。”
车里停在一处废旧的厂房。
许飞每次心烦不已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看看。
高宇跟在他身边,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有方欢,这个身上带着消息的人,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许,许总,我就是个买酒的,这消息带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方欢敲起了退堂鼓。
许飞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欢。
距离郭志远给他的最后期限,还有五个小时。
许飞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
“今天傍晚之前,我要看到窦鸿厚。”
许飞缓缓说出一句话,震惊了方欢。
“这,许总,窦鸿厚只是我们店里的客人。”
“除了营业时间,按照规矩,我们是不能私自联系客人的。”
“许总,我……”
高宇朝着方欢摆摆手。
“方哥,阿姨现在病很重,我明白你的心情。”
“你放心,有许总在,一定没问题。”
高宇皱着眉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许飞看着方欢。
“你叫什么名字。”
方欢想了想。
“我叫方欢。”
许飞看着远处废弃的厂房,点燃一支香烟。
“下午六点,我要见到窦鸿厚。”
“记住,是在这里。”
方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高宇连忙点头。
“是,许总。”
许飞将半截烟头扔在地上,刚要踩灭,忽然意识到自己穿着真皮皮鞋,不能用力踩。
索性收回了脚。
日光下,那半截烟头忽明忽暗,散着青白色的烟,在平滑的地面缓缓升起。
方欢看着那半截烟头,忽然想到了自己。
“高宇,你想好了,到时候出事了,背锅的可都是咱们俩。”
高宇不屑的撇着嘴。
“方哥,你想多了。”
“这件事情,许总会做的滴水不漏。”
“不会出事的,放心吧。”
说着,高宇搂着方欢的肩膀,大步走向了顶级宝马汽车。
启动油门,一场绑架案悄然开始。
许飞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目光灼灼。
拉开抽屉,那对高级定制的袖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许飞脑海中回荡着郭志远说过的那句话。
“邱少泽的成功来自他的父母,你不一样,白手起家,更有前途。”
这句话,在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不断的鞭策着许飞。
“有的人,一出生就在别人生命的终点了。”
“邱少泽,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许飞咬着牙,摩挲着手指,盯着墙上的时钟。
高宇和方欢一起,车子重新停在了酒吧门口。
方欢回到吧台,查找窦鸿厚留下的记录。
“青山别墅二十五号,三州军务首长。”
高宇指着后边的职务。
“方哥,他真的是三州的军务长吗。”
方欢缓缓点头。
“一个空头职位而已,除了打肿脸充胖子,别的,什么都不是。”
“一个在酒吧混场子,都要回家跟老婆拿钱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高宇嗤笑一声。
“那确实。”
“这个时间,他会在哪里。”
方欢想了想,将目光瞄准了吧台的电话。
走过去,拨通窦鸿厚的电话号码。
气氛紧张起来。
方欢心里盘算着。
一阵忙音之后,电话接通。
窦鸿厚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
“谁啊,大清早的。”
方欢连忙堆起笑脸。
“窦军务,您的钱包落在我们这了,您看是我给您送过去吗。”
方欢提高了声音。
窦鸿厚正**着上身,眼睛肿的桃子一样,晾着油腻的大肚腩。
身边躺着叶文,接电话之后,叶文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你说话声音小点,有你这么跟高级客户讲话的吗。”
窦鸿厚压低了声音。
方欢还从电话里听到了不均匀的气息。
怕是窦鸿厚从床上起来,躲到其他地方接听电话了。
“窦军务,这里有两瓶好酒,我们跟着一起送过去吧。”
窦鸿厚肩膀夹着电话,在卫生间里释放自我。
“哎呀,行行,正好我出去到局里开会,顺路过去一下吧,你,你等着吧。”
说完,窦鸿厚挂断了电话。
方欢缓缓放下电话。
高宇点了点头,舔了舔牙齿。
“一会那个窦鸿厚到了,方哥,你帮我拖住他就行。”
方欢想了想。
“没那么简单。”
“这个窦鸿厚虽然是个酒囊饭袋,但是他身边的警卫可不是好惹的。”
“他要是带着警卫来,你千万不能动手。”
高宇冷哼一声。
“方哥,你是不是老了,胆子变小了。”
“什么警卫不警卫的,跟你比起来,不都是下酒菜吗。”
高宇笑着脱下外套,环视酒吧,最终选在了靠门边的窗帘背后。
方欢从身后的柜台取下两瓶酒,站在柜台边上,细细的思索。
窦鸿厚骂骂咧咧的下楼,当着保姆的面。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靠谱。”
“领导说的话都不听了,还能有什么发展。”
“这都几点了,还不滚过来接我,看怎么收拾他。”
保姆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
窦鸿厚这打肿脸也要充胖子的行径,真是让人不齿。
保姆手里拎着扫把,刚刚将一地的方便面渣打扫干净。
不用想也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窦鸿厚斜着眼睛看着保姆。
保姆低着头,若无其事的打扫着房间。
心里默默的说。
“这一家人,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窦鸿厚骂骂咧咧的出门。
昨天喝了一天一夜的大酒,今天还哪有司机愿意过来接他。
窦鸿厚挪动着肥硕的身子,一步一步朝着自家的豪车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