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747/507506747/507506752/202008041440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可以不跑吗?
时姜对这句话特别熟悉。
第一晚的时候,自己只是稍微表现出一点儿抗拒的动作,季影就会敏感地问:“可以不跑吗?”
谨慎腼腆,也带了点小心翼翼。
在博弈中,他放下身份的架子,主动了太多回。
再往前追溯,还可以把时间拨回武舒酒庄。当时的他担心自己中途跑掉,连入睡都想要十指相扣不给走。
时姜必须承认,这种死缠烂打的招数对自己特别有用。
她免不了俗。从在桐磐酒店的第一眼起就对季影这幅好看极品的皮囊产生兴致。颜值即正义,她也想给他好多糖。
可是季影太纯粹了。赤城与热忱都像极了第一次动情的少年。
爱至纯又至烈。毫无章法可言。
时姜不想在这场对局中迷失自己。
被拉入怀的瞬间,她就做出了自私的决定。
双手撑在他身前尝试拉开距离,身体力行地拒绝被带入这场迷幻的游戏。
“季总,别忘了你的身份。今晚这一幕但凡被狗仔拍到…”话说一半,声控灯毫无预兆地亮起。
光线零落,季影眼尾微红,唇线绷直。收起了所有的玩味和严谨,认真地听认真地看。
宛如一名受训的小学生。
时姜突然于心不忍。所有的苦口婆心都被拦截在唇齿边。
是了,他怎么会不明白行为举止可能会带来什么后果。自己但凡多说一句,都是仗着一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把他矜贵的自尊盘玩在股掌之中。
她轻叹了口气,“进来吧。今晚你睡客房。”
“好。”季影见好就收。放她去开门。
“你的东西我没让钟点工阿姨丢掉,所有个人用品都在原地方。”时姜靠在玄关口,背向他脱鞋。
这一整天为了招待Vicky,她全程绷着一条神经。现下回到家才彻底放松下来。无以复加的倦意涌了过来。
酒劲也开始上头。
她微眯着眼语速变缓,在无意间流露出一种别致的温柔,“现在把你需要用的东西都拿到客房。客房也有个卫浴。”
季影:“知道。”
“明天走之前记得清点好自己的东西,下周保洁阿姨过来时,我会让她帮忙清理不属于我的东西。”
季影:“明白。”
时姜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直起身子把鞋子放进鞋柜。
季影问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时姜背对着他,始终不转身,“你去整理东西先,我这边还有点手尾工作要处理。”
“好。”季影对她言听计从,换完鞋先走一步。
跟她擦肩时,身上熟悉的气味夹带着一股浓得散不去的烟味。
时姜联想到他那包空空如也的烟,暗暗揣测他在门口等自己的时候,抽了多少。
表面上则尽可能保持镇定。
为了表现出自己真的很忙,她点开伍梓柔刚发过来的链接。
链接跳转出来。
毫无预兆的,是一出惊天动地,完全没经过降调处理的车尾排气声。
高昂中带着激情、激情中还透着一丝演戏的成分。符合大部分男人喜爱的口味,集齐所有软、娇、媚的成分。
时姜头皮一阵发麻。
偏偏伍梓柔还在为尽职尽责的“赛车手”疯狂打Call,【艾瑞巴蒂燥起来,今夜你就是最飒爽娇软的F1赛车手!!!】
时姜淡定关掉视频,客观评价,【技巧分过高,我等渣渣无法企及。】
尔后转身,看到季影轻倚在必经的玄关口,双手抱臂看自己。
时姜面无表情地解释,“垃圾浏览器的小广告。”
玄关的琉璃灯流泻在周身,倩影绰约。
再配合那张欲盖弥彰,明显被抓包却要强行装淡定的脸,季影发现,自她蹲在跟前就被勾起来的欲念,一压再压,如今即将濒临决堤的危险。
两人对视片刻,他反馈,“我说我信,你信吗?”
“你在说绕口令吗?就当做是吧。但我累了不想配合,你自便。”时姜绕开他往卧室走。
季影则跟她背道而驰,朝玄关走去。
时姜疑惑,下一秒,听到“啪”地声,灯板的开关被全部关掉。
整个房子重新陷入黑暗。
“……”时姜暗骂一句粗话,果断拔腿往卧室的方向跑。
黑暗中,脚不知撞在什么东西,磕碰了下。她动作只迟一步,手触到门把的同时被往后捞起。
季影扣住她腰,把她压在墙与身前。
本不想吓到她,可咬着牙根的狠厉根本掩盖不住。
气息悉数涌在她后颈和耳廓,涌起一阵惊慌的战栗。
“我之前是不是教过你,别轻易相信男人的话吗。说躺在同一张床只睡素觉的是老骗子,那么举一反三,半夜三更登门入室的人答应睡客房也会是个老江湖。”
“家里这扇大门你就不应该让我踏进来。看你这么傻,我真心不想做个老实人。”
被压制的姿势恰好与那个视频动作相吻合,时姜又羞又恼,气到身子发抖,“季影,别消耗我对你的信任!”
“就这点程度你就生气了?”季影轻哂,语气幽魅,“那待会岂不是要气整一个过程?”
