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怀疑慧贵妃,可现在却没那么肯定,虽然她仍旧很可疑,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不能说的太笃定,否则若是冤枉别人,就不好了。
“太医可有什么办法解毒?”
拓跋桁心里面早已怒气冲天,如今只能压制怒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话,但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找出始作俑者,令她付出代价,才能偿还李长歌今日所受的委屈。
“此毒并不难解,臣开出一方药,李小姐连续喝三日,毒便可解。”
太医写出一个药方,继而递给了拓跋桁。
“有劳太医。”
拓跋桁将药方递给宫女,示意她去煎药,接着又派人送走了太医,偌大的宫殿里,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
“长歌,你还好吗?”坐到她的身边,拓跋桁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擦,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李长歌摇摇头,努力微笑,“只是好端端的宴会,却因为我而提前结束,实在抱歉。”
她知道这场宴会很重要,毕竟是要接待两国使臣,关乎国家大事,现因自己被迫终止,还要闹得人心惶惶,说不愧疚,定是假的。
“你不用感觉到歉疚,此事与你无关。”两人到底心有灵犀,她在想些什么,拓跋桁可一清二楚,“是我执意要结束的,如果真有怨言,那也是我的事。”
区区一个宴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那两个人都是有分寸的家伙,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闹出动静,李长歌大可以不必担忧,安心将养身体就是。
况且要论歉疚,该说抱歉的人是他才对,李长歌在家好好的,来到宫里就发生这种事,险些溺亡,好在有惊无险,不然他这辈子坐立难安。
“以后不用为了我这样做,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
拓跋桁是一国之君,万事应以国家大事为重,怎么能够因为她而轻易抛下,莫说别人,就算是她,也消受不起这样的皇恩,她可不想别人在背地里,说她红颜祸水,因此拓跋桁可以适当的收敛一些,如此她才承受得住。
“生死关头,岂是小事?”剑眉紧锁,拓跋桁不认可她的言论,“关于此事,我会尽快派人彻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他总不能坐以待毙,一切必须查个一清二楚,揪出始作俑者,这样既可以替李长歌找回了公道,又能让皇宫少一位心机叵测之人,也算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拓跋桁,算了。”李长歌急急忙忙的阻止,“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此事就这样吧。”
刚才因为落水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她心里很过意不去,不想如今再因为她的事兴师动众,弄得世人皆知,所以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未尝不是一种很妥当的解决办法。
幸而她也没有生命危
险,及时得到救治,那么此事她也不想继续追究,无论凶手是谁,都先放她一马,这样天下才能太平,不至于为了她,人仰马翻。
“她差点害死你,你不在意了吗?”
对于她这番话,拓跋桁很是不理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长歌居然变得如此慈悲了?
“我很在意。”李长歌说,“可我不想因为这样,弄得大家不得安宁。”
归根结底,这是她的私事,应该由她悄无声息的自己解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就差要告诉所有人,她中毒了。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吵到别人,如果非要用这种方法来解决,那她宁可息事宁人,小事化无。
“我明白了。”见她如此执拗,拓跋桁也不想再坚持,“那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我不会再深究。”
毕竟她才是受害者,一切要以她的坚持为准,既然她说息事宁人,那便就此作罢,他不会和她唱反调。
但是凶手实在可恨,等到哪日有空,他还是要查清楚的,但他不会让李长歌知晓,而是在背地里悄悄的处置她,也算给李长歌一个交代,让她没有白白受苦,总算恶有恶报。
他在这边计划的好好的,却殊不知,另外一边有一个人,抱有着和他相同的想法,那个人就是牧云礼。
他也认为此事并不简单,或许是有人故意想要置李长歌于死地,他对此事甚感兴趣,所以要查清楚,看看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陷害与拓跋桁关系那般密切的李长歌,想必也是不想活了。
趁着所有人都慌慌张张之际,他动用自己的势力,找到了之前那位打翻酒水的宫女,不得不说,这偌大的皇宫,想找一位毫无存在感的宫女,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老天都在帮他,终于让他找到这位丫鬟。
可他毕竟只是异国皇子,干涉不了端南国的内政,为了真相大白,他只好押着宫女去找拓跋桁,毕竟全国上下,也就只有他最有资格审人了,而且相信他对此事一定也是同样在意。
尽管自己没有办法处理此事,可是看着热闹,最后因为自己,而让真相大白,并还李长歌一个公道,对他来说,同样值得高兴,毕竟帮了一位美人,也是功德无量。
“三皇子,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他的此番举动,拓跋桁表示很疑惑。
这宫中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人,他早就忘记了宫女这号人物,自然不会明白,牧云礼的用意。
“皇上,这位便是不慎将酒水洒在了李小姐身上的宫女,在下替你将其抓了回来,若是稍加审问,或许便能知晓,是谁想要害李小姐。”
他们都很清楚,此事宫女绝对不是主谋,毕竟她与李长歌无冤无仇的,实在没必要这样做,而且她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受人指使,所以想要弄清真相,那就必须让她张口,指出幕后真凶,不然真相永远不会大
白。
“皇上,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失手,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奴婢并没有害李小姐,您要明察秋毫,替奴婢做主啊。”
宫女将头磕在地上,一面替着自己喊冤,一面希望拓跋桁不要相信牧云礼一面之词,随意的处置她。
她的嗓门很大,声音听着甚是凄凉,脑袋磕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让人听着心里不禁一颤,这般卖命,不知情的人恐怕真以为她是被冤枉的,可是事实究竟如何,需要调查才能知晓,容不得她在这里诡辩。
“皇上!”慧贵妃急急忙忙的拽住拓跋桁的袖子,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宫女,语气有些急切,“她一个小宫女,哪来这样大的胆子?我看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宫女的确胆子不大,可要受人指使,拿钱消灾,那就说不定了。”双手环抱胸前,牧云礼斜睨着宫女,自信而又肯定的说,“毕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个道理,贵妃娘娘不会不知道吧。”
说完此话,他的双眸漫不经心的瞥向慧贵妃,眼神锋利无比,仿若弯刀一般,似在警告,又像威胁。
这话究竟何意,恐怕罪魁祸首最是清楚。
他也不能确定,此事一定是慧贵妃所为,如今此番举动,无非是想试探她而已,看看究竟是他猜的准确,还是自己冤枉恶人。
“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明明就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慧贵妃差一点狗急跳墙,急不可耐,“本宫与这宫女素不相识,能知道些什么?”
她不知道牧云礼为什么会这样说,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内幕,但是无论如何,她知此事与她无关,不管旁人找了谁来,或者与她说些什么,她的答案只有一个,自己毫不知情,更加不会参与其中。
“他又没有说你,你在急些什么?”
一直没有吭声的拓跋桁,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意有所指的撂下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相信慧贵妃比谁都清楚。
本来剑拔弩张的慧贵妃,听闻此言,突然就像是战败的公鸡,一下子蔫儿了下来,再也不敢出声。
没有办法,话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如今只好静观其变,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她再见缝插针,总比现在做贼心虚,要好许多。
“三皇子,就按你说的办。”
他们两人之间,拓跋桁宁可信任牧云礼,也绝不信任慧贵妃,由此可见,她的口碑有多恶劣,在拓跋桁眼中,怕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她也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除了咬牙切齿,急的上蹿下跳以外,也是束手无策。
“多谢皇上信任。”
见到自己的意见被采纳,牧云礼显然很激动,毕竟刚刚来到端南,就能参与后宫之事,实在出乎意料,在他感到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雀跃,因为这证明着,拓跋桁的信任。2k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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