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93/510345093/510345109/2020072415442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文岐的狗嘴很少能吐出象牙。
季影习惯了,不代表能容他放肆。他指骨扣扣桌面,严肃宛如谈判,“扯回正事。”
“先好吃好喝着,这个不急。”文岐有恃无恐,“让我多享受一下你看不惯我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季影:“……”
“你是脑子有泡吧?”
他面露烦躁,坐回卡座拿起一包烟,抽得烟腾滚滚。
侧脸淹没在嘈杂的光线中,暴戾阴冷,谁人不敢凑近一步。
文岐感慨,“讲真,看到你这情况,我就想到有句俗话——有些人相爱,就是为民除害。听说你总裁办那一层的员工,几乎人人得了高血压。”
季影轻嗤,“危言耸听。”
“看不透。”文岐纳闷,“放着电话不打,宁愿在这被我吊着。你这不是在犯贱吗?”
“我怕一旦问出来,就真的会吵架。”季影语气颓然,眼底的情绪明明灭灭,“我没想跟她闹。”
是他急于求成,一心想着解绑她跟朔向两人的金主关系,也低估了日渐增长的占有欲。
明明克制了也收敛了,却依旧影响到她的工作和社交。他甚至怀疑,时姜突然的冷淡是朔盼在从中挑拨离间。
可这些想法他没有告诉别人。时姜说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那就由他们自己解决。
只不过他等到现在都没看到她想解决的态度,反而等来她坐谢星阑的车的视频。
感觉自己被耍了的恼怒大于失望。季影忍了好久才忍住不去找她当面对峙。
现在还建议他打电话直接问情况?哈,他就算疯了癫了,都不再做舔着脸追上门的事情。
季影的恼怒劲儿上来,完全忘记自己过来的初衷。没再跟文岐询问时姜的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他难得小酌几杯,懒散靠在椅背。
其他卡座的人偶尔过来打招呼,他也没了平日的矜贵。侧颜打着光,笑里流露出一丝痞邪。衬衫解掉最上面几个扣子,露出精瘦的锁骨。
时姜最喜欢把脸埋着低吟微喘的地方,如今盛满了流光溢彩的碎影。
可能是酒精和心情的双重发酵,往日在商圈半分人情都不屑于通融的季太子爷,在今晚显得相当好说话。
有些人不想错过今天这个时机,聊了几句便开了瓶十几万的酒,也顺带把自己的女伴带过来。
“同在一个商圈,认识个面熟就是朋友,相互打个招呼而已。”他心里其实也没底,拿余光觑向季影。
季影没欢迎,也没表态要人走。他姿态散漫,笑意不抵达眼底。
李董当即酒壮怂人胆,想把自己的女伴安排过去。
反被文岐挡住。
文岐好人做到底,委婉提醒,“李董,您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不巧,我们季太子爷念佛吃斋多年,还是别轻易破戒的比较好。”
李董也是个有眼力的人,听出他话里的告诫,当即打消了念头。但放着这么个大财主不试着抱佛腿,委实对不住那瓶酒。
他下了血本,没有不巴结的道理。只好自己坐过去,面露谄媚,“季总。”
季影从手机屏幕抬头,微睁着眼。
他记忆力好,一眼就把他跟那个在时姜朋友圈一连评论五六条的人对号入座。反过来试探地问:“李董?”
“诶?对!”李董惊喜自己会被记住,谄媚的笑灿烂如花,“ 是我。季总您记忆力真好。”
“有点眼熟。”季影倾身,弹了弹烟灰。再坐回来时已经另一幅高高在上的面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有留言过时姜的朋友圈。”
“……”
李董听不出这葫芦卖的是什么药,讪讪然道:“对。评论过一次。”
斟酌再三,自以为看清形势,“无非都是逢场作戏。Jan背靠朔盼和向格年,手段了得,我们着实得罪不起。”
季影但笑不语。
又沉浸跳格子的小游戏程序中。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
可能,纯粹是看不惯时姜的排行和分数比他高吧。
季影专注爬分。
殊不知自己随意开口的一句话,便能令旁人如坐针毡。
李董反复在心里揣摩着那句话。最后竟揣摩出利益对家应该喜欢听对方的绿帽八卦等诸如此类的神逻辑。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他把时姜跟谢星阑的同框视频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遍,配合中年老男人的油腻语气,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季影越听越冷静。
文岐见状,半警告似的接了茬,“按你这意思,人家只是正常的工作,还非得在你们这边套了个交际花的名号?”