他没有钳制她双手,任由时姜毫不留情地在他手臂留下挣扎的痕迹。
但没用。
时姜会格斗,季影也学过。双双都会格斗术的前提下,时姜的身高体型明显处于劣势,完全招架不住他汹汹的火焰。
更何况季影这一次不想让步。
他轻车熟路解开扣子。动作相较以前的克制和耐心,近乎粗鲁。
时姜紧攥着他的手却阻止不了肆虐的动作,声音不禁染了哭腔,“你别逼我跟你绝交。”
察觉她真切的恐惧,季影出现一瞬间的迟疑和清醒。
可只是一瞬,小臂便传来一阵能令头皮发麻的疼感。
不用说,时姜又在他手臂添了一道血痕。她当真狠下心的时候下手极重,堪比蛇蝎。
见她不留一点情面,季影神色阴鸷,语气冰冷,“其实,我以为我们已经绝交了。”
他黑化后的气场连时姜都抵御不了。时姜后知后觉,原来这人一直都在降维迁就着自己。
成佛成魔,仅在一念之间。
“你要我回去,我当天就回去了。你说我影响到你的工作,我也尽可能不干涉。想着给你时间适应新状态。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我等你冷静等你调整过来,结果等来了你从谢星阑车子下来的视频。”
“耍我好玩吗,钓我比钓别人会更有成就感吗?挂我电话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又傻又好骗?我这么不守游戏规矩,会不会打扰到你吃饭了?”
“我说时姜啊,记不记得我让你别招惹谢星阑时说的那句‘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我要收回这句话,因为今天才发现,你招惹上我一样麻烦。”
“别躲,这次疼哭了我可不会忍着,等你缓过劲再继续。”
……
拉链下滑的声音在黑暗中分外清晰。
时姜脊背一僵。
想逃想躲,却偏偏被压制得动弹不得。
她明明学过格斗的呀,难不成朔盼都是教的皮毛吗?为什么在关键时候就发挥不了作用。学个寂寞吗那都算什么啊。
“季影你别…”时姜泣不成声,“你别这样。”
她把手用力向后推,他却纹丝不动。
靠得越近越紧,越贴越热。
时姜在恍惚间又想起一些模糊的画面。
她感觉鼻腔充斥着血腥味,手上身上都是黏腻粘稠感。她也不想的啊。谁会想到会是那样子的情况。她不过是想自卫,想保护应该保护的人而已啊。
“别逼我。”时姜抽泣得不能自己,“你真的别逼我。当我求你,你别逼我。”
时姜很久没哭过了,也是第一次求人。哪怕是十年前那样子凶险的场面,她都流过一滴泪没求过一次人。
也就只有季影这个混蛋,才让她在一个晚上破了两次例。
可是能怎么办。他是自己招惹上门的,打也打不过,哄也哄不乖,还没法送走。还真拿他没办法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拼命往外涌,季影只是摸了下侧脸就感觉整个掌心都是水。
他心下一阵烦闷,手掌盖住她双眼,“能不能别哭了。哭都哭软了。”
时姜借着抽泣的空隙,嘀里咕噜下最毒的咒,“软…软了多好,祝你永垂不朽。”
“…………”
季影轻叹一声。
没了血性,也没了脾气。
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真的没想把她吓成这个样子。她要是不愿意配合不放松,门关太紧,也进不去啊。
她就真的以为自己会这么不做人吗?
他把时姜转了个身,顺了顺后背,轻声细语地哄着,“我垂了对你有好处吗。小心诅咒成功,以后你就得守活寡。”
时姜逮到机会就反击,对着他拳打脚踢。
“你在工作在应酬的时候我有说过你什么吗?外面招惹的莺莺燕燕一只又一只,要不是我坐到现在的位置,要不是大部分人看在朔盼和格格的面子不敢动我,你以为单凭你一己之力能护得了我多久。”
“是,对外我就是个背靠二主的金丝雀,时家从里到外也是个笑话。圈内思想肮脏的龌龊的,比比皆是。我让你回家,担心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难道做得不对吗?”
“在你这里我也会自卑啊。我就怕我做得不够好不够大度不够体谅,让你觉得其实我也会变得肤浅。但我也没想到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流氓。”
“我又没有精神洁癖,非得要你身心一尘不染。你有前任有白月光就坦白啊,非得凹一个六根清净,差点做了俗家弟子的人设。你立得起来吗?非得被人拆穿了取笑我是替代品。”
……
季影没阻止她的动作,任由她发泄。
时姜打累了也哭累了,也不顾眼睫还挂着残存的泪,直接擦在他衣领。要脏也是脏一双,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蓬头垢面。
闹累了,她就安静靠在肩头,装傻充愣。
不想做那个破局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季影淡淡地问:“谁跟你说我心里有白月光的?”
时姜冷哼一声,装聋作哑。
季影没好气,“有空我得好好给你补一下行为动机学。就拿我妈做例子。如果你不是第一个让我想打消出家修行念头的人,你觉得按苏女士的脾性会这么积极张罗专访的事情?”
时姜再哼一声,继续装聋作哑。
“所以这是吃醋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季影觉得自己被冷待多了,竟然在这一波后劲中尝到了甜头。
果然,成熟的大人要学会自己找糖吃。
“没吃醋。顶多是在意则乱,智商一时间没在线。”时姜想推开他,“还有你太热了,滚开。”
“不滚。我是长条不规则状的,滚不了。”季影见她有心思开玩笑,开始卖惨,“陪我去趟医院吧。”
时姜:“?”
“我手臂刺疼得厉害,感觉你下手有点狠了。应该要打一针防破伤风。我不想那么早驾崩,这样你就得守寡了。”
时姜:“……”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木羯酱" />
季总的心哟,暖得像个小火炉。
再冷战也冷不过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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