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今夜注定会是个不得安宁的晚上,拓跋桁从三七口中听得事情进行顺利,仍旧在同李长歌下棋。
“如今拓跋余再无后路,皇后和李家再无翻身之地,想不出他还能作出什么风浪。”李长歌轻笑着。
她清冷的面庞上映着烛光的亮堂,五官一半都处于阴影里面,显得更有立体的丰满感。
纤纤玉指落下一枚棋子,不动声色的计算着下一步的位置。
“逼宫。”她淡淡吐出两个字。
皇帝本就疑心拓跋桁,这件事里她与他更不能牵扯进去分毫,只能暗中推波助澜。
太子府。
院子里聚集起大批量的士兵,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气势颇为骇人。
才从皇宫里回来的拓跋余看到了这幅场景,心中的想法更为坚定。
他也换上一副盔甲战袍,冷着脸走了出去。
众人皆是面色冷凝,各自手持一碗酒。
“因的大势所迫,奸人扰祸圣心,使得母后被废,外祖父入狱。我不得不进皇宫清君侧,除佞臣,你们可愿追随于我?”
拓跋余视线匆匆扫过众人,目光之中的杀气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在这院内约莫有一万士兵,还有三万士兵扎营城郊随时待命,倘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今夜攻破皇宫足矣。
“属下誓死追随太子殿下!”众将士士气十足,抬手饮尽碗中酒,纷纷摔碗以示忠心。
此刻宫门已经下钥,守夜的士兵听见拍门声,疲倦的去打开宫门。
刚准备开口训斥,他们才发现是太子殿下,顿时有些犹豫不决。
“父皇紧急传我入宫,并未有何令牌。”拓跋余凤眸里藏着阴冷,手中不自觉握紧长剑。
“这……”侍卫还未遇见过如此情况,不知该如何处理。
拓跋余抿紧薄唇,毫不犹豫的挥刀,手起刀落间,两人颈间见血,而后便重重的倒在地上。
身后的士兵紧跟着他的步伐冲进皇宫,不久后便同禁卫军厮杀在一块儿,血流如注,横尸满地。
外面发生如此大的动静,宫内是不可能不知晓的。
拓跋余来的大张旗鼓,守夜的小太监见到情况不对当即就三步并作两步的爬起来往锦绣宫跑去。
皇帝刚刚和失宠许久的丽妃亲热完毕歇下,尚未熟睡就听到了外面一阵躁动。
“怎么回事?”皇帝当即爬起身披上衣衫,朗声喊道。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进入内殿,头都不敢抬,声音支离破碎,“回禀皇上,太子他......带着好多士兵前来,一路上已经砍伤了好多人了!”
听着殿外小太监的来报,皇帝面色阴骘的厉害,吓得一旁的丽妃大气都不敢喘。
“真是反了,真当朕是死了么?”皇帝揉了揉眉心,狠狠地将腕上的珠串子砸到地上,瞬间珠子蹦的四处都是。
“皇上消气,左右太子也是年轻气盛,犯下一时过错。若是能及时更正,倒也是极好的。”丽妃纵使再愚蠢,此刻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故作大度温柔,表面安慰着,实在却是在找到皇帝一定会生气的点火上浇油。
毕竟谋逆之罪,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这一造反逼宫,就等于彻底断了皇上最后一点的父子之情,越发使得皇后再无机会东山再起。
“哼,他这是要弑父造反,朕眼里还如何容得下他?”皇帝抓住她的手推开,抬脚走出去,“今夜你就不要出去了。”
皇宫里已经出动所有禁卫军,拓跋沅和五皇子拓拔浚也带着将士在赶来的路上。
拓跋余睨着高楼之上,站在众人之首的皇帝,依旧是那么的桀骜不羁。
他嘴角噙起抹冷笑:“父皇,不知道您培养儿臣这么多年,儿臣如今的胆识和勇气可还让您满意?”
“逆子!”皇上视线冰冷无情,扬声大喝道,“你实在枉费了朕对你的一番期望,若是你现在能将剩下的士兵撤回去,及时回头,朕兴许还能留你一命!”
“我这不也是和父皇学的,如今的皇位又何尝不是当初逼宫所得?虎父无犬子,我定会比父皇当初做的还要好!”