“成年人的世界纵情声色,面对漂亮的女人,说没有龌龊的想法是不可能的。”旁人有人喝大了,插话进来,“朔盼和向格年护她护了这么多年,按理说应该也腻了。”
“那不一定。兴许人家手段了得,对吧?”李董谈起这种事情,眉飞色舞。眼神夹杂着不怀好意的玩笑,半是贬低,半是得不到的心痒与难耐。
季影盯着Game over的界面,半天没说一句话。
他的心脏犹如覆盖了层冰雪,少许的醉意俨然褪尽。不多时,便起身离开了卡座。
文岐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发现他不见了。打给他,手机也提醒在占线。
季影此时靠在安全楼道的墙壁。
把情绪揉碎了,夹在猩火的烟雾里。
手机冷光映着瘦削的下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指的肌肉记忆已经拨通了时姜的手机。
时姜手机响起来时,她正在跟叶善思一起吃饭。
看到来电提醒,眼皮微抽。一时间不知是要掐断还是接起来。
“不接吗?”叶善思委婉提醒。
“是广告推销。”时姜选择了前者,挂断他的来电,“推销员的业绩可能不行,别人都下班了他还在积极营业。”
叶善思信以为真,“如果把你当参考标准,那效率确实不太行。”
时姜瞥了眼又响起来的手机,心说这人效率可行了。干啥啥都行,搬家效率第一名。
她把手机设置振动,依旧架不住季影接下来的夺命连环Call。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借口走出包厢,接了起来。
季影:“在哪?”
熟悉的声音便如浪涛回潮,漫灌耳畔。不知为何,时姜鼻子猛地一酸。
她强装淡定:“在吃饭。”
时姜没有跟季影报备的习惯,也不想让叶善思知道自己跟季影的关系,所以采取了两边都相互隐瞒的方法。
季影眯困着眼,低沉音线浸润着一股淡淡的倦意,“我去接你。”
时姜没有答应,“你喝酒了?”
“嗯。应酬。”
她突然想起万映儿说的陪酒一事,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好。”
“什么叫好?”季影烦躁解开了几颗扣子,扯松领带,“是应酬好,还是喝酒好,还是你在吃饭好?”
时姜:“都好。”
她退避到最安全的位置,“既然喝了酒就不用接了,我这边还没结束。”
季影:“我要是酒驾,你会举报吗?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把我送进局里。”
“会。在遵纪守法这方面我是一等一的良好公民。”
他默了半晌,无奈地笑,“我信。”
时姜听不得他那种无奈,可想挂电话又下不去手。
两人就这么僵着。多一分怕自作多情给对方负担,少一分怕过分冷淡没有给对方回应。
都是第一次恋爱,都想第一次就拿到满分成绩单,越在意越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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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一位服务员推着一辆小车过来,问她是不是这个包厢里的时小姐。
时姜点头,“我是。”
服务员指着小车上的红酒瓶和醒酒器,“我们这边给您开了瓶酒,是2309桌的谢先生吩咐的。”
谢先生?
季影轻嗤。替她先做了决定,“拒掉。想要酒我给你买。”
时姜无语,心说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她差那点酒钱吗?
“好的,麻烦先送进去。”她故意说给季影听,又不等他反应没留情面地挂掉电话。等服务员推出来时又不忘吩咐:“麻烦帮我开一瓶同等价位的酒回过去。”
服务员委婉拒绝:“不好意思。谢先生事先有交代,这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不用您回礼。”
时姜只略颦了下眉,没再为难服务员。
进去包厢,面对叶善思的好奇,她没透露出多少细节。只轻描淡写地交代是朋友送的酒。
她不想答,叶善思便也不问。
两人相安无事吃完一顿饭。跟往常一样,只要叶善思绝口不提时家和时家两个男人,时姜能跟她扯各种琐事和八点档电视等话题。可能生日的缘故,她发现今天的自己特别能聊。
像是找到一个倾诉口似的,
气氛融洽,仿佛还是从前。
母女俩吃完一顿饭就分道扬镳。双双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手机里,一群好友都给她发了生日祝福。
时姜一一回复消息,低垂着头。
声控灯暗了又亮,她语音输入的声音格外温糯,在楼道口荡着。
宛如一碗甜糯米酒,入口时舒爽甜腻,不再是表面上的爽辣犀利。但喝多了后劲儿也大,直挠心窝。
推开安全阀门时,她在看向格年录制的祝福视频,搞笑风,看得她唇角微微勾起。
可下一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坐在门口,她霎时笑不出来了。
季影听着动静,掐灭了烟包里的最后一根烟。
楼道里的声控灯也瞬息暗了下来。
时姜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
最后实在是觉得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门口影响市容,也担心他酒品不好会吵到邻居,所以才走上前去。
“季总。”
她蹲着,季影坐着。像极了小女孩跟大熊崽的真人版画面。
两双眼睛,一双深邃漆黑,一双清亮澄澈。不知借了哪家灯火的光交汇到一起,如月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
平视片刻,时姜想借打趣缓解气氛,“还好没让你来接我。你看你都醉了。”
“其实我酒量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季影捏了捏她的下巴。
手感不错,他捏完没想放开,改成摩挲的手法。最后被时姜一把打掉。
“别借着醉酒耍流氓。”她打开手机照了下光,想握住他手臂扶起来,“还会走路不?我送你下楼打的回家。”
“阿姜。”季影紧绷的弦临到边缘。几乎是本能,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
气息翻滚着明显的燥热。
时姜身子僵了一瞬,下意识想站起来跑路。却反被季影搂得更紧。
季影哑着声问:“可以不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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