拓跋余手下一挥,大片士兵再次攻向阁楼,各个都是他手下的猛将,猩红了眼勇往直前。
好在援兵及时赶到,阁楼之下血染高墙,拓跋余节节败退。
原本的一万士兵只剩下几百人,大局已定,谁胜谁负早就不必再提。
拓跋桁推着李长歌的轮椅,见时机合适这才走出去,面色止不住的愧疚:“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起身吧。”皇帝睨了眼他,面上未曾恼怒。
皇帝表面上并未给拓跋桁任何兵权,若是他此刻带兵赶来,那才成了眼下最忌讳的事。
“殿下,现下我们的人损失惨重,还是让属下等先护送您离开,日后定有机会卷土重来……”跟随拓跋余多年的将士忍不住上前小声劝说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此刻他能够顺利离开,养精蓄锐,他日卷土重来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这些都是他们一同出生入死,上阵杀敌的好兄弟。
如今有的却只剩下一副躯骨,大片鲜红的血流浸染了他们自己的山河。
“不,我才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我看你们谁敢临阵脱逃!”拓跋余面色阴骘,毫不犹豫的拔剑刺向那将士。
那名将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就流着血迹倒地不起。
“若能够协助本宫此次攻下皇宫,又或者谁能取下拓跋桁首级,赏金千两!”拓跋余一声令下,顿时不少士兵受到诱惑,再次围攻阁楼。
他已经被权利的欲念所迷惑心智,不达目的定不会善罢甘休。
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权势面前,所谓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逆子!”皇帝见他如此执迷不悟,转而对一旁的拓拔浚道,“他从此刻起不再是太子,只是一个逼宫造反的佞臣!”
这也就是说明,皇上不会再
管拓跋余的死活,一切交由拓拔浚处理。
“是!”拓拔浚忙不迭点头应下,阴舜的眸底迸发出兴奋的光,抬头看见皇帝离开的背影,直接命人活捉拓跋余。
李长歌与拓拔桁对视一眼,眼神中别有深意,嘴角皆是会心一笑。
果然,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约莫是半柱香的时间,拓跋余的人溃散的不堪一击,他很快也落入拓拔浚手里。
“哼,你不要得意,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赢了么?”拓跋余的长剑被远远甩开,抬手用力擦掉嘴角的血迹。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有别的后路可走?不要再寄希望你那驻扎城郊的三万士兵,他们早已归降,不然你以为我与四哥怎会来的如此晚?”
拓拔浚不屑的冷笑出声,睨着拓跋余身上的斑斑血迹,着实比以往狼狈不少,这也确实是他希望的结果。
“把他给我收入大牢,之后听从父皇处置!”话音一落,当即有人上前反绑住拓跋余的双手。
他眼神中凶狠恶毒如同毒蛇,死死的瞪着拓拔浚,不断挣扎着:“放开我,我看你们谁敢……”
然而却并未有人听从他的话。
昔日敬他惧他不过是因为太子的身份,如今他只是一介罪臣,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
拓拔沅面上神色未变,心中却是愤愤不平。
分明是他与拓拔浚一同带兵过来,但父皇却明显不是偏向自己,这次的事情在父皇眼中完全就是另外两个人的功劳。
“四哥,今夜可是多谢你了。”拓拔浚脸上笑盈盈,走过去谦逊的说道。
今夜太子逼宫落败,等待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而自己为父皇除掉心腹大患,又救驾有功,看来这太子之位是非自己莫属了。
“五弟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四哥恭祝于你,日后前途一片光明!”拓拔沅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眼角忍不住流露些阴鸷,话语也是极为虚伪。
拓拔浚并未开口应下,却也没有反驳。
如今太子未除,此事还未彻底定下来,有些话就不能随意说出口。
两人正在谈话间,听得身旁拓拔桁与李长歌的声音,这才将目光投过去。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拓拔浚抬脚上前插了句话,“赶紧带嫂子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好。”拓拔桁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他一眼,当即推着李长歌的轮椅离开。
拓拔浚目光落在两人背影上,不由得轻鄙的冷哼声。
废物果然就是废物,连父皇的脸色都看不懂,果真是烂泥也扶不上墙。
若是自己将来即位,这样的人留下来不仅没什么太大威胁吧?
他想到这里,便心情颇好的大笑着离开。
“呵,蠢货!”拓拔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继而也冷笑声转身离开。
丽妃在宫中等候了许久,并未等来皇上,而是拓拔沅。
看见他来,她的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上前追问道:“你可是伤到哪里,皇上如何处置太子?”